第876章 玄奘講法,世民多哀!
蒼莽沙海,隨風而起催迫人世,石柱林立,宛如刺破天穹的利劍,駝鈴悠揚。
數十上百米高的崖峰上,處處石窟,石窟中神人環繞,有蛇身人首的天神,有散花的天女,有飛天的神女,有瓔珞,有蓮花,更多的則是寶相莊嚴的諸佛菩薩,護法金剛。
玄奘站在最大的石窟中,擡頭望着這裡最高大的佛。
這尊佛像高達六丈,這在佛教中是一個非常不凡的數字。
佛教修建的極度寶相莊嚴,站在佛像之下,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能感受到佛像在俯視着你。
佛像上用鮮豔的顏色描摹着。
在佛教中,這據說是素王上皇天世尊的人間正身,萬佛源頭,處於生滅之間。
這是雕塑的藝術!
所以這尊佛像在任何地方,都位居正中,就如同素王上皇大天尊在道教中一樣。
姬靈均是大菩薩,昭聖王是佛陀之一,還有許多從中原傳進來的神靈都是護法金剛。
在玄奘看來,這尊佛像和真正的素王相比,不能說沒有聯繫,只能說毫不相關。
但這問題不大,神話本就是口口相傳的東西,對於神的形象也是在不斷變化的。
這世上除了文公外,沒人見過真正的素王。 Www _Tтkд n _CΟ
之所以來這裡,玄奘是要看看,自己接下來最大的對手之一。
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雖然文公沒有明說,但他知道前往西域的目標很簡單,那就是萬法宗主,萬者之上,要一己之力把其他人都打趴下。
至於如何做到,那就有不同的方法。
此刻望着這些恢宏的建築,玄奘放棄了最激進的辦法。
佛教和道教都已經不僅僅是宗教,而是融入了文化和血液中,是涼州以西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徹底剷除不亞於挖掉肉,放幹血。
數百年的發展,道佛都有一套自己的體系。
想要直接毀滅,那就只能發動宗教戰爭。
征服西域容易,將西域納入統治容易,但毀滅西域,那是絕對不行的。
即便是鼎盛的中央王朝,也一定會失敗,會拖垮在戰爭中。
況且沒必要走到那種地步。
洛氏還不至於搞出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的極端思想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走多重分身之道,玄奘最後望了一眼這尊素王上皇天世尊像。
一路向西,誦經的聲音不斷響起。
在玄奘的堅持下,他只帶了五十個敢戰士以及十個靈兵西行。
因爲靈兵無所謂,但敢戰士是有家人的,一路西行萬里,還要做那麼重要的事,即便是最快,都要起碼十幾年見不到家人。
玄奘帶走的,都是以後要在西域立業的人,都是族中對經文等方面有天賦的。
在前往西域的這一路上,玄奘有意識的開始鍛鍊自己有關於宗教方面的天賦。
在過去三十多年,他一直將自己往內政人才的方面引導,注重的是腳踏實地做事,所以他的狡言是偏低的。
現在既然要搞宗教方面,那辯經就是最重要的事之一。
他的天賦兌現的很快,尤其是狡言這一項能力,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突破了90大關。
他才三十多歲,還沒有達到人生的最巔峰,在進入西域後,他的屬性已經達到了——
【洛玄奘(曾用名:洛玄照):
權鬥:82;治國:83;御人:84。
統率:73;武力:84;軍略:78。
狡言:88→90;學術:93→94;魅力:95→96。】
玄奘在進入西域後,很快就展現出了他作爲洛蘇欽點洛氏宗教頭子的天賦。
在西域廣袤的土地上,強人極多,真是應了那句,真佛之下,有妖魔。
蒼莽黃沙掩蓋下,呼嘯而來的強人,各種人都有。
玄奘穿着的服飾不是僧侶,也不是道袍,而是一種糅合了這些,再加上祭祀服的許多風格糅合起來花紋的衣裳。
相同的服飾能夠強化一種認同。
在西域,僧人的地位不低,但實際上死的最多的就是僧人,因爲僧人喜歡出遊,強人可不會管這些信仰,經常會有僧人被截殺在道上。
玄奘很明顯就是被當成了出遊的僧人。
洛氏中的靈兵大部分都跟在洛蘇身邊,玄奘帶來的靈兵還沒有啓動,依舊是雕像狀態藏在玄奘身上。
敢戰士是正常人類,在正常行軍時,當然是不會穿戴甲冑的。
甲冑都放在車輛上,可能被當作了貨物。
面對前來打劫他的殺氣騰騰的強人,玄奘只想笑,好啊,現在就是驗證自己所學到底有什麼效果的時候了。
玄奘未曾讓敢戰士等人上前,他獨行上前,舌燦蓮花,然後給這些強人開始講理。
“你們這些孽畜,還不速速跪下,聆聽聖言。”
他的吼聲宛如雷霆,如同叢林中的獅虎,震懾心神,這一刻,他彷彿自己回到了凜冬城!
那些強人紛紛跪倒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痛哭流涕,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懺悔到了極點。
口稱,“願從法師教誨,願誦玄門天經,棄惡從善,從此洗心革面,願做法師門下走狗。”
玄奘手中持着木製權杖,重重擊在這些人背上,口中呼道:“業火罪狀,自此而消!”
玄奘手中的權杖是實木的,他又勢大力沉,這一擊下去,立刻就是肝膽破裂,就算是壯漢也頂不住這一擊。
幾乎立刻就斃命當場。
“罪孽太重!”
玄奘臉上帶着和善表情,望着斃命在自己杖下的一些強人,剩下的人都跟着玄奘唸誦經書。
有人活了下來,不住叩首。
玄奘覺得頗爲不夠爽利,他完全是單方面輸出,這些人並不如何懂得道理:“你們這些人都不曾明白什麼大道,只是些芸芸衆生牛馬罷了。”
玄奘現在想要遇到的,是那些能夠和自己一戰的人,他踏上露天的車,在太陽的照耀下,繼續往西而去。
身後則傳來不住叩首誦經的聲音。
“上皇曆十二萬八千劫,每劫又有十二萬八千載,一載無量量年,上皇先天而生,此所謂先有上皇后有天。”
“上皇睜眼而有日月,呼氣而有風雲,發聲而有雷霆,神軀一動山川盡顯,思則造作羲媧,念則催誕太一。”
所謂經書,無非解決信徒的幾個問題。
這個世界是怎麼來的。
神在這個過程中又處於一個什麼位置。
神又有什麼威能,即信徒爲什麼要信仰。
縱觀世界神話,總是創世神話,然後是神之間的神話,以及神的神職。
最後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這到底是個什麼神系,信徒如何去親近神。
在這方面,佛教會誕生在天竺自然是有原因的,那片土地數學比較發達,天災又很多,特殊的地理以及文化造就了,那裡是真的能吹牛逼。
而能吹牛逼,在創造神話上就相當牛逼。
所以佛教能發明出那麼多的大數,佛教裡面的世界有那麼多,恆河沙出現在佛教很正常。
但洛氏不一樣,編故事而已,誰怕誰,我家有真神!
雖然這個真神實際上是家神,只管家族,不管外面,但外人又不知道,而且現在的素王,也不僅僅是家神,權能真的高的不可思議。
一個已經逝去一千多年的人,竟然還能重新降生在世上,這就是素王老祖的恐怖之處。
玄奘作爲宗教大手子,寫一本創世經書問題不大,不過這本經書,不能迴流中原,否則就有些不好搞了。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應該是假的吧?
玄奘自己也有些不確定,貌似素王老祖真的有些太過於強。
道教和佛教講究的是超脫。
道教就不用說了,天天想着成仙,佛教其實一樣,想要成爲佛,但玄奘自己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可能。
洛氏有真神都成不了,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道佛玩到最後,只能說一句心誠則靈,要麼就玩來世或者往生極樂。
但問題是,來世這種東西那是一定沒有的。
至於往生極樂,無論是道教的東極大帝宮,還是佛教的西天極樂,這玩意都是假的,這世上唯一一個可能存在的極樂,就是素王的。
文公的出現證明真的有一個可以容納亡者的世界,但能不能進入其中,玄奘也不太確定。
但至少比道佛純騙要強的多。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其他人都打趴下,然後收編,讓整個西域最後的終極信仰都落在他這裡。
他爲自己這個教派取名叫做——玄門。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他腦海中時,他就感慨這一定是命運的安排。
……
玄奘西行按下不表,長安城中,在李元吉的挑唆下,李建成對李世民的壓制越來越嚴重。
在這之間發生了一件非常離譜的事情,那就是李元吉竟然想要直接殺死李世民。
而且是在李世民陪同李淵前往太子東宮的時候,李元吉安排了刀斧手,準備直接把李世民亂刀砍死。
李建成知道這件事後,李元吉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這種事李元吉真的能幹得出來。
李建成連忙阻止了李元吉說道:“父皇就在府中,你這麼光明正大的殺死秦王,這不是找死嗎?”
李元吉很是生氣的說道:“如果不是爲了大哥,我又何必要殺秦王呢?”
李元吉對李世民的恨意太深了,雖然李建成也不知道這種恨意從何而來。 更讓李建成認爲比較離譜的是,魏徵竟然贊同這件事,他也直接和李建成說,讓李建成早日對秦王動手,只要秦王一死,秦王府就是一盤散沙。
秦王府諸將的功勳雖然高,但官職不高。
秦王府現在之所以這麼強勢,就是因爲秦王的威望,讓天子也有些投鼠忌器。
但朝廷禁軍終究是掌握在天子手中,如果秦王活着,憑藉巨大的戰功威望,還能和天子分庭抗禮。
如果秦王死了,那軍隊立刻就會將中立的腳步轉向天子,秦王府就只能等死,最重要的是,秦王府實際上是沒有繼承人的。
秦王世子李承幹還太小了。
完全不可能繼承李世民的任何政治遺產。
這讓李建成也開始猶疑,但他還是拒絕了這件聽起來就非常不正常的事。
這讓魏徵覺得非常可惜,他已經好幾次勸告李建成殺掉李世民,不要再猶豫。
但李建成一直都在猶豫,不聽從魏徵的建議,他所思考的和魏徵不一樣。
魏徵是看到了秦王的巨大威脅,而後這種威脅難以解決。
正如一個月前,魏徵對李建成諫言,“太子殿下,無論是削弱還是其他,但只要秦王不死,那事情就都沒有結束。
因爲秦王站在那裡,就是權力,這種權力來自於他的功績,這種權力來自於人心。
這種力量就是所謂的振臂一呼!
這種力量只有他自己能夠毀掉,不是我們所能夠毀掉的。
只要秦王不死,他一旦逃到山東,他走過的地方,那些刺史和縣令就會依附他,他一封信可能就會讓軍隊叛變。
太子殿下啊,難道您不知道您所遇到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嗎?
殺死秦王,未來的天子位就是您的!”
李建成認爲魏徵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反駁道:“孤是太子,孤本來就是正位,這世上從來只有皇子攻訐太子的,哪裡有太子害怕而攻訐皇子的呢?
那豈不是孤失德,到了那個時候,怕不是纔會給秦王機會。
只要孤不犯錯誤,這天下終究是孤的,秦王他又能做什麼呢?
先生所說的那些,都有些太過於玄,秦王的確是有名望,但如果真的強大到那樣的地步,現在又怎麼會陷入下風呢?”
這話聽的魏徵是急的跳腳,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直接投靠秦王,他一定勸秦王,先下手爲強,把太子和楚王都殺了。
他有些後悔幫助太子變得勢力強起來,導致太子對秦王竟然會生出一絲輕視和怠慢。
李世民現在的處境的確是說不上好,他的陝東道大本營在山東洛陽。
但是他現在身在長安。
東宮有兩千衛士,李建成還一直收攬勇士,這件事被李淵知道後,只不過是斥責了李建成,但李建成依舊在這麼做。
李元吉府上也有亡命之徒,兩個人加起來有三千多,在長安城有這麼龐大的力量,已經相當的可怕。
秦王府只有八百武士,一旦打起來,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力,東宮衛士也都是精銳,不虛秦王府衛士。
李淵也在不斷的壓着李世民,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爭鬥的過程中,一直拉偏架,導致李世民很難受。
若不是中途突厥人入侵大唐,李淵不得不讓李世民領兵出擊的話,李世民簡直差點就扛不住了。
大唐帝國的死敵突厥人,卻成了李世民的救星,這可真是個笑話。
李世民默默忍受着這些事,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終於被他找到一個最合適的機會,爲了不讓太子和秦王再起起爭端,李淵去避暑的時候,帶着李世民離開,讓李建成留在長安,李世民乘此機會,向李淵告道:“父皇,太子勾結外藩謀反!”
與此同時,派人和李建成說秦王告發他謀反,天子已經派人前來抓他,如果李建成慌張的話,很可能就會真的謀反,如果真的是那樣,李世民會直接笑出聲來。
就算是李建成不造反,但問題不大,李世民還有後手,那就是和李建成勾結的外藩,李世民知道這個將領是李建成用來對付自己的,這樣的外援,李建成還有不少。
尤其是河北,李建成的很多人都在那裡。
但這纔好,這樣等到那個將領楊文乾造反的時候,才能把屎盆子扣在李建成頭上。
這一環套一環,聽起來很簡單,但需要的佈置卻極多,李世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才達成這一切。
殿中燭火飄搖,殿中其他人都瑟瑟發抖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李淵蒼老的面容中,滿是痛苦和不解,但手中拿着李世民呈上來的關於李建成的信,他又該說什麼呢?
他沒想到會等來太子謀反,“秦王,你立刻派人去查這件事,不,將太子帶到這裡,朕要親自詢問他。
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造反,秦王啊,朕這次真的要立你爲太子了。”
李淵只覺自己喘氣都有些難以喘息,李世民臉上帶着悲痛之色,緩緩退出殿中,臉上再無表情,他回想過去的種種。
這次廢掉太子的位置,大概就是結束了吧,殺掉元吉,將大哥流放,就讓這場爭端結束掉吧。
李世民對李建成不是特別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只要父皇認可了他,區區太子,根本就不算是什麼,他有絕對的自信讓太子的舊部都投奔他。
就像是在大唐統一天下的過程中,他招攬的羣雄豪傑一樣。
這些人大多數都曾經不是他的人,但現在卻都對他忠心耿耿。
殿中的李淵深深的坐在墊子上,他心頭有憤怒,是對太子建成的,他自認自己對李建成仁至義盡,到了現在還沒有廢掉建成的太子位。
爲什麼太子要造反呢?
突然一個想法冒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會不會太子根本就沒有想着造反呢?
太子李建成很懵逼的被帶到了行宮,他幾乎一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一方面好奇自己和邊將勾結的事情爲什麼會被秦王知曉,一方面他心頭又有無盡的恐懼。
“父皇,兒子冤枉啊,我絕對沒有想過造反!”
李建成知道現在沒什麼可說的,他只是一遍遍的磕着頭,地上有鮮豔的血跡出現,他的額頭上滿是鮮血,上面帶着灰塵,他一下下的叩首着,用一種決死的意志,向皇帝宣示着,他絕對沒有造反。
李淵很快就心軟了,他張了張嘴道:“秦王,或許這上面的消息是有一些誤會,太子朕還是知道的,他仁厚慈孝,不可能會做出造反之事。”
很快楊文幹真的舉兵造反的事情就從邊境傳來,李建成如墮冰窖,他不明白爲什麼,楊文幹是瘋了嗎?
但無論如何,剛剛有些相信太子的李淵,再次暴怒,將李建成軟禁在宮中,轉而和李世民說道:“秦王,楊文乾造反就由你去領兵平定吧,此番回來,朕就冊封你爲太子。
建成失德,已經不適合擔任大唐太子了,朕會將他封到蜀地或者江南,以後伱就讓他當個富貴王吧。”
李淵的聲音有些悲傷。
李世民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同意了這一點,只要他能正常上位太子,這些都不是問題。
等到李世民將這件事告知秦王府時,洛玄夜卻說道:“秦王,平定區區楊文幹,讓我去就行了,你還是留在長安吧。”
洛玄夜是一種直覺,因爲李淵不是一次拿太子晃點李世民了,在洛玄夜這裡,李淵的話沒有什麼信用。
最後李世民踏上了平定楊文乾的道路。
他前腳剛走,張尹二妃和裴寂這三人就開始給太子建成求情。
“陛下,太子本就是東宮正位,爲什麼要造反呢?而且他仁厚慈孝,又怎麼會造陛下的反呢?”
這些言語如果不能讓李淵動搖的話,那後面裴寂的一番話簡直就是絕殺。
他直接把李淵一直以來想要掩蓋的問題撕開了,“陛下,臣以爲太子和秦王爭鬥之事,如今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陛下您一直以來都是站在太子這邊的,武德五年的時候,如果不是突厥入侵,現在秦王或許已經是個閒人了。
當時您還說秦王是‘挾持着突厥人來威脅您’,臣還記得這番話。
既然如此,那您就是太子最大的靠山,如果沒有您,或許現在太子早就已經不是秦王的對手。
太子造反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是相當不合理的!
當時陛下您和秦王在長安外的行宮,區區楊文幹難道真的能攻進長安嗎?
就算是有心算無心,楊文幹長驅直入,但真的能抓住陛下和秦王嗎?
就算是能夠奪下長安城,那又有什麼用呢?
只要有陛下和秦王在,這大唐哪裡不是長安呢?
太子的造反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太子的造反就算是奪取了長安城,也沒有絲毫作用,他又沒有對付您的可能,那太子爲什麼要造反呢?
臣斗膽說一句,太子就算是動手,那也是對秦王動手,怎麼可能對陛下您動手呢?
還請陛下三思!
太子謀反之事,疑點重重,千萬不要成爲有心人的棋子,以免中了奸計!”
奸計自然由奸臣所出。
誰是奸臣,以前不知道,但現在奸臣自己跳出來了!
一個就是秦王,另一個就是秦王死黨,周國公洛玄夜!
裴寂的分析實在是有理有據,讓李淵不得不相信,他更加憤怒起來,秦王爲了成爲太子,竟然誣陷太子,這是完全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裴寂對李淵實在是過於熟悉,一看到李淵的神情,他就知道李淵聽進去了,李建成這次沒事了,自己又挫敗了秦王的一次陰謀。
李淵和裴寂都沒有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所謂太子和秦王之間的“二府之爭”,實際上完全是李世民和李淵之間的角力,一旦李建成失去了李淵的幫助,會在短短時間之內,被李世民所擊潰。
楊文乾的叛亂就像是一場笑話,如果不是現在天下初定,李淵擔心還未曾收拾的人心,因爲楊文幹而再次波動的話,根本就用不到李世民上場。
李世民率領着軍隊根本就沒什麼打仗,見到秦王來到之後,楊文幹手下的軍士直接就把楊文乾的腦袋砍掉送了過來。
如同巡遊般平定了這一次叛亂後,李世民再次證明了自己在軍隊的威望,就興致勃勃的返回長安去拿屬於自己的太子之位。
但是讓他失望了。
李淵就像是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他不僅僅沒有給李世民太子之位,甚至還訓斥了李世民不懂得孝悌之道,竟然告發自己的兄長,而且還是用一件並不正確的事。
楊文乾造反和太子並沒有關係。
李世民當然不服,他跪在大殿下,朗聲道:“請陛下下法司,查驗太子和楊文乾造反是否有關。”
這話讓李淵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他是不可能把這件事張揚出去的,李世民這就是在公然對抗自己。
李淵深深地望了李世民一眼,冷哼一聲離開了這裡。
李世民走出皇宮,望着明明是白天,卻黑暗宛如有野獸伏沉的皇宮,突然低聲吼了一聲。
天子的金口玉言,如何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廢黜,爲什麼直到現在還不願意將太子之位給我。
一個區區嫡長難道就真的重要到這樣的地步?
明明一切都能夠有一個好結果,但就是不願意,陛下啊,父親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難道真的如同文公所說的那樣。
你是擔心我爲太子,你將會失去權力嗎?
難道我們父子間,竟然真的會因爲權力而到這樣疏遠的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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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二年,太宗將攻劉武周,高祖曰:“我兒有太子相。”
武德四年,太宗欲東出,高祖勉勵,曰:“若取中原,功難賞,儲位可配。”
武德六年,突厥寇侵,高祖曰:“退突厥,當有東宮。”
武德七年,太宗平文幹,高祖曰:“歸來策東宮正位。”
高祖無信,太宗多哀。——《通鑑·唐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