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癡傻,名下唯一的兒子還經常不在家也沒有娶妻生子。方氏的院子着實有些冷清。
除了守院門的婆子,蘭君垣進到正屋,只遇到了兩個送茶的丫鬟。
“世子?”
兩個丫鬟忙跟給他行禮,隨即一個撩起簾子進了裡面:“夫人,世子爺過來了。”
方氏正閉目在榻上養身,貼身的嬤嬤給她打着扇子,一個梳着總角的小丫頭跪在腳踏上給給她捶着腿。
聽說蘭君垣回來了,她倏然睜開眼:“怎麼回來了?”然後想到了什麼,回頭嬤。
嬤嬤報的丫鬟一揮手:“知道了。”
丫鬟和捶腿的小丫頭都默默退了出去。
等方氏坐好了,蘭君垣已經走了進來。
方氏用眼睛睃了蘭君垣一眼,見他長身玉立,俊美無儔,心中一疼,想着若不是親生女兒死了,這個男子,配女兒剛剛好。
可是女兒已死,偌大的家業竟然要讓他一個無親無故的人繼承,實在不甘心。
忙將臉別過去不垣,冷冷一哼:“你還知道回來?”
蘭君垣走上前是行了個晚輩禮,柔聲道:“給夫人請安。”
方是目光一斂,側頭驚詫的君垣:“你叫我什麼?”
蘭君垣身後的嬤嬤,道:“我有是要跟夫人說,夫人是介意有人聽還是不介意?”
方氏道:“我沒什麼好避人的,用不着誰出去。”
蘭君垣知道,他說出這些話,如果方氏要翻臉,那麼這個家今後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世子,爵位,還有涼國公……
他嘴脣剛一動。
那嬤嬤突然道:“世子爺,夫人進來身體不好,您小半年都不來,現在就不要氣她了。”
蘭君垣好睛挑向她。
嬤嬤走出來對蘭君垣深施一禮:“世子爺,您的差事還好吧?可否順利,夫人一直惦記着您呢。”
蘭君垣聽出她的威脅之意。
當初在林孝珏的店裡,林孝珏已經透露給方氏,她知道自己非方氏親事,方氏也定然會想到林孝珏會告訴她。
所以她一開始慌忙的找她,後來安靜下來,想必是想好了對策。
以爲他不敢挑明事情真相,比較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涼國公世子的身份得來的。
蘭君垣心中一笑,他以涼國公世子的身份得來的是武將的官職,他還考過進士,大不了從頭再來。
至於那什麼爵位,他從沒因這個爵位受人尊敬過,當然也不稀罕。
不過此事牽扯甚大,方氏怎麼說對他也有養育之恩,若是她同意他跟林孝珏的婚事,他會給他養老送終。
見嬤嬤點道爲止,蘭君垣吞下一口氣,道:“母親,兒子年齡不小了,也該成親立家,兒子要求娶永安公主,望母親成全。”
說着撩袍一跪,給方氏行了大禮。
方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知道永安公主就是林孝珏。
但不管是誰,是女人就不能搶走蘭君垣。
她問都沒問一聲,直接吼道:“你死了這條心吧,諾兒屍骨未寒,你就要另娶,你對得起她吧?”
都三年多了,哪裡還叫屍骨未寒。
蘭君垣見方氏還是老樣子,沉着臉站起來,道:“夫人果真不成全?”又改回了稱呼。
方氏道:“諾兒死了,你想跟別的女人和和美美過日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方顏諾在她們成親之日自戕而死,他根本就不算她的丈夫,而且還一直承受着逼死她的罪名,這件事都過去了三年,他都不想再爭執誰對誰錯,可難道他自己都不能重新開始生活了?
蘭君垣道:“那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我守一輩子?”聲音平平淡淡,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但方氏知道他的怒氣都蘊含在心裡,他好早就想娶妻了。
方氏剛要說當然要守一輩子。
嬤嬤太瞭解方氏會說什麼了,心中一跳,如果說出來,蘭君垣恐怕要翻臉,她突然開口:“世子以前跟表小姐兩小無猜,可憐表小姐連個孩兒都沒有留下,世子就要另娶他人,說出來未免讓人心寒。”
方顏諾佔着他的妻位,還讓他承受罵名,他爲什麼不能另娶?
蘭君垣抑制不住屈辱之感。他拳頭在袖子地下攥的緊緊的,道;“表妹的死,與我無關,我爲她守身三年什麼情誼都夠了,我很不明白,我纔是蘭家的長子嫡孫,別人家的母親深怕孩子無後,都要催促自己的兒子成親,怎麼道夫人這裡什麼都是反的,夫人對方小姐的愛護今日比蘭家香火還重要,這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方氏心中有鬼,不敢去垣,只能求救向嬤嬤。
嬤嬤道:“世子爺這不是又繞回來了?夫人是您的母親,心疼作爲侄女的兒媳,也沒有什麼是說不過去的。”
蘭君垣好似沒聽見,很是認真的打量着方氏。
方氏雖然側面對着他,但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灼灼。
她被他,一拍手邊的小案几:“你做什麼?”
蘭君垣道:“我在捉摸,爲何我跟夫人長得一點也不像。”
方氏大驚。
嬤嬤也沒想到蘭君垣在經過她幾番暗示阻止之後還會說出這些話。
她怒道:“世子,您是孝子,怎麼能這麼跟夫人說話?”
蘭君垣突然走到她面前,揪着她的衣領把她拎出門外去,期間嬤嬤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嚇得方氏面如死灰,站起來大叫:“你幹什麼,你幹什麼,她是我的臉面……”
不過蘭君垣很快就回來了,因爲他把嬤嬤丟出去了。
他扶着方氏的肩膀把方氏按回到榻上坐:“夫人,我們兩個說說話吧。”
他生的一雙桃花眼,說話的時候笑彎彎的。
但方氏卻不敢認爲他心情很好,心驚膽戰道:“我是你的母親。”
蘭君垣半跪下來,認真的的臉,然後一笑:“夫人,我都知道了,你的眉毛短而糟亂,臉型四方,後眼角上挑,這是典型的方家人,父親也是國字臉濃眉大眼,我跟你們兩個人長得都不像,我還能是你的兒子嗎?你還能是我的母親?”
方氏捂着嘴:“你到底要幹什麼?”
蘭君垣道:“我都知道了。”
方氏目光說不出的駭然:“你知道什麼?”
蘭君垣想着林孝珏的推理,一笑;“我是你換來的孩子,方小姐纔是你的親生女兒,爹爹當時已經受傷,你怕生下女兒家業和爵位會被叔父們奪了,所以就把親生女兒偷偷換成男孩,那個男孩就是我,而你的女兒就寄養到了你的孃家去,這件事方家人應該是知道的。”
他說的這樣清楚,好像當年他不是個孩子,一切都記得一樣。
方是全身顫抖起來;“你還知道什麼?”
蘭君垣攤攤手:“剩下的就聽母親說了。”
方氏心想他不會知道全部,他不可能知道全部的。
她試圖讓自己鎮定,然後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你的母親。”
蘭君垣活不承認,道;“那如果我查到證據,咱們可能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方氏吼道:“你就爲了女人,爲了女人這樣傷我的心,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爹他是癡傻的人,你體諒過我的辛苦嗎?”
蘭君垣從來不是無情的人。
他聽了心中一軟,暗暗嘆了口氣。
方氏見他眸光沉浸下去,一直面出神,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同時她心中長吁一口氣。
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方氏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嚴肅,揮起手就給蘭君垣一巴掌:“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自己懷疑你自己的身世,那我不妨成全你,候你能撈到什麼。”
蘭君垣捂着臉一挑眉,呵呵一笑:“您還是不瞭解我啊。”
說着站起來。
方氏驚道;“你去哪裡?”
蘭君垣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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