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賭約

林孝珏被薛世攀壓制,白梓岐看的揪心,這位小姐到底有沒有才華她是知道的啊,可以爲人師,尤其是醫術。

可就憑他的學識和地位,就算出頭幫助這位小姐,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吧?對方可是薛氏傳人,大名鼎鼎的薛十三,他一個外省人都認得呢。

現在這節骨眼,除非有跟薛世攀齊名的人能扭轉小姐尷尬的局面。

白梓岐心裡捉摸着,就聽一個溫潤的聲音在薛世攀憤怒之後響起。“有理不在聲高,有才也不在年高,十三兄,您別來無恙?”

“是陳公子,陳博彥。”

人羣中一片沸騰。

白梓岐眼睛一亮,看這樣子,這位陳公子是小姐的後援了。

陳博彥信步走到林孝珏身邊,看着薛世攀微微一禮,道:“十三兄,小姐到底何德何能,你要是不清楚,我給你說一遍。”

薛世攀看着陳博彥眼睛一眯,這個該死的又出來搗亂。

人羣中再次了不得的炸開了,要說這讀書人中,薛世攀和陳博彥互爲龍鳳,伯仲之間,現在看兩個人分明立場不同,一個是跟這位周小姐不和,一位確是幫着這位周小姐的,兩個都是大家崇拜的目標,這下怎麼站隊?

陳博彥面向衆人道:“所謂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小姐自無錫來,在南方的事就不提了,進城治好的第一人是禮部尚書之子韓公子,韓公子當時水谷不進,身體水腫,而小姐治好韓公子用的是鯉魚湯。爲何是鯉魚湯?因爲龍能治水,鯉魚越龍門之後則成魚,這是小姐當時的原話,聽起來是不是有些玄妙?但是治好了。”

“這又能說明什麼?”陳博彥自問自答:“孟子曰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那人和水錶面又有什麼聯繫呢?可這正是朱熹先生說的格物致知,那大家捫心自問,論格物,誰又比小姐更高明?”看着薛世攀:“十三兄你能想到嗎?你能學以致用嗎?小姐的學問到底不如你嗎?怎麼不可以傳道受教解惑?小姐怕是還幫你解過惑吧。”

衆人再次沸騰了。

“是不是真的?小姐這麼有學問嗎?她才那麼小。”

“鯉魚躍龍門,龍王治水,高啊,實在是高。”

“這就是把原本沒有聯繫的事物聯繫在一起了?”

“那可不,而且還救好了人。”

“有些不敢相信呢?”

“陳公子又不會騙人。”

“可那是格物致知啊,那是聖賢才能做到的事……”

薛世攀聽着議論更加憤怒了,盯着陳博彥道:“你巧言善變,她從不尊聖人,她是理學異徒,更何談格物致知?而且陳博彥你是有婦之夫,不知道爲什麼要幫着這位離經叛道的周小姐說話。。”

陵南這時在林孝珏耳邊道:“小姐,陳公子說的是什麼啊?一點也聽不懂啊,那些人怎麼好像又羨慕起你了?”

陳博彥說的是朱熹的格物,就是在他的眼中,事物都存在道理,但這些道理又易被人發現,所以就需要格,當你把普通的事物格出道理了,你就可以做聖賢了。

這個解釋會很長。

林孝珏朝陵南搖搖頭,陵南立即安靜下來。

而她們前面陳博彥已經跟薛世攀對上了,陳博彥道:“我不過說句公道話,跟有婦之夫有何關聯?”

“那關係可大了。”

薛世攀面向衆人道:“這位陳公子這這位周小姐有過婚約,現在陳公子是非不分,難免讓人懷疑她二人餘情未了。”

哇靠,人羣炸的快要受不了了,爲什麼這小姐的事總是這麼勁爆。

陳博彥看一眼林孝珏,見她目光深沉,忙道:“十三,我們要麼說做學問,要麼說爲人師,你卻非要把一些人倫的東西夾在裡面,那就沒意思了,我與小姐是有過婚約那又怎麼樣?現在我們婚約解除,就是學問上的好友,我敬佩小姐的學識和爲人,難道有過婚約就一定要見面成仇嗎?”

薛世攀呵呵笑道:“說的好聽,你對她餘情未了纔是真的,可你別忘了你是有妻又妾的人,不是上些天剛納的?還跑出來裝什麼大義,英雄救美。做學問是沒錯,但不加帶人倫,怎知你人品如何?有才無德者,不配爲學。”

陳博彥蹙眉:“十三兄你有些不可理喻了。”

“我不可理喻?”薛世攀道:“那當着衆人的面,我問你,你們非親非故,爲什麼要幫着林孝珏說話,你敢說你對她沒有非分之想?”

衆人都豎起耳朵聽着,陳博彥臉色一紅,道:“即便我對小姐沒有愛慕,我也會主持公道的,小姐的學識不容你抹殺。”

“都聽見了吧?他就是對林孝珏有愛慕之情,他的話,你們不可以信啊,他們是一夥的。”

陵南在一旁急的跺腳,這陳公子也是,你說沒有不就完了嗎?又來壞他們家小姐的名聲。

陳博彥沒想到薛世攀會這麼不講道理,道:“我們說的是道理,請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薛世攀道:“好,那我就跟你講道理。”

“男尊女卑,女子何德何能可以爲男子師父?尤其是做這些滿腹經綸的舉子的師父,上下千年,你可舉出例子?”

陳博彥知道一個回答不好,就又會讓薛世攀抓到話柄,他道:“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

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

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

我說謝道韞,謝先生的學問是不是比其兄弟要高,甚至高過她的相公王凝之,難道謝先生不可爲師?”

薛世攀道:“無從考據,只是傳言罷了,而且謝道韞是最不守三從四德的,你說她,是讓大家見笑吧?”

陳博彥怒道:“你若如此反駁,那天下就沒有有才華的女子了。”

“女子無才就是德。”薛世攀得意的看着陳博彥:“難道聖賢書中沒有告訴你?女子以婦德爲重,相夫教子纔是根本。”

陳博彥辯不過他,眉心蹙起。

突然林孝珏問道:“薛公子,什麼是三從四德?”

薛世攀聽了好笑:“你看,她連三從四德都不知道。三從指幼從父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指婦德婦言婦容婦工。”

林孝珏點點頭:“所以不是執禮,忠義,奉廉,知恥?我向來從天理,從地道,從人情。哪裡沒有遵守三從四德?”

“那是男子該有的操行。”

林孝珏道:“薛公子,世間先有人,才分男女,爲什麼做學問者將女子用三從四德約束起來,你們男子卻沒有什麼要遵循的呢?”

“因爲本就男尊女卑。”

“誰說的?誰規定的,這些話都是你們男子覺得的,卻用來約束女子,你們爲何不用來自己約束自己?真真可笑。”

“孔聖人說唯女子小人難養也。”

林孝珏笑問道:“那你說孔聖人是人,還是聖人。”

“自然是聖人。”薛世攀用一副這還用問我的語氣說話。“

林孝珏道:“我說他是人,如果真是聖人,爲何要說女子與小人同屬?女人是人,本身不分好壞,小人帶着貶義,一聽就明,難道你聽不出褒貶之意?可既然是聖人,當虛懷若谷,大公無私,不計人過錯,可他爲什麼又褒貶人呢?”

衆人都傻眼了。

薛世攀怒道:“人誰無過?”

“是啊,所以他們是人。”林孝珏斬釘截鐵道:“是人,就有侷限性,說的話就會有對有錯,子從菜市場回來被買菜大媽數落,不過抱怨一句,你們這些人聽見就當成金科玉律來約束女人,是不是不辨是非?我們女人的事,爲什麼要你們這些男人說了算?可不可笑?”

陵南使勁的拍巴掌,街上不犯也有女子,無不交好。

一些讀書人則啞口無言,薛世攀臉上怒滿血色。

林孝珏接着道:“天天打着聖人的旗號評三說四,難道聖人沒有告訴你,德是用來自律,不是用來指責他人的?你的聖人難道就教你每天揪着別人的事,還出言不遜?如果如此,我真要懷疑,你的聖人到底是聖人還是愛傳閒話的長舌婦?”仰起了下巴:“我再告訴你什麼事尊卑。”

“奉獻者尊,掠奪者卑,創造給予者尊,不勞而獲者卑,廉潔奉公者尊,自私自利者卑……例子太多了,不一一對比,只有心術不正的人才卑,我自食其力,不搶不奪,我的學問也是一****看書得來的,我的本領也是一天天刻苦鍛鍊有所成,我不求你薛公子一分,我不攀你薛公子一釐,我爲什麼要卑?你薛世攀哪裡高我一等?”

大家都是讀書人,道理不說不明,就憑林孝珏那一句德是用來約束自己的,並不是來指責他人的,人羣中就有不少人聽之動容。

“你就是巧言善變。”薛世攀微微蹙眉,她不愛跟林孝珏爭執,怒道:“你還敢侮辱先聖是長舌婦人?”

林孝珏知道跟他這麼爭論下去會無止無休,因爲價值觀根本就不同,爭執也雞同鴨講,她道::“你實在道理懂得太少,我懶得和你多言。”

“不說其他,我今天就說收徒。收徒講究的是學識,大家不信,可以考我學問,至於詆譭我人品,又以男女之別用別樣眼睛看我的,我統統不接受。我還鄙視你們,不服來戰。”

大人都被這小姐的霸氣給驚到了,不服來戰,一個女孩子這麼好戰?

陵南心裡嘀咕,小姐要發威了。

因爲沒人反應過來,自然沒人出列挑戰,林孝珏嘴角一提,面道不屑道:“本來我只是想幫大家指一條出路,有沒有人跟我學,我根本沒太注重,今日這個薛公子惹怒我了,現在我還偏偏要爭這口氣,我就不信無一人投我門下。”

林孝珏說着手指上面的橫幅:“不爲良相便爲良醫,誰有赤子之心,就跟我學醫,我保他不負平生所學,不信咱們三年後見”

誰敢對自己說不負平生所學?那就跟別說敢對別人負責了,這話說的就太大了。

薛世攀心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拋頭露面,你卻偏偏要與我做對,那咱們就看看誰更有威望,也氣上了,高喊道:“那我也擱下一句話,誰跟這位小姐學,就是與我薛世攀爲敵。”

譁,這是死扛上了。

貢院門口,空氣中都瀰漫着無形的銷煙,可衆人都能聞到。

白梓岐想到了他見到過的薛大人,那麼護犢子啊,薛世攀話撂這了,誰還敢與他爲敵?

所以這些人就算不覺得薛世攀說得對,但他的家世還在呢,跟他作對的,即使學問再好,中舉也無望了,中了舉的,仕途也到此結束了。

誰真的敢與她爲敵呢?

陵南拉着他們家小姐的衣角,低聲道:“小姐,您話說的太滿了,要是真一個人都沒有,咱們都沒面子啊。”

聲音雖然但薛世攀還是聽見了,他無不得意道:“你勸你們家小姐早點退出,這件事還能圓過去,回到家中閉門思過,一個女子,大家不會太笑話她,也不會太苛責她的。”

其實他是真的想給林孝珏個臺階下,讓她就此放手,但話說的特別難聽。

林孝珏呵呵冷笑:“你就認準了沒人跟跟我?”

又喊一聲:“誰肯跟我學?”

無人出聲。

薛世攀掩飾不住的哈哈大笑。

林孝珏脣角一勾,看着薛世攀道:“薛公子不要高興得太早,大家還沒想好呢,要不咱們打個賭,以天黑爲限,這一天中,要是有人肯跟我學,你就站在這牆上給我磕三個響頭,說你錯了,如何?”

薛世攀眼睛一眯,咬着牙道:“那要是你輸了,你就滾回家去,再也不許行醫,不過一天時間太長,我怕你又耍計謀,一個時辰之內,你看如何?”

“好說,就這麼定了。”

林孝珏脫口答應。

陳博彥和陵南都急的,不行醫不就斷了林孝珏接下來的路?她是醫者啊,萬一真沒人來呢?

可誰勸都沒用了,兩個人往死裡逼迫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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