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東吧?”
走進後院,洛野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確定,併發着牢騷,說:“老一輩的人爲什麼總說東南西北?說左右多簡單……弄得我連自己的房間都找不到。”
房間是按朝南向陽建造,東二間應該是在右邊,而洛野卻走向了左邊。
“東二間,是這間!”
洛野推門而入,房間空空並沒有人,這讓洛野暗自慶幸走對了房間。
剛入門,迎面撲來了異香,幽如空谷芳蘭,香似縈繞鼻間而不散,深深一吸,仿似聽到花瓣綻開的細微顫音。
“老伯也是的,把房間弄得這樣香乾嘛,若旁人看到了會以爲是個女孩子的房間!”
洛野嗅着芳香不由得搖搖頭,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間的擺設,又點點頭,道:“房間雖然香了一點,不過擺設到是別緻,很有品味。”
“哈……”
洛野打了一個哈切,感覺眼皮往下拉,一股睡意涌了上來。“今天的活不怎麼累,怎麼這麼困呢!”
說着,洛野的睡意又加深了幾分。
“不管了,還是睡覺吧!”
洛野走近牀邊,入眼的是平整得沒有一絲褶子的粉色牀單,而這之上疊放着粉色的被褥。這被褥整潔乾淨,四角如刀切過一樣,看似一塊粉色的豆腐。
“老伯真有心!”
洛野不禁又誇讚了聲拉格尼夫。
此時,洛野再也抑制不住這瘋狂席捲而來的睡意,一倒頭蓋上被子就睡了,鼻間是這香噴噴的氣味,空氣,被子,牀單,枕頭都是香的,洛野這覺算是有生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的門被推開了。
“吱……”
門開了,屋裡屋外都是一片黑暗。一人走了進來,這麼晚了,誰還會進入這個房間呢?
定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烏魯。
烏魯走進房間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輕輕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一次,一次,一直重複着。
她只有在身處這個房間,鼻間充溢着依託花的香味,心裡纔有一刻的平靜。
心中平靜後,烏魯還要靜立半個時辰,每日都是如此。烏魯有着嚴重的失眠症,而依託花的香味有着催眠的作用,她要充足的吮吸依託花的香味,讓身子的細胞,神經都完全的催眠,不然,她根本無法入睡。
半個時辰後,烏魯閉着眼睛向牀邊走去。
二百六十萬年間,她日復一日都是這樣閉着眼睛走到牀邊,這短短的路徑她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不能睜開眼睛,不然,之前醞釀的睡意會在她睜開眼的剎那消失殆盡,並會一夜無眠。
幾步後,烏魯已經到了牀邊,她輕輕解開鈕釦,那衣衫像是蛇退去的皮,輕輕滑落。
烏魯此時只着一層白紗似的裙,猶似身在煙中霧裡。
她長髮自然灑落,黑髮與白紗涇渭分明,尤顯黑髮之柔順,色澤之深沉,如夜幕一般。兩隻瑩白手臂自白紗中探出,吹彈即破,光潔如玉,一時給人種錯覺,分不清何爲手臂,何爲白紗,似乎相融在了一起。曼妙婀娜,凹凸有致的身子下,一雙修長緊實的美腿亭亭而立,那白紗虛虛實實,似遮似掩,一種透着說不清的美豔自她的身子裡散發出來,猶若嬌花。
那清新淡雅的風情,又怎是這薄紗可以遮掩的?
烏魯摸索着牀沿想要尋得被褥睡覺,忽的,她的雙手停了下來,她摸到了被褥,但被褥是攤開的,並且,被褥裡有硬硬的東西。
“咦?”
烏魯一愣,眉頭緊閉了起來,她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被褥她已經整理的很好了,現在怎麼會成這般?心中疑惑着,雙目卻不敢睜開,不然便是漫漫長夜無眠。
烏魯將手伸入被褥裡繼續摸索着,她雖看不見,但清楚的感覺到被褥中躺着一個人。
“!”
霍然間,烏魯睜開了雙眼,屋內卻是漆黑一片,她不動聲色,輕輕退後,點燃屋內的燈火後,目光看向牀上。
“這不是他嗎!”
烏魯一怔,牀上睡覺的正是白日見過的少年。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因爲洛野的打擾讓烏魯不能睡覺,心裡很是不悅,但看在拉格尼夫的面子,她只是搖頭嘆了口氣,“他怎麼到我房間來了……”
上前幾步,烏魯輕輕拍了拍洛野,說:“喂,醒醒!”
洛野一動不動。
“正常人嗅到依託花的香味定然睡得很香,真是羨慕啊!”烏魯苦澀一笑,“既然醒不來,那隻好將你扔出去了!”
烏魯一把將被褥掀開,大拇指和食指兩指一捏便將洛野提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前,開門直截了當的將洛野扔了出去。
“吱……”門關上了。
將洛野扔出門外後,烏魯走到牀前,看着被褥的目光多了一絲厭惡,眉頭皺了皺,將被褥扔下牀,又重新換了一牀被褥,待一切整理好後,烏魯躺到了牀上,蓋上被褥。
烏魯明知今夜不能入睡,但至少也要閉目到天亮,然而,烏魯在閉眼片刻後,一股巨大的睡意竟然席捲而來,烏魯大喜,也不想之前洛野的事情,仰頭就睡,很快便睡得香甜之極。
屋外的洛野由於依託花的緣故在屋外睡了足足四個時辰,天色輾轉,天際也泛起光亮。
洛野睡着睡着忽然感覺身下寒冷一片,微微睜開睡眼,環顧四面,心中不解的道:“怎麼回事?我怎麼睡在外面了……”
看了看天色,離小飯店開店時間還尚早,洛野睡意未消,從地上爬起又走進了屋內。
與此同時,正好被經常早起的拉格尼夫撞到,他先是一驚,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年輕人,手腳就是麻利!只見過一面,這麼快就動手了……敢闖敢鬧!有前途……”
洛野走近屋裡,那詭異的香味又撲鼻而來,只是吮吸了幾下,睏意如崩決的河水一般涌來。
“哈……困死了!”
洛野打了個哈切,眼皮耷拉下來,眯眯着眼朝牀頭走去,躺在牀上向裡面擠了擠,並將烏魯身上的被褥奪了過來,深度睡眠的烏魯並沒有被洛野的動靜吵醒,反而動了一下身子側身靠近了洛野。
時間如指尖流沙,眨眼一瞬。
罪惡世界的漆黑夜全然被那一望無際的晴空所替代,夜的平靜也被喧囂所打破。
“現在的時辰已不早了,小野進入烏魯的房間後就沒有出來,看來……”拉格尼夫臉上是難以捉摸的神色,微微笑笑,轉身走向前院的小飯館處,此時已到了開店的時辰了。
烏魯平日由於失眠的原因,每日也是早早的起來打理小飯館的事物,今日……
烏魯房間。
睡夢中的烏魯伸手摸了摸鼻子,想要翻身,忽然覺得身上被沉重的東西壓住了,也在此時,她心中一驚,猛然的睜開了雙眸。
在睜開雙眸的片刻,烏魯的目光倏然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那高聳挺拔的雙峰上,左邊被一隻手捏着,右邊被一個腦袋壓着,烏魯的心彷彿被攥住了一樣,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胸口處傳來的沉重感讓她呼吸十分困難。與此同時,種種念頭如同萬馬奔騰似的紛沓而至,那巨大響徹的轟鳴聲,震盪得她心緒不寧,並且一個念頭在烏魯心間揮之不去。
“他是一個好色之徒,趁機羞辱於你!罪不可赦……”
的確,洛野之前被烏魯扔到了外面,而此時卻又出現在了牀上,並將他的髒手摸向了他不該摸的地方。
這不是他居心不良,下流無恥的證據嗎?
之前烏魯是看在拉格尼夫的面子沒有追究洛野私自跑到她牀上的罪行,此時此景,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烏魯的怒火,即使拉格尼夫亦是如此。
而壓在烏魯身上的罪魁禍首洛野卻睡得很是香甜,不曾發現烏魯那越來越狠厲眼神。
“卑鄙的混蛋!!!死去吧!”
烏魯房屋的頂部“咚”的一聲巨響,一個模糊的人影從中竄了出來,向着天際的盡頭飛掠二去,而房頂的瓦片四射亂飛,掉落在地上碎成瓦屑,那清脆的聲響將前院的拉格尼夫引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拉格尼夫臉上露出不解之色。“聲音的來源是烏魯的房間……這……”
拉格尼夫似乎聯想到了什麼,但烏魯的房間是她的私人之地,沒有她的允許拉格尼夫是不會進去的,他徘徊踱步在門外。
片刻後,烏魯開門從中走了出來,她臉色如冰,森寒之極。
“烏魯……發生什麼是事情了,老夫聽……”
烏魯擡手打斷拉格尼夫的話,冷冷看着拉格尼夫,一言不發。
“小野呢?”
看烏魯的臉色,拉格尼夫心中一驚,與她相處的二百六十萬年拉格尼夫已經對烏魯極爲了解了,她的這種表情只有在她發怒後需要平靜時,纔會展露出來的神色。
“小野和她到底怎麼了?”拉格尼夫一邊想,一邊向屋裡瞧去。
“不用瞧了,我將他扔向了區外深處!”
烏魯的聲音依舊甜美動聽,但每個字都如釘子似的釘在了拉格尼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