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九、江國可謂是風雲際會,義帝熊心正好從此經過,越王尹旭也由此東歸。身爲地主的九、江王英布卻只能不聞不問,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暗地裡他比誰都更加關注雙方的形勢,因爲些許事情少不了他的善後。
項羽的信函讓他頗爲爲難,卻又不得不照辦,人生總是有着許多的不得已。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嘆息之餘,關注一下尹旭的行動,還有義帝的生死。尹旭你到底會怎麼辦呢?英布現在可謂是茫然不知,只能靜靜地等待。
相比英布的愁眉苦臉,越王尹旭的心情卻好了很多。尹旭之所以如此開心,是因爲他接到了蒲俊的信函,告知他成功擺脫魏軍,而且已經繞道進入臨江國境內,不日將會趕上自己。
尹旭聽說之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至於李玉孃的事情是否辦妥,是否會在軍中,蒲俊卻並未提及。不過當此之時,尹旭當真顧及不過來那麼多的事情。
一來是屬下的軍隊成功擺脫追殺,根本的三萬大軍得以保全,自己便有了賴以生存的資本。有了對付閩越和東甌的實力,有了逐鹿天下的基礎。二來,尹旭是感覺蒲俊和蘇角的忠心與機智讓他很滿意,他很慶幸自己麾下有多了兩位出色的將軍。第三,大軍南下趕上自己時候,後面的路途安全保證將會大大的提高。
尹旭將這個消息告知衆人之後,蘇岸聽說後也是格外的激動,大軍終於安全南下。與之感情深厚的蒲俊也安然無恙,別提有多開心了。同時蘇岸也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作爲尹旭的衛隊長,他可是沒少殫精竭慮,現在聽聞蒲俊的大軍即將到來,如此的話,越王的安全將不用再發愁,蘇岸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多少有些安慰與〖興〗奮。
尹旭道:“蒲俊和蘇角雖然將軍前來可是現在依舊不可以掉與輕心,何況現在我們還得應付義帝此時頗有些辣手。”
蘇岸道:“大王,您準備如何處墨義帝的事情呢?”
尹旭輕輕一笑,反問道:“伯洲你以爲此事該當如何?”
蘇岸訕訕一笑,說道:“大王,說實在的義帝死了對所有的諸侯都有好處,將來無論誰問鼎天下,都不會再因爲義帝的事情而尷尬不會因爲頭頂上還有一個有名無實的義帝而爲難。所以諸侯其實都不想讓他存在,現如今項羽這樣的想法應該是最濃重的,只是他太過貪心,總想着借刀殺人。”
尹旭心中泛起一絲苦笑,確實如此,義帝只要存在,感覺就是個錯誤。想想將來無論誰奪得天下,義帝這個在名義上凌駕諸侯之上的存在是在讓人有些尷尬。秦國當年便是毫不猶豫地滅掉了東周君,使得存在數百年的周天子消失在公衆的視野之中。
此後的幾十年,天下完全陷入了沒有井主諸侯割據混戰的情形。
使得每個國家都專注手自己,每個國家的子民都對自己所生長的諸侯國有歸屬感。或許正是因此,後來秦國在統一過程中或許少了某種阻力。
當了,諸侯國的單純的反抗卻是增加不少。
現如今的義帝與昔日的周天子在這方面多少有些相似,其他幾國的諸侯還倒是好說。關鍵是南方几國的諸侯都是原來楚國的臣子,義帝曾經是楚王是他們的國軍,君臣有別,哪怕是今日皆爲諸侯之後,無論是在名義上還是心理上都矮了幾分。無論是誰做了將來的天下之主心中都會膈應,而且處理義帝的的身份也會頗爲爲難。
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提前將義帝除掉讓他不存在。可真要是到那個時候才動手,怕是有些遲了。那會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天下的關注,一個不小心落個弒君的罪名,在道義上將會有極大的虧損。想要下手也會難上許多,與其等到時候爲難,還不如現在就動手,一切都方便了許多。
這便是項羽的如意算盤,現如今他是西楚霸王,心中自我感覺良好,最有可能奪取天下。即便是現在,他是西楚霸王,地位尊崇,想要真真正正地執天下之牛耳,想要享受那種萬人之上,會當凌絕頂的感覺。自然不希望有任何人凌駕自己之上,義帝的存在實在讓他有些不爽,尤其是賴在彭城不盡快離開,更是有些惹怒了西楚霸王。
因而項羽早就欲除之而後快,只是范增老是打如意算盤,想要一舉兩得。撇清自己的同時將別人拉進去。自己不動手,卻將這棘手的事情交給南方几個諸侯王,尤其是尹旭,其次則是英布。
無非就是想着借刀殺人,順利出去義帝,自己漁翁得利的同時。
還能將南方几個諸侯牽連進進來,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尹旭北上殺義帝的罪名,徹底搞臭名聲的同時。也能將其治罪,甚至直接出兵。不得不說,項羽的如意算盤確實打的響亮。
那邊英布因爲九、江國的具體情況不敢得罪項羽的,明知道此事有着諸多不利,卻不得已只能聽命行事。可尹旭呢?越王素來有自己的主見,而且屢智多謀,自然不願意承人別以的手中的刀,不用被別人這等惡意的利用。
當初在關中,頗有當時的形勢,必須儘快離開關中是非之地,所以不得不答應項羽。可是答應了不代表就會照做尤其是項羽特意來信函通知之後,尹旭更不願意被他利用。
現在義帝和自己都在九、江國,此事現在必須儘快處理,但到底如何行事尹旭卻有些爲難了。想起臨走時陳平的囑託,總感覺對熊心有些愧疚,根本不願意傷害他。何況殺了義帝這個罪名太過嚴重,尹旭並不像揹負這等罪名。
不等尹旭說話,蘇岸便說道:“大王,義帝的存在雖然不大合適,大王將來得了天下更是如此。可是現在,您動手並不合適,項羽再三叮囑您動手,顯然是不安好心。
所以,我看此事還是算了吧如今俊哥和蘇角已經回來了,不若我們在此等待,然後一起返回越國,不是更好嗎?高易他們在那邊許久了,大王您不去見見嗎?”尹旭心道:連蘇岸都看出來的事情,自己還會去做嗎?只是就這樣直接回了越國,項羽會如何看待?又會如何行動?尹旭已經接到消息,項羽派來桓楚鎮守吳中,而且江東也有許項多駐軍,會不會起衝突呢?這是尹旭目前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雖說齊國的田榮動兵是遲早的事情,可是究竟會什麼時候動兵是無法確定的。按理說田榮的存在直接威脅到了彭城的安全,在沒有保證都城的安全之前,項羽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這個在歷史上是有的依據的,當初劉邦剛從巴蜀起兵進入關中時,項羽並未十分上心,而是一心撲在齊國和田榮的戰爭上。
劉邦正是看到了這個可乘之機,糾集了諸侯聯軍五十六萬人,向西楚國開戰,並且以很快的速度佔據了鼻城。這便是項羽兩線作戰的代價,大軍全在齊國,後方的彭城沒了屏障,着實不大安穩。
但事實上,此時並未按住項羽,隻身丟下在齊國的大軍,立即掉頭帶着三萬精銳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援彭城。劉邦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本想着趁着彭城空虛的大好時機,依據一舉擊潰項羽的西楚國大軍。到時候將面臨和齊國田榮恩惠自己的夾擊,失敗或許是必然的。
可事實上呢?項羽帶着三萬騎兵殺回來的時候,劉邦才發現大事不妙。五十六萬大軍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頗有些烏合之衆的意思,根本擋不住項羽那三萬誓死效命的精銳,戰局陷入了一邊倒的局面。
劉邦的五十六萬聯盟大軍根本不是相項羽的西楚國精銳的對手1
這其中有着許多的原因,比如諸侯聯合指揮不靈,戰力太差,彼此之間各懷鬼胎,指揮失誤等諸多問題。其中有一個不可忽視的有利因素,那邊是項羽用的是騎兵,劉邦是傳統的步兵。
這一戰開啓了一個騎兵縱橫戰場的新時代,即便是沒有馬鐙也沒有像樣的馬鞍,也沒有特別適合馬上砍劈用的砍刀,可是他依舊取得驚人的戰績。正是因爲尹旭身爲一個穿越者知道這樣一個事實,也知道騎兵在後世冷兵器作戰中的重要性。爲何兩宋時期,中原王朝在北方少數民族面前一直處於劣勢,一個好不可忽視的原因就是宋朝沒有養馬地。
當時適合養馬的北方草原,以及西北的河套,河西,隴右一帶先後被遼,西夏和金國戰局。宋朝所在的是廣大的農耕區,境內較多的便是出產自川滇一帶的驁馬,無論是個頭和體力等各方面因素都不適合作戰。
沒有了騎兵,這個在冷兵器時代的最強悍的武器,在少數民族面前就顯得不堪一擊。單純的步兵不僅〖運〗動速度和作戰能力有限,在對抗騎兵的過程中只能處於被動的劣勢。一個騎兵策馬狂奔而過,彎刀回過,步卒倒地而亡的畫面不難想象。
當然了雖然也有一些一步卒大勝騎兵的戰例,卻終究只是少數,缺的成就也十分有限。總而言之,在冷兵器帶,騎兵絕對是最有利的殺傷武器。可以說有一支強大的騎兵,就有了足矣傲然天下的資本,尤其是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
秦漢時期剛剛從春秋戰國過渡而來,一切都顯得很單薄,沒有太多的基礎。自趙國武靈王胡服騎射開始,沿襲多年的古老戰爭模式才得以改變。
最初的年代裡,兩軍交戰多是約好時間和地點,雙方列陣之後開始衝鋒拼殺。
自從明服騎射之後,一個很明顯的變化就是騎兵開始發揮他獨特的巨大優勢。
在此之前的那種戰爭模式,可以說真的是比誰的國力強大,兵力更多,戰車更多便更爲強大。當時的攻防也主要集中在國都和一些大城市,作戰的時間也比較短,兵圍數月已經是極其漫長的。
到後來發生變化的時候,作戰的防禦逐漸增多,比如邊疆一帶,或許正是這個原因,促進了長城的出現吧!作戰的方式也發生了變化,具備遠距離作戰的國家,便可以深入作戰,最引以爲傲便是兵臨城下而對方尚未知曉。
趙國的騎兵在戰國時代應該是最爲有麼吧,項羽自從鉅鹿之戰後組建的這支騎兵部隊將會在彭城之戰發揮巨大的作用。以三萬人破五十六萬人,一個以少勝多的戰例就這樣出現了。此戰劉邦聯軍戰死這甚多,屍體落入睢水之後,河水竟爲之不流,鮮血染紅不知多少裡。
因爲尹旭纔會如此重視騎兵的的建設,身爲一個穿越者他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比如那馬上的一套裝備可以提前出現。現如今的尹旭清楚一點,那就是項羽是具備兩線作戰的能力。也正是因爲,他纔會那樣的幫助劉邦,爲的就是讓他早出巴蜀入關中和項羽對峙。
可現如今對漢國的情況一無所知,也不知韓信是否已經到達,漢軍又會在何時動兵?單單是一個田榮,不足以牽制項羽,所以尹旭現在不敢冒險惹怒項羽。那是一個剛愎自用的傢伙,萬一發起狂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現在的越國去沒有任何冒險的本錢,這纔是讓尹旭最爲難的地方。
所以項羽既然三番四次吩咐了,截殺義帝熊心之事就得有個交代,不能想蘇岸說的那樣,不聞不問,直接返回越國。何況尹旭心中隱隱有種想法,熊心終究只是個可憐的孩子,尹旭並不忍殺他,甚至有想要放他一條生路的想法。
熊心現在有的不過義帝這個還有什麼實質意義,卻隨時有危險的名頭,除此之外他一無所有。若是放他走也不會鬧起什麼風浪,相信熊心現在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不會那麼不識相。
只是此事如何行事,卻有些犯難了,若不殺反救這要是被項羽和范增知道,定會以爲自己別有用心,那可就不好辦了。相信義帝的行蹤全都在項羽和英布的監視之中,要如何行事才能滴水不漏,不被發現呢?
尹旭有些爲難了。
“什麼?大王是想救出義帝?”當尹旭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蘇岸驚訝不已。思索好半天之後,才問道:“大王的意思是想要留下義帝,
將來用來對付項羽?可是這也的話,最後大王您也會爲難的……”尹旭擺擺手,說道:“伯洲,你知道嗎?當初找到他熊心的時候他不過是個放牛娃,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若不是我,他也不會陷入運個本不屬於他的漩渦之中,可以說他現在的悲劇很大程度是傷因爲我,所以我內心有愧,你明白嗎?”蘇岸遲疑着沒有說話,他有些糊塗了,難道大王的意思是真的無私救出熊心?而不是拿到一個將來對付項羽的籌碼的義帝?
其實蘇岸會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只是尹旭心中可能多了一份現代人的思維,想法在他們看來有些古怪。
尹旭見到蘇岸神情便明白了幾分,悠然嘆道:“伯洲,我知道你可能不理解,可是……我只想救出一個叫熊心的少年而已!”蘇岸雖還有少許的疑慮,可是尹旭既然這麼說了,他就不折不扣的執行,不會再太多。只聽他說道:“既然如此,就依照大王所言辦就是了,此舉若是做好了可以躲過項羽的詰難,也不會悲傷誅殺義帝的罪名。只是難道卻是大了許多,稍有不慎功虧一簣是小事,適得其反就更爲麻煩了。”尹旭早已想清楚,此事的難度和風險確實不小,不過若是成功不僅可以了了心頭的一樁事情,自己和陳平也能夠更加的心安理得。如此一來還能夠應付過去項羽,還不留下什麼把柄給他,倒有些兩全其美的意思。
兩全其美,向來不大容易,歷來都是如此。尹旭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會義無反顧地去進行。
可是具體怎麼辦呢?蘇岸問道:“大王,如何行事呢?”
尹旭想了想說道:“此事須得先見上熊心一面,最好就是出現個什麼意外,讓項羽有錯覺以爲是我們動的手,卻又抓不到把柄,如此最好不過。”
“義帝的車隊有人密切監視,想要靠近怕是不大容易?”蘇岸憂心忡忡說道。
尹旭輕輕搖搖頭:“有人監視不假,可是主要是陸地上,從九、江國南下之後便是許多的水路。乘船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蘇岸笑道:“如此甚好,我會派人去探查義帝的行蹤,及時做好準備,好尋找時機。同時留下人等候俊哥和大軍的到來。”
尹旭點頭道:“好的,就如此行事,辛苦你了伯洲!”蘇岸報之以微笑,剛剛因爲蒲俊即將到來的輕鬆一掃而空,肩頭的壓力又重了許多。現在要處理相救熊心的事情,本質工作卻也不敢忘卻分毫,那就是保護好尹旭的安全,因爲隨時隨地都可能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