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永太則對起訴的事實全面否認，經常是漲紅著臉大聲喊道：“無禮！”“你們不要對我進行說教！”鬆永太還曾對檢察官和緒方純子的律師進行猛烈的人身攻擊，然後用十分誇張的口吻對法官說：“審判長先生，請您理解我。” 這實際上是一種拒不認罪的哀嘆！ 令人抱有疑問的是，緒方純子一家爲什麼會如此服服帖帖地順從鬆永太的殺人命令呢？他們爲什麼沒有進行過任何抵抗呢？他們爲什麼沒有嘗試過逃跑呢？ 緒方純子表示自己很難用語言來描述當時異常的心理狀態，很多事情也就沒有辦法清晰地勾畫出來。 綜合各方面的情況後，或許可以說，電齤棍的拷問給了緒方純子很大的心理影響。 鬆永太使用的“通電方法”，就是將電線的銅絲分成兩股，然後栓捆在被害者的手腳、臉龐、乳齤頭、陰齤部等部位。在發出命令和拷問的期間，鬆永太就是不斷地插、拔連接電線的插銷。 有一段時間，緒方純子幾乎是每天都要接受鬆永太的“通電”制裁。 回憶起那段生活，緒方純子說：“我那時感覺自己好像不存在了。無法判斷善惡是非，只能按照鬆永太個人的好惡去辦事，去執行他的命令。” 緒方純子還說：“我那時滿腦子中只是想著如何逃避這種‘通電’，那種持續的緊張，讓我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塊石頭。思考力衰弱下來，什麼事情都不想了，後來恢復起來非常困難。” 這些，都不僅是對“通電”過程的描述，也是一種對心理影響的最好註腳。 在對緒方純子一家進行監禁的時候，鬆永太也是巧妙地利用“通電”的恐怖進行家庭成員的分化。他自我設計了一個“奴隸標準”，然後對不符合這個“標準”的人集中“通電”，先行殺害。 結果，這個家庭的全體成員們，都千方百計爭先恐後地討鬆永太的歡心，相互之間進行著背叛、咒罵、
毆打，最終是爲躲避“通電地獄”而接受殺害親人的命令，沒有人想起來要依靠團結來進行抵抗。這種電流帶來的精神變異，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對這種事實，鬆永太當然是極力否認。他說：“我不是要對他們進行虐待。我要建立一個父親的權威，要建立一種共同生活的秩序，從事的是一種‘秩序型通電教育’。” 人性與獸性，並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獸性中人性的流露，讓人把獸當作寵物；人性中獸性的蔓延與擴張，帶來的就不是一般的災難。在這起撲朔迷離的殺人案背後，獸性已經戰勝了人性！ 如今，緒方純子沒有也不願意給自己做任何辯護，在法庭的最後意見陳述中，她坦誠地表示：“我並認爲我的生命可以償還我犯下的罪行。但我希望法庭原諒我。”這究竟是一種心靈的懺悔，還是情靈的解脫，誰也說不清楚。關鍵是她還沒有語言能力能夠把事件的現場敘述出來。 而與這檔重大案件相同，齊藤直人同樣和他那妻子是殺人越貨的罪人，在這期間已經犯下了很多大案，只不過奇怪的是，這裡發現了齊藤直人的屍體，卻沒有看到齊藤直人妻子的屍體，那未免也太奇怪了，不是嗎？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一切都還沒完。 直到那天晚上，小晴都還沒有回到我們的住處。 這個纔是我們最擔憂的一點。 無論是歐陽文萱的那一套，還是小萱和小毛採取的那一套都已經宣告失敗了。 我心想，這不該啊，總不成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吧？ 後來沒辦法了，終於得借用日本警方的力量了。 我那時候直接就去找了中島大介。 上次和中島大介有了共患難的一段經歷之後，大家都似乎拋下了各自的偏見，坦誠相見開來。 “黃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中島會用如此客氣的語調。 其實我很不習慣，這日本人經常
打招呼都會點頭哈腰，這一點我就很看不慣，於是很多時候我都會很避免談論一些節外生枝的問題。 當然啦，這也可以理解，日本文化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很深，“和爲貴”、“禮義謙讓”作爲日本人的處世思想，在今天依舊發揮着重要的作用。人們喜歡通過一種微妙的、幾乎是直覺的相互理解過程來取得人與人之間的和諧，而且，不善於在公開的場合下發表個人見解，而即使在發表個人看法時，爲了不傷害對方的感情，日本人會盡量用和諧客氣的語言表達，不喜歡將個人意志強加於人，這種習慣使得他們在講話時，常常留有餘地，相互間留有面子，不使對方難看。 另外，日語中的敬語，正是這文化影響的又一鮮明的結果，語言中存在着嚴格的等級觀念與尊卑之分，通過變化語言的形態，結構，就會體現出他們在社會中的尊貴卑賤，從而，在說話時，小心謹慎，斟字酌句，實現和諧、與人和睦相處，所以，這種文化背景下的語言自然也就只能要靠體會、推測、猜想去理解了。 我只好快速地切入主題，很快提到了小晴的問題上去。 中島大介很快地弄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說你的朋友失蹤了？”中島大介望着我，我點點頭，然後跟他說能不能幫我們找到我們的朋友。 中島大介表現得倒是很爽快，他很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不過我卻沒有想象的來的激動，因爲這只是作爲一個輔佐的方式。 直到那天傍晚。 中島大介給我寄來了一盤錄像帶的時候，我才感覺一切都有希望了。 錄像上的東西正是小晴在那大道上的錄像。 那天晚上我和小毛他們幾個凝神地注視着那個屏幕，忽然發現，這盤錄像帶帶給我們的線索很清晰。 小晴在那回來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去到了一間屋子，而這間屋子我也異常熟悉，正是之前我們去過的那間詭異的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