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告訴他:“陳總希望你可以在他和小蘇結婚之前,就在這份父子斷絕協議上籤上名字,如果不籤,那小蘇就告你強jian罪,你將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陳光崩潰,不想再聽下去,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剛走出大樓,秦雅就在打來的電話裡嚎啕大哭,訴說郭棟樑要結婚了,她還說韓小米不會也吸毒了吧,最近找她借了一筆錢。
陳光意識到事態嚴重,就奔過去找秦雅和韓小米。
到了街角的咖啡店裡,陳光竟然發現只有秦雅一個人。秦雅喋喋不休的說着郭棟樑打電話來說要和別人結婚了,說着說着就又大哭。
陳光只好安慰着她。秦雅說了一會兒,突然提到韓小米:“她不是也跟着盧俊吸毒了吧?最近和我借了一些錢,我感覺一般照她的性格,她是不會借這麼多錢的。而且她當時支支吾吾也沒有告訴我,要這些錢做什麼用。”
陳光心裡着急,連忙問:“韓小米現在去哪了?”
秦雅說:“那會兒給她打電話,她說她有事。我現在再問問,看看具體什麼事情。”說着秦雅就又打電話給韓小米。
韓小米隨口在電話裡回答;“和盧俊談事情呢,有點忙碌,完了就去找你們。”
秦雅掛了電話,也着急起來,忙着跟陳光說:“和盧俊在一起呢,我們趕緊去找找她吧。”
陳光和秦雅好不容易在韓小米學校找到了她,韓小米卻特別忙碌,懶得招呼他們,說還有點東西沒和盧俊討論完,一會兒還得去找盧俊。
秦雅心裡着急,也顧不得郭棟樑的事情了,急急忙忙和韓小米說:“盧俊吸毒了你知道嗎?”
韓小米嘻嘻笑:“怎麼可能呢,你心口開河,胡說什麼呢。”
陳光氣憤:“我親眼看見的,不是胡說,你自己小心點吧,看看你整天和什麼樣子的人混在一起。”
韓小米一聽這話就來氣:“哈哈,還來教訓我,管好你自己吧,你想想你吧,你一會兒和你的後媽,一會兒和富家女,一天之內居然換了倆,速度夠快的,我可比不得你,我要認真嚴肅的生活,不能陪你玩了,走了。”
秦雅一見這氣氛,趕緊溫和的說:“我們在這裡等着你,等你忙完來找我們哈,我們一直等着你。”
韓小米念及秦雅的面子,就答應忙完了電話聯繫。
韓小米扭頭去找盧俊,陳光還一直喊叫:“早點回來,千萬別跟他去危險的地方。”韓小米心裡覺得可笑,一路走下去,心裡想着和盧俊討論的幾個要點。
遠遠就看見
了盧俊那熱情活力的臉,這麼久還是一點也沒有變,和韓小米熱烈的討論着劇情,道具,開拍時間等等細節。間隙還笑着回憶了以前在學校時的日子,隨口也說了他在香港的生活,還說了理想什麼的。
雖然感覺起來說的無頭無腦的,但韓小米卻覺得完全是和他們要拍的片子有關的事情。回憶起以前的事情時,韓小米也嘻嘻哈哈給他推薦,讓他看《暹羅之戀》,說他和那個男主角很像。他才恍然大悟,說終於才知道了人們爲什麼要叫他NEW。(韓小米一直以爲那個MEW是new,是她的失誤)
黃昏的時候,盧俊帶着韓小米去一家茶餐廳吃飯,還跟韓小米說那個地方特別適合拍攝短片裡的一場戲,只是路途有點遠。
兩人一直走着,路卻有點偏遠,不知爲什麼,韓小米突然開始害怕,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來之前秦雅和陳光的忠告。但韓小米猶豫一下,還是打算信盧俊,更重要的,可能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到天上的星星亮起來的時候,餐館到了。那夢幻般的餐廳,韓小米覺得好像在夢裡一樣。和他聊了一會兒關於音樂藝術什麼的,韓小米還突然開始後悔我小時候怎麼就沒有去聽莫扎特貝多芬不瞭解畢加索什麼的。並且突然覺得陳光多麼無知,一點藝術才華也沒有,整天就知道打架。
後來聊到了正題,電影,韓小米要說的話很多,聊了下韓小米很喜歡的山西導演賈樟柯。當韓小米說到賈說他如果當時不拍電影的話,他肯定是個煤老闆。盧俊眼睛裡的光停頓了一下,有點失落,沉默了一會兒。
盧俊突然和韓小米說:“現在我很少彈吉他唱歌了。”
韓小米絲毫沒有掩飾她的驚訝和指責,脫口而出:“我覺得你不該放棄。”
盧俊低頭,嘴角彎曲了一下,眼睛裡沒有了光芒,說出的話讓韓小米震撼:“我哥哥去年開始吸毒。我們兩人是雙胞胎,相貌一樣,個性卻不一樣。我比較活躍,他比較沉穩。家裡人一直覺得我整天不務正業只知唱歌玩樂,他卻比我聰明懂事學習也比我好一些,於是在他上國內大學的中途送他到美國讀商科。他一開始好像讀的還不錯,到現在家裡人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走上了吸毒那條道。人事無常。我父母都很後悔很自責把他送出去讀書。我很難受,我以前關心他太少,我總是覺得他比我大,加上我也整天忙我的音樂什麼的,我很少打電話給他,太少和他講話。他吸毒以後,我父母就再也不想讓我出國了。本來都聯繫好的美國的某個學校也沒有去。但當時本來已經在咱們學校辦了退學的我,意識到了我該
爲我的父母和家族做些什麼。然後我就回到這裡來了,學商科。我學的很辛苦,因爲完全沒有基礎也不是那麼有興趣。”
韓小米靜靜聽着他的訴說。
盧俊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我以前就是一個小混混,有着明星夢的小混混,想過做歌星演出拍電影。記得我哥第一年剛去美國那會兒,我還和爸爸哥哥說,以後我要拍電影,讓他們給我投資……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背流汗。我不能那麼自私,夢想不能那麼自私,我現在知道,我不能去做藝術家了。我得和我爸就做他的高耗能產業了。哥哥吸毒了以後,爸爸就只能把希望寄託我了。我不能讓他失望。”
盧俊說到這裡的時候,痛苦彷彿減輕了一點,眼睛裡的光重新點亮了一點。他喝口酒,沒有笑,繼續說:“我爸爸年紀大了,常常私下說想退居後位了,讓我開始繼承產業了。但我知道爸爸也擔心我的能力遠遠不夠,其實我更擔心,我也不想把爸爸辛苦拼出來的家業糟蹋了。但即便只是讓這高耗能的企業保持現狀,恐怕都很難。我也想讓企業轉型,這爸爸自然更想過,但現在的技術條件下,轉型困難太大,盈利太小而且週轉期又太長,股東們都不會答應。我曾經想的文化產業恐怕更要很多年以後才能實現。現在有這個機會,我就會好好抓住,拍好這個短片,不過以後等時機成熟,我總是要嘗試一下大片的。”他說到這,終於第一次不禁嘴角上揚,笑了一下。
韓小米也笑了,看着他說:“這次的短片,你我一定能做的很好。不要擔心太多。”後來記得他們就又聊具體的關於短片的一些事情。
韓小米在他的眼中,不知怎麼,終於又看到了不同於以前看到的那個他的一面。以前韓小米一直以爲盧俊和很多人不一樣,他有着明星般的快樂和自由。現在知道明星也有無奈和憂傷,甚至比普通人更憂傷。
盧俊已經從夢中醒來,開始計劃在現實中做好自己的事情。韓小米並不覺得遺憾。她覺得遺憾的是在我們這樣的花樣年華,居然沒有做過華美燦爛的夢,這纔是遺憾甚至可怕。老年的時候要那什麼來回憶?
飯後,韓小米蹦跳着去找陳光和秦雅,先澄清了盧俊雙胞胎哥哥吸毒的事情。接着滿懷激情的說着自己籌劃要拍的新短片的事情,跟秦雅借錢其實也是爲了短片的事。
秦雅和陳光卻沒有一絲開心。秦雅心裡滿是郭棟樑要和別人結婚的事情,而陳光,心裡更是沉甸甸的,他最氣憤的是父親不信任他,還要和那個狐狸精結婚的事情,而更心酸的,莫過於知道母親是別人小三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