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米又突然嘆口氣:“這只是恰好跟了一個有錢人,若是窮人呢,你也要去討要補償?哪有那麼多欠你的?我即便窮,也不會莫名覺得有多少人欠我什麼。”
這時候兩人緩緩走着,漫無目的的走,在這大街上看着人來車往,熙熙攘攘,好似整個世界縮小版的熱鬧。
小蘇哼一聲:“那我跟着陳父總是爲了錢吧,你讓我什麼都撈不着,我怎麼甘心。”
韓小米有點冷,吸吸鼻子說:“我不知道,但願你不要得不償失。”
小蘇揚起眼睛,神色中露出某些罕見的霸氣,她不屑的問:“你的意思是我鬥不過陳父?”
韓小米有點不耐煩起來,隨口答:“我只是願意你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也許你最不能浪費的是青春。唉,陳父算什麼。”最後五個字說的很輕,卻無法掩飾那種輕視。
小蘇恨恨說:“我要把這個孩子養大,讓陳父和陳光看看。”
韓小米眼睛左右瞟着來往的車輛,思想已經不想集中,她終於厭倦這場談話,但還是忍不住絮絮叨叨說:“如果你想做母親,那我無話可說。可是你如果本來不願意這樣,只是爲了報復,我想大可不必。唉,你還說我們一樣,我實在不覺得,我簡直無法想象無法理解,你怎麼不用這些時間好好練練古箏。”
小蘇果然也開始解釋:“你以爲我喜歡那玩意兒,哼,我不過爲了混日子的一個手段。”
韓小米想了想,想起自己高中混日子的時光,也覺得理解,就說一句:“但也許你該攢着力氣,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小蘇疑惑:“我想做的?嗯,我想要錢,地位,尊嚴。”
韓不米打斷她:“你別老想着你想要什麼,該想想你願意做的,再從願意做的事情裡得到你能得到的。”
小蘇想了想說:“那人生不是很灰暗?”
韓小米堅定的搖頭:“也許不。”
小蘇不禁感慨:“我們還有時間嘗試?”
韓小米望着遠方:“如果你覺得現在沒有時間了,那以後更沒有。”
小蘇終於說:“也許我和你不同。”
韓小米點頭:“嗯,很不同,雖然我們都很努力,但我並不太強迫自己,我只是隨意的帶着愛,帶着願意的一切前行。”說完這些,韓小米好累,打招呼告別。
在小蘇轉身離開時,韓小米與她擁抱,感受這年輕貌美的溫暖。韓小米在那溫暖裡,突然有些失落,多少年以後,也許這些年輕希望的美好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是怨毒哀愁,而這些,很多來源於年輕時候的心存僥倖。
韓小米一個人思緒滿滿,緩緩走回家,陳光還沒回來。韓小米困極了,一會兒便沉沉進入夢鄉。
突然一陣敲門聲把韓小米從夢中吵醒,是陳光和許
小佳。
陳光喝醉了,許小佳送他回來的。
韓小米忍不住責怪陳光:“天天喝醉,這叫什麼事兒。”
許小佳一邊照顧陳光一邊說:“是太難過了,本來說的好好的,可現在他父親又要娶那個小蘇。”
韓小米不好說什麼,也只好去拿新鮮水果榨汁給陳光喝。
陳光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大吼:“哈哈,都是騙我的,說了不和小蘇生孩子的,結果還是生了。”
許小佳連忙溫言勸慰。
韓小米看在眼裡,心裡在想,也許自己真的不如許小佳體貼。
陳光又叫:“看看,自從知道了自己又有個孩子的時候,欣喜若狂的樣子!”
韓小米不知道說什麼好,加上自己困的要死,一會兒就又睡着了。
早晨鬧鈴一響,又是急匆匆的離開家,奔去拍戲現場。接連幾天,每天如此。
終於等到戲完了,韓小米第二天一早就急忙叫醒陳光準備行李去機場。她訂的就是這天去旅行的票。
不想許小佳早把裝備準備妥當,車停在樓下,等着陳光和韓小米。
看着韓小米和陳光坐定,許小佳嘻嘻笑說:“我買了和你們一樣的機票,我們一起旅行吧。哈哈,三人行,必有我師麼。”
陳光無比惱怒以及驚訝:“這哪跟哪,你不準去,煩死了,自己好好待着。”
許小家也暴躁:“我就不,幹嘛不帶我玩!”
陳光忍無可忍:“就不帶你,咋吧?快停車!”
韓小米習慣性的開始和稀泥:“好了,別吵了,我們一起玩吧,一起玩多熱鬧!”
陳光大吼:“要去讓許小佳一個人去,我不去了。”
韓小米無奈,只好說:“那我和許小佳去,你別去了。”
許小佳愣住,卻冷靜開車,不說話。
陳光崩潰,只好說:“好吧,一起吧,我真服了,唉!這算怎麼回事兒。”
三人剛下飛機,從飛機場一到市區,許小佳就活蹦亂跳的,各種想法層出不窮,一直拉着陳光和韓小米要逛街。
韓小米有點煩,只好解釋:“現在先去找訂好的酒店。”
三人到了酒店,還沒進去,一看那地界,陳光便擺手說:“這地方只怕是太破舊了!”
許小佳更是連連擺手說:“不進去看了吧,我們去住希爾頓吧,我讓我爸幫我們預訂。”
韓小米崩潰,但忍住不發作,好說歹說,逼着他們進去看了一會兒。
但終於他們還是覺得沒有辦法接受,只得離開,換到了五星酒店。
韓小米心裡越發對這兩人厭惡起來。
韓小米實在受不了這兩個人享受型奢侈的態度,不過那兩個人倒是十分聊得來,一直在討論哪
裡的牛排最好吃,去哪個桑拿房最好,哪個豪華遊輪最不錯。
兩人突然開懷聊到了珠寶玉器,更是立馬變成了知音,好似怎麼說,話題都聊不完一樣,覺得一切都那麼愉快,從珠寶的市場分析到材質鑑別再到銷售包裝,種種環節都有話說。韓小米完全插不上一句話。
韓小米只是從心底突然感覺到自己根本沒有權利要求這兩個人跟着她一起過她要的旅行。
韓小米將心比心,自知那些香奈兒,古琪的包包對有錢人來說也是必需品,對窮人便是奢侈品了。那些包對某些有錢人來說與一些人買個10塊錢的鉛筆是一樣的。10元錢的鉛筆是鉛筆裡比較貴的,但對很多人來說,10元不算大數目。
有的普通人總會發急,那爲什麼不買1塊的鉛筆,要買10的?
韓小米理解力強大,自然知道,那普通人爲什麼不天天穿着幾十塊錢的衣服而要買名牌?
那些有錢人吃西餐,去豪華酒店包括乘坐遊輪都是正常的生活,完全沒有什麼被非議的必要。自己沒有錢,自然不能跟着他們這樣旅行。
許小佳和陳光在家裡,父母家人對於他們的自由也沒有那麼幹涉,去哪讀書,讀什麼,有什麼愛好,基本都不怎麼強迫,也因此放縱了他們的驕奢。
韓小米知道陳光在自己學校外的大房子有花園游泳池,甚至還有私人電影廳,檯球室。並且完全給陳光一個人住,陳父從來都很少去。
但陳光似乎過慣了沒傭人的日子,那住處只有保安,依舊不用傭人,只定時請鐘點工去清掃。
陳光從不請朋友回家住,那房子是名副其實的只有他一個人,許小佳有時還提醒陳光,你小心有壞人……
陳光哈哈笑,到處都是24小時全方位攝像頭和身強力壯的保安,他們不敢。
陳光和朋友們玩從來都是豪華酒店,或是到朋友家去,反正陳光的朋友,多半也是富家公子們,同陳光和許小佳一樣奢華墮落,不見幾個好人,卻也不至於太淪落。
或者韓小米覺得自己不一定可以武斷地評價這些人墮落,因爲她原本就不瞭解這些財富所造成的現象。
像是韓小米和許小佳這些人憑藉父輩奮鬥的資本生活得隨心所欲,一切物質力量甚至很多精神愉悅都能得到極大地滿足。
甚至他們比一般有錢人享受到更美妙的感覺,因爲他們還有青春,健壯的肌肉,光滑的皮膚,迅速的反應能力,來去如風。
讓所有的,那些奮鬥了半生的父輩們都覺得羨慕,這些孩子們無所不有,有錢有青春還有大好前途。
即便像是陳光這樣的,完全不奮鬥,也可以維持很好的生計,假若稍微有心,接受更好的教育,接觸更多的磨礪,還怕沒有作爲麼,他們真是含着金鑰匙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