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觸碰的傷口
許是女人天生就是這般敏感,卿卿伸手想去拉住那戒子看清楚,霍靖琛卻忽地直起了身子,她的手堪堪的掠過那精緻的戒指,觸到的,只是冰涼的空氣。
他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邊的那一道身影,似乎憑空裡就築起了無形的冷漠的屏障,卿卿心口裡哆嗦着疼,眼淚已經逼到眼眶邊,她咬着舌尖強忍,可怎麼都忍不住,那眼淚突地就涌了出來。
霍靖琛心口裡初初涌起的一點慍怒,微微鬆動了下來,他側過臉看她,眼淚那麼的多,整張臉都溼漉漉的,躺在那裡閉着眼睛哭,卻咬着嘴脣不肯發出聲音——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他聽到自己心裡嘆了一口氣,然後,到底還是伸手給她擦淚:“怎麼這麼愛哭?”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卿卿眼淚掉的更兇,卻還要死撐着不肯哭出聲,像個可憐的掉進陷阱的小獸一樣“嗚嗚”起來。
霍靖琛忍不住脣角溢出一抹笑,把她拉起來攬在懷裡,卿卿扭着身子不肯要他抱,可他的力氣那樣大,要她根本都掙不開。
“因爲這個?”霍靖琛撫了撫貼在心口處的戒子,熟悉的疼痛絲絲縷縷的傳來,他卻笑的更深。
卿卿只是低低的哭着不肯開口。
“這枚戒指——是我母親爲數不多的遺物之一。”
他到底還是開口解釋了,可這解釋卻是半真半假。
這枚戒指確實是母親的遺物不假,卻是要他留給自己未來妻子的。
他當年在上面刻了暖心的名字縮寫,送給了她,當時——暖心幾乎是立刻就歡喜的帶上了,然後,這枚戒指,再也沒有離開過暖心的手,一直到後來他們分手,方纔摘下還給他。
而從那一刻起,這一枚戒指就被他掛在脖子上貼身藏着,哪怕是洗澡,都不曾摘下來。
他沉入回憶中,幾乎無法自拔,痛的多了,也許就習慣了,哪怕心裡疼的滴着血,可面上卻仍是可以不露痕跡的微笑着。
伏在懷中低低哭泣的女人忽地擡起頭來,一張臉佈滿了淚水,眼睛鼻子都紅的厲害,可目光卻是亮晶晶的望着他。
霍靖琛忽然,有些不敢去看她此刻的眼神。
那些歡yu,甚至帶着劫後餘生一樣的光芒,耀的他不敢直視。
他說什麼,她似乎從來都不會質疑,就像是那天晚上一直打不通的電話,他輕飄飄一句解釋,她就信了。
今晚也一樣,她深信不疑,甚至有些懊惱自己不問青紅皁白就和他慪氣。
母親的遺物,那是多麼貴重的東西?她隨意就要去碰,怨不得他會有這樣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