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八回祝家莊興於亂世 宋公明情難自控
上回說到，新唐軍鑽入旋風事先布好的口袋，全軍落入清江冰水中，更始軍兵不血刃盡數俘虜了落湯雞般的新唐軍。新唐軍敗，導致皇宮被暴亂民衆所圍新唐皇帝手中無兵可調，最終新唐政府垮臺，新唐百姓奔走相告相互慶祝，大開城門迎接鳳王。隋國在更始軍和梁山軍圍攻下求和，陳國也因商國和唐原王（官方稱唐原王，民間稱旋風鳳王）結盟被旋風所滅。中土大唐十之八九被鳳王征服，只剩西北後唐一隅做最後抗爭。大宋祝家莊。宋公明和趙佶的部隊駐紮在距離祝家莊十里之外，偵察兵回來彙報，說是祝家城寨上掛着晉王的王旗。
趙佶感到疑惑：“田虎不是被你殺死了麼？”宋公明全神貫注地玩手機，沒有注意到趙佶說話。趙佶瞥了一眼，手機上是李師師的照片，嘆了口氣。一旁的吳用接過話：“應該是祝家莊爲了巴結討好新主子，纔將大宋官方象徵的旗幟高調掛在城寨之上。”“趙佶點點頭：“有道理。”看了一眼宋公明，依然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機屏幕。鼓上蚤時遷道：“我之前做多面間諜的時候，和祝家莊有過接觸。祝家是這一帶大姓，祝朝奉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平時不學好，在部隊裡偷了物資和軍備跑出來。
那時正值中土大戰，非常時期，誰手裡有傢伙就是老大，誰有吃的喝的就是大爺。祝朝奉便糾集本村族人，十幾把刀上山做了山大王。虛元一零八零年到一零八一年間，幾件震驚中土的綁票案都是他們做的。戰爭結束後，他們從山上下來，用積累的財富搖身一變成爲暴發戶。祝朝奉承包了祝家莊煤礦，壟斷建築用磚，開了不少黑煤礦、黑磚窯。祝朝奉賺的都是血淋淋的黑心錢，大量外來務工人員被強迫在煤礦、磚窯從事長時間體力勞動。煤礦裡不知掩埋了多少勞工，磚窯裡不知累死多少勞工。
祝朝奉罪行累累，但買通了當地官員沆瀣一氣，明目張膽斂財，爲虎作倀禍害一方。祝朝奉財富越積越多，勢力也越來越大，組建地方團練，逐漸向家族式自我武裝轉化。祝朝奉有三個兒子，人稱“祝氏三傑”，幾個兒子繼承了老子粗暴蠻橫崇尚武力的脾氣，飛揚跋扈。待三子成人時，祝家莊已經成爲朝廷都不容小覷的武裝組織。”“不僅如此。”勝補充道：“祝家莊還有一個教授喚作鐵棒欒廷玉，此人是個怪誕的科學家，之前是工程師，對機械頗有些研究。中土大戰的時候，欒廷玉所供職的工廠在戰火中被摧毀，身爲首席工程師的他沒了工作，流落街頭。
窮困潦倒的欒廷玉鋌而走險做起軍火生意，便和祝家莊有了往來，因爲祝家莊是南方最大的軍火走私商。祝朝奉看欒廷玉是塊材料，便留在自己身邊教授三個兒子功課。”“我見過他。”宋公明起身將手機揣進兜裡。趙佶沒聽明白：“誰？”宋公明道：“一年多前在潯陽樓，那一次就是他們將我捉了交給方臘的。”趙佶聽說過發生在潯陽樓的事兒，動靜挺大，跟拆遷辦似的將潯陽樓搗了個稀巴爛：“你跟欒廷玉交過手了？”宋公明搖頭：“當時我迷糊着呢，沒有交手的機會，只知道他一雙胳膊厲害，金剛鐵骨。
”公孫勝脫下帽子撓撓頭皮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哥哥打算怎麼做？”宋公明來到地圖前：“兵貴神速，明日就打。一日拿下祝家莊，十天之內打到東京，弟兄們都可以回家過年。”“喔噢。”公孫勝捏着帽檐邊，一副驚異的樣子：“這可不像哥哥你以往的行事風格，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宋公明道：“沒時間了，必須速戰速決。”公孫勝將帽子扣上，一拍手站起來道：“好啊，能回家過年，聽着就讓讓人幹勁十足。沒話說，哥哥的決定我無條件支持。 軍師，你也表個態。
”吳用猶豫了一下：“哥哥以前沒有這麼浮躁過，打仗之前都是經過細心籌劃，擬定詳細的作戰計劃。此番貿然進攻堡壘一樣的祝家莊，是有些倉促了。”“你呢？”宋公明看向趙佶：“端王也是和吳用一樣的態度麼？”趙佶抿了一下嘴：“我只是……”“好！”宋公明打斷趙佶的話：“用不着你們，我獨自一人也一樣可以拿下祝家莊。”趙佶臉色凝重道：“宋公明，你不該是這樣的。”宋公明有些情緒失控：“我該怎樣？有人不知好歹擋着我的去路怎麼辦？打啊！我就是清道夫，擋我者死。
”趙佶伸手去抓宋公明的胳膊：“你冷靜點，我知道你擔心師師。師師不見了，我也很難受。”“別碰我！”宋公明用力甩開趙佶的手：“你難受什麼？你憑什麼難受？你有什麼資格心裡掛念着她？我不允許你對師師有非分之想，我看到你就會惶恐不安。所以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提師師的名字。”趙佶威嚴道：“宋公明，你失去理智了。我們雖是朋友、戰友，但我也是王爺，你不能這麼跟我說話，不要逾越我們之間的底線。”宋公明冷冷哼了一聲：“你跟我講身份？別忘了我現在是在幫你打天下，幫你去爭奪東京皇宮裡黃澄澄的王位。
”趙佶瞪着眼睛大聲吼道：“孤說過要做皇帝了麼？是你殺了田虎然後打起端王造反的旗號，孤活生生被你弄成反政府武裝，我身上這身腥臊還不都是你帶來的？！”宋公明也大聲反問道：“你不喜歡腥臊味，你也不是很享受麼？”“你……”趙佶氣得面紅耳燒：“懶得和瘋子爭論。”轉過身去。宋公明也氣鼓鼓：“好心當作驢肝肺。”也將背對着趙佶。盧俊義上前勸架：“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大敵當前，自己人還搞內訌。丟人不？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大老爺們兒，還是各軍的頭領，拌嘴子算個什麼事兒。
”趙佶餘怒未消：“知道軍中流傳這怎樣一種說法麼？說咱們這是爲了一個女人發動的反政府政變。孤是迫不得已才背上篡位的罪名，只是爲了掩人耳目堵住衆人的嘴。”宋公明滿不在乎：“隨他們高興去說。”一腳踢翻椅子：“祝家莊要打，今晚！”摔門出去。趙佶失望地甩甩頭：“這小子，失控了。”公孫勝過來勸慰趙佶：“端王息怒，宋公明一時衝動說些氣話，你不要往心裡去。你手上的傷們還沒好麼？”趙佶氣岔岔扯掉手上的繃帶：“氣得傷口疼！”吳用嘆了口氣，來到衆人中間道：“哥哥昏了頭，咱們可不能跟着犯糊塗。
我也不想說不吉利的話，哥哥衝動會壞事，咱們要做好策應準備。”盧俊義非常認真地湊過來聽：“怎樣應對，我要做些什麼？”吳用拍拍盧俊義的肩膀：“你替我們看好哥哥就行了，一旦哥哥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必要情況下可以人身攻擊將其制服。”盧俊義心情複雜點點頭：“明白，要這麼嚴重？”武松餵了一支菸進嘴裡，捏捏下巴道：“我認識宋公明這麼久，第一次見他愛一個人愛得這樣迷失自我。玉麒麟若是覺得自己到時候打不過宋公明，我和和尚可以幫忙，要知道我可是獨臂擒過方臘的。
”武松洋洋自得。吳用從武松嘴裡搶過來香菸，自己點上：“我和公孫先生去找一趟王慶。”公孫勝一揚眉毛：“軍事憑什麼替我做主？”吳用瞅了他一樣，公孫勝殃殃道：“得，就跟你跑一趟腿。”趙佶道：“你們是要尋求楚王的支援麼，王慶的那一丁點人，值得跑一趟？”吳用道：“王慶人雖不多，但最怕這一小撮人背後使壞。王慶和宋公明有些交情，但畢竟還是朝廷的人，他們若突然襲擊，咱們指定受不了，冷口咬人更疼！沒那個奢望要求王慶支援，只要不插手就好。
”趙佶手指頭敲敲桌面：“那我就也走一趟太湖，張文遠的帝國海軍艦隊駐紮在那裡，海軍陸戰隊可是一直數目龐大的武裝力量。”吳用嘖嘖稱讚：“甚好，無論何時，跟王爺合作愉快無比。”太湖帝國艦隊駐地。張文遠心煩氣躁將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裴如海遣散了嚇得面如土色的歌妓：“元帥，你若是不喜歡這些個庸脂俗粉，我再給你挑些高檔的。”“算了，算了。”張文遠接過李固遞上來的新碗，斟上酒：“都是一路貨色，沒什麼新穎節目，越看越令人厭惡。
”裴如海用刀從肘子上割下一塊好肉放在醬裡蘸了蘸夾到張文遠碗裡：“大哥是爲了前途迷惘而憂心吧。”張文遠將肉放進嘴裡嚼得咯吱咯吱響：“他孃的，打方臘，田虎把我們放在後面坐冷板凳。祝家莊投降，帝國海軍連克兩州之地，田虎屁都沒放一個。這下好，祝家莊和王慶都在征討方臘一戰中獲利，又把咱給忘了。娘個蛋，真沒意思，老家被鳳王抄了回不去，又得不到朝廷的重用，田虎一死就更沒着落了。退路無門，此地又無用武之地，天下之大居然沒有我等容生之處……”說着，自覺委屈，黯然神傷。
裴如海分析道：“大哥不必悲傷，眼下端王和皇帝爭天下，正是用兵的時候，咱們肯定有用得着的時候，只是我們要抉擇站在哪一邊的問題了。”李固搶道：“那還用說，肯定是跟着端王幹。端王和忠義軍多牛逼，搞定了方臘，擺平了田虎。朝廷不用咱們，咱們就讓朝廷後悔。”張文遠抄起一根骨頭砸過去：“信口開河，說話不經過腦子。”李固抱着腦袋嗷嗷直叫。裴如海笑着摸摸李固腫起大包的腦袋：“活該你這張不饒人的嘴，按理說，目前爲止趙熙政府是正統，端王趙佶是造反。
我們若加入趙佶，便成了反賊，所以不要輕易妄下結論，慎重些爲好。”“報！”一小校進帳來報：“外面有人求見。”裴如海用紙巾擦擦嘴：“說來就來了，讓我們看看是政府的人還是反政府的人。”張文遠道：“讓他進來。”不一會兒小校帶三人進來，衆人都出乎意料，來的既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趙佶的人，此人是錢振鵬，隨行的金節和許定，乃方臘舊部！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