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阿史那雲小姐是誰啊,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怎麼逃婚逃到你這兒了。”
“不認識。”
“你-”
“我真不認識那腦殘的丫頭。”秦風沉吟道:“她一個不詣世事的籠中雀,怎麼可能知道安納部落與我交戰?顯然,她對安納部落比較熟悉。突利是安納託力的女婿,她又姓阿史那,她的身世十分明顯了。”
“突厥公主?”長樂、徐慧一臉驚歎!一個不詣世事的小姑娘沒有被惡狼吃、惡人騙,也不知是她祖墳冒青煙還是怎麼的。
“**不離十。”
秦風隱隱的有種感覺,那個腦袋有坑的丫頭好像認識他,但是把所有地記憶翻動。他可以誓,這個女人,他一定沒有見到過,如此極品的女人,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這一點,只要是男人都一樣。
不過秦風猜得沒錯,阿史那雲就是突利可汗最小的女兒,安納託力的外甥女。
突利可汗對這個女兒非常疼愛,他喜歡漢家文化,便費盡心思的找了前朝一個翰林學士教導女兒,是以這個女兒一口漢話說得甚爲流利。
而且讓他寬慰的是,阿史那雲在熟讀漢家書籍時,卻並沒有丟下突厥人的騎射傳統,她從小就和那些王室子弟一起練習武藝,並時常出去騎馬打獵,尤其是射箭的準頭,比突利可汗還要厲害。阿史那雲貌美如花,儼如草原上最美麗的鮮花綻放。她是草原上的天鵝,只有草原上最勇敢的騎士才能和她們比翼齊飛。
只可惜,阿史那雲學了漢家文化後,眼界大開,已經不再侷限於突厥族,對於一些情詩,一些纏綿悱惻的愛情傳說十分嚮往,突厥人豪邁、率直,往往以問候對方的老孃來表示親切,阿史那雲很不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突厥人對於感情也是直來直往,不像漢家男兒那般充滿浪費情懷,阿史那雲沒有追求者,可並不表示沒有暗戀者,只是,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更多的是痛恨自己配不上阿史那雲的遺憾。
阿史那雲雖只十八歲,但美名播於草原,部落裡的青年男子見到她的絕世容光,一眼也不敢多看,從來沒人想到敢去做她的情郎。也正因突利的精心呵護,與族人的愛戴,使得阿史那雲從未見過世俗界醜惡的一面,久而久之,養成了現在這單純的性格。
找秦風的原因也很簡單,她無意得知最疼愛她的外祖父的族人在朔方受苦,她念着大家的好,便讓着救大家脫離苦海,再加上突利說要把她嫁給誰誰誰,一賭氣就跑了出來。她以爲世人都像她的族人那樣,也不懂得害怕。
“不說她了,眼下與她父親還是盟友關係,她喜歡在朔方呆着就讓她呆着吧。”
“大將軍是想……”徐慧半是思索的說着。
“我秦風大好男兒,絕不會墮落到挾持一個單純丫頭要挾敵人的事情。北方異族向來說我漢人詭計多端,便是敗了也是口服心不服。故而,我大唐要勝,要勝得光明正大、浩然正氣,要讓對手心服口服。暢快淋漓、乾脆利落的大勝才,能夠打出我大唐的威風,打出我大唐的聲勢,才能夠讓萬朝來賀。對任何一個國家咱們都可以採用計謀,唯獨對突厥人,必須打一場硬仗,只因突厥就是我大唐前進途中的墊腳石。”秦風慷慨激揚、擲地有聲的話,震懾人心。
秦風英氣飛揚,經過幾場大勝,稚氣已褪,有着錚錚鐵血男兒風範,尤其是那雙眼睛,明亮清晰,閃爍着炫目的光澤,如若電閃,一頭烏黑亮光的長,帶着紗冠,餘披在肩上,配合着有若淵停嶽峙的身才氣度,卻使人油然心服。這一番戰爭般的宣言,迷得長樂眼兒水汪汪的媚;徐慧也是不時拿眼偷窺。
秦風言罷,啞然而笑,與她們說這些做甚?她們又不懂。輕咳一聲道:“總之,戰爭是一門藝術,牽涉到方方面面。你們女兒家還是安安心心在家守望着自己愛人迴歸吧。”話音一轉道:“徐姑娘,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有事還請直言,用得上我秦風的儘管開口,雖不一定滿足姑娘的要求,也會盡量。”
話不能說死,得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哪怕西施在前,也是如此。
美女咱喜歡,可不能違背原則。
“多謝將軍。”徐慧沉吟片刻,有些難以啓齒道:“我徐家三代在江南經營絲綢生意,前朝時曾與突厥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由於亂世,不得不中斷。而今,將軍大力支持商業,且開設自由集市,家父得知,特意讓小女子諮詢將軍,徐家若想參與,可有什麼條件,亦或額外的條件。”
“徐姑娘不必擔心,江南也是我大唐的領土,豈能設立二重標準?其他地方我不敢說,在我管轄的範圍內,我絕對是能夠做到一視同仁。不過,朋友歸朋友,咱們醜話還是得說到前頭,以免造成什麼遺憾。我朔方的條例十分嚴厲,若是違規操作、販賣違禁品,那是要依律處罰的。我在慶州時,就處置了一大批盜賣鐵器、鹽、技藝的不法商人,不但沒收全額財產,更爲甚者被朝廷定了叛國罪給誅滅一族的。”
“將軍放心,我徐家能走到今天,除了具有良好的口碑,重要的是遵紀守法。”
秦風笑道:“如此便好,前院那兒就有各項條款,姑娘離開時不妨帶幾份回去參考參考。朔方是邊城,比慶州更有商機,現在纔剛剛起頭,已有火熱的勢頭,徐姑娘若是不想錯過樹立口碑的機會,可得先人一步哦。”
說完商業之後,又說到了詩詞,徐慧便藉機向他請教詩詞。
好在秦風所學的基礎知識沒忘,懂得如何舉一反三,明白解答詩句的方法,一一作答。
在秦風解說的時候,長樂與徐慧都不說話,充當三好學生,長樂是真心學習,徐慧則不好說,至少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她的心靜不下來,不如長樂專心,她時而看看秦風,時而看看秦風,也不知她想些什麼。
徐慧畢竟是外人,她不好久待,沒坐多久告辭離去。
秦風上前相送,長樂也不以爲意,並沒有一同上前的意思,有着尋常女子沒有的氣度。
來到前院,徐慧說了自己的想法,原來她準備當徐家在朔方的負責人,準備拿朔方來練手之用。
呆立了半響,秦風也表達了自己的讚許之情:“聖人言‘民無高低貴賤,皆有所用’。無論是高官權貴還是販夫走卒都有所長,本以爲姑娘輕視百業,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慧卻是一臉感激的瞄着秦風,她自語道:“說來慚愧,徐慧雖是商人之女,可心裡卻存有輕視百業之心,父輩以商業供給着我成長,我自己卻鄙視之,着實愧爲人之子女。說來還要感謝將軍你呢,長安時,將軍一番言辭,讓小女子豁然開朗,不再爲此事而糾結於心。我徐家走得端行得正,確確實實改變了一些人的生活條件,爲自己生在這樣一個家族而自豪。”
秦風狐疑道:“感謝我?”
“是啊!詩會那天,將軍與長孫衝之辯,字字珠璣,精彩萬分。徐慧不敢一日忘懷啊!”
秦風搖頭笑道:“好好一個詩會讓我弄成那樣子,實在……”
徐慧輕笑道:“當日過後無人再敢詠梅,古往今來,寫死一個意象的也就將軍一人了。”
秦風也讓她吹捧的哈哈大笑,心情愉悅。
徐慧趁機邀請他在開業那天去她新店坐坐。
秦風沒有正面答覆,視自己是否有空再議。
徐慧心有遺憾,卻也抱以理解的態度,作爲一方之地的土皇帝,秦風內外兼管,確實很忙碌。
送走了徐慧,秦風坐在長樂的身旁,拉着她的手,陪着愛人在後院說話,只等馬雲蘿從軍營回來,三人聚在了一起開開心心的吃了餐晚飯。
陪二人做完飯後的散步,秦風便一頭扎入書房,充實自己。
權利越大,責任也越大,作爲一軍之,一點點的錯誤都能夠將一支軍隊推向深淵,出於對生命的尊重,秦風一直在努力學習、領悟着兩大軍神傳授予他的兵法。李靖是上一任朔方都督,他上任的時間裡,寫了很多手札,在他離開朔方那天,全部讓秦風“扣押”了下來。
對秦風的舉動,李靖也有一個要求:對李靖的每一篇心得、每一篇手札都要寫一份合情合理的心得,而且,還是與李靖持相反意見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縱然秦風多出千年知識,也是頭痛欲裂,嘿,軍神的戰術,是那麼好破解的麼?
不過秦風有一個優點,對於他人的要求,他要麼就是直言拒絕,要麼答應,一旦答應了就會盡力做到最好。現在,秦風每天晚上都與李靖的手札耗上了,逐字逐句的精讀之後,就是思考了,且在腦海裡進行模擬,他在考慮,如果自己處於李靖的敵對面,應該怎麼做才能大獲全勝,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秦風很辛苦,可是收穫卻無窮。
在與李靖手札較量的過程中,他的軍事素養也是蹭蹭蹭的有了長足的進步,儘管與名將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可也不是當初只有一個特種作戰理念的軍事小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