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維也納的茉莉

自從婉玟在拍賣會上出盡了風頭之後,維也納上流社會的人也開始關注起她來。這一天,她租住的別墅門房來說道:“奧地利非里奧公爵帶着夫人來訪。”

婉玟看了看董薇夢,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董薇夢說道:“這是我們進入上流社會的一個機會,這個非里奧公爵是引路人啊,他一定不是自己興之所至來的,而是維也納上流社會共推出來的代表。”

婉玟心裡明白非里奧公爵此行的目的之後,對門房說道:“有請。”

董薇夢把漢語翻譯成英語之後,婉玟嘆口氣說道:“看來,真的需要學習一門外語了。”

“那還不簡單?只要在這裡生活下去,管保一個月之後就能進行簡單的對話了。”董薇夢對婉玟的要求並不在意,英語是進入歐洲社會的敲門磚,不會英語,跟當地人的交流總是有一些阻礙,哪怕身邊有一個翻譯,也做不到兩個人面對面說話的暗示、隱含的意思、性格的表白,這都是翻譯表達不出來的語言特性。

非里奧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一等公爵,這個稱號是奧地利的皇家授予的,事實上,非里奧是奧地利一個很大的家族,在上一個世紀,有極大的權勢,現在,經過三代人的消耗,家族勢力大不如以前,仗着貴族的稱號,在政界和商界裡面還有一些廕庇的地位,不至於流落到討飯的地步。

讓婉玟感興趣的是非里奧夫人,她只有二十三歲,白皮膚藍眼睛金色的頭髮,個子比婉玟還高一公分,是非里奧公爵的續絃,就是第二個老婆。非里奧夫人顯然受過高等教育,舉止優雅,說話得體,並不因爲婉玟不會英語而有舉止輕佻的時候。

非里奧顯然沒把婉玟放在眼裡,在他的印象中,從東方過來的黃皮膚人物,都是貪官奸商的後代,仗着手裡有幾個錢,來到歐洲爲所欲爲。可是,婉玟顯然不是非里奧想象中那樣的人,她本身就是貴族的後代,只不過跟這個時代有些脫離太久罷了。

婉玟對非里奧說道:“你的夫人很有修養,我想留下她,在我的家裡住下來,不知道可以不?”非里奧夫人見婉玟如此欣賞她,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非里奧臉色一沉,斷然說道:“不行,我的夫人怎麼可以留在黃皮膚人的家中?”

婉玟的提議被拒絕,她的臉色很不好看,放下拿在手裡像是道具一樣的茶杯,重重一頓,茶杯在桌子上當啷啷一響,她冷笑着說道:“你當這是哪裡?由得你來去自如嗎?”

非里奧見到婉玟發脾氣,不由得感到愕然,在他成長的環境裡,很少見到有人發脾氣,凡是所有的人,走舉止優雅,語言得體,趁着冷靜,像婉玟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明顯慌亂了一下,然後才冷靜下來,冷着臉說道:“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婉玟只不過手頭重了點,從臉上絕對看不出發脾氣的樣子來,說道:“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對,就是這樣,讓夫人留下來,留下來,留下來吧。”

只見非里奧公爵的臉色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平靜,最後,他竟然主動說道:“好吧,既然夏小姐喜歡,就讓茉莉留下來陪着你把。四處看看維也納的迷人風光,爭取讓夏小姐多住一些日子。”

茉莉看着非里奧公爵終於向婉玟低頭,心中有說不出的驚駭,要知道,非里奧公爵表面上隨和,骨子裡卻是一個相當固執的人,不讓她離開自己餓視線範圍之內,從來不允許夫人隨隨便便在外面過夜,這樣答應婉玟的要求還是第一次,她仔細地看了看婉玟的眼睛,頭腦一陣暈眩,不由得身體傾斜,馬上要跌倒在地,婉玟輕輕一伸手,攔住她的身體,輕輕嘆道:“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茉莉聞聽此言,馬上昏睡過去,董薇夢看得十分驚訝,雖然她知道婉玟跟平常人不同,卻從來沒見過她施展法術,眼睜睜地看着非里奧公爵和夫人像一個乖乖聽話的孩子,她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

非里奧公爵眼珠混沌,慢慢站起來說道:“夏小姐,我這就告辭了。”

婉玟像一個至高無上的女王一般,說道:“你走吧,恕不遠送了。”

非里奧公爵微微彎腰敬禮之後,走了出去,腳步機械,動作遲緩。門房是當地人,知道非里奧公爵的尊貴,直到非里奧的車子完全消失了以後纔回來。一回首,看到婉玟的一張冷臉就在自己的背後,門房不由得嚇了一跳,這位小姐走路怎麼一點聲音沒有啊,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婉玟對門房說道:“非里奧再來,就說我不想見到他,一口回絕了吧。”她說的是英語,原來,她的英語說得十分流利,門房不敢回話,躬身施了一禮,點點頭。

婉玟回到屋子裡,對董薇夢說道:“你去休息吧,我等着茉莉醒過來,這個女孩子,受了很多苦,需要安慰一下。”

董薇夢趕緊離開,在婉玟和宋澤元的身上,相繼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知道,這類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聞不問最好,是最安全的自我保護方式,稍有差池,難免惹來殺身之禍。

茉莉醒來,返現自己精神充足了很多,身體輕飄飄的,隨時可能乘風而去的樣子,不由得驚訝地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婉玟就在她的身邊,說道:“我給你吸食了一些大麻,改善了你的睡眠情況,結果就是這樣了。”

茉莉驚喜地說道:“原來是大麻,《基督山伯爵》那本小說裡面就提到了大麻,說可以讓精神煥發,原來竟是真的。”

婉玟纔不知道什麼是《基督山伯爵》呢,她順着茉莉的話,說道:“從此以後,你的睡眠會一向很好,只是,不要跟那個人在一起了。”

茉莉聞聽此言,不由得神色一黯,說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也沒辦法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不用怕,只要有我在,保你無事。”婉玟的語氣十分堅定,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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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里奧公爵的命運跟茉莉恰恰相反,回到家裡以後,大病了一場,在牀上足足躺了三個月,等他恢復了健康,才知道,茉莉跟着婉玟已經離開了維也納,到了意大利。他心裡知道,在婉玟的家裡,中了她的暗算,偏偏就不能對人訴說,只能把這段往事埋藏在心底,暗自氣悶不已。

婉玟把茉莉留在自己的身邊,每日去金色大廳聽音樂,到附近的會館學習音樂,偶爾興致所在表演一兩次,都被稱讚有大師的風格,婉玟當然不會把別人的話當成真的,只是一笑置之,那是別人看在她是貴族的面子上才那麼說的,在她看來,就是地鐵裡面那些站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拉小提琴的人的表演水平都比她高,那些生活在人羣裡面的人才是真正的藝術家。

這一天晚上,婉玟依舊帶着董薇夢和茉莉來到藍夢會館,說是會館,就是現在流行的酒吧一樣,也可以叫做會所,就是具有共同愛好的人平常聚居在一起的小圈子。裡面有服務員上來供應酒水,坐着不花錢,喝酒水需要支付一定的費用,當然,很少有正兒八經結賬的時候,都是客人把鈔票輕輕放在服務員的托盤裡,算是付賬的一種方式,來到這裡的人都是老顧客,熟知一切規矩。

婉玟看到有人彈奏鋼琴,一時技癢,說道:“我來彈彈,不知道會如何?一向沒學過鋼琴演奏,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天分。”

茉莉學習過鋼琴演奏,說道:“鋼琴和小提琴不一樣,迴音洪亮一些,需要給節奏留下一些空間,有的時候需要連續演奏,這是一門需要時間的技術。”

婉玟笑道:“我上去表演,你幫着我掌握一些節奏。”

茉莉只能答應下來,婉玟這些天的情緒好多了,不再板着臉,她和董薇夢也顯得輕鬆了很多,如果婉玟不高興了,她們就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雖然婉玟從來不疾聲厲色地叱責她們,她們卻覺得婉玟的心情跟她們有着直接的關係。

婉玟等彈奏鋼琴的人下來之後,款款上前坐在椅子上,茉莉站在她的後面,婉玟閉目沉思一下,這才按動雙手,讓茉莉驚奇的是,婉玟彈奏的十分流利,儘管手指在音節轉換的時候略顯生澀,聽在耳朵裡的樂曲依舊是清亮激越的,猶如天籟之音。

一曲完畢,臺下一片掌聲雷動,一個男子拍得巴掌震天響,大聲地說道:“很久沒聽過這麼美妙的音樂聲了,真是大師級的天才啊,你是東方的維納斯。”

婉玟瞟了他一眼,不認識這個人,她沒出聲,走到座位前,茉莉急忙爲她拉開椅子,董薇夢爲她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婉玟慢慢啜着咖啡,眼睛飛快地看了看四周,嘴角翹起,顯出一個微微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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