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點出息，跟你爹比可差遠了。”
洪亮的聲音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向張桓走來。
“洪叔，你也別笑我，等一會兒小奇來了吐得指定比我還慘。”
張桓蹭了蹭嘴角，轉身看向身後。
眼前站着一箇中年漢子，身高將近兩米，魁梧的身軀猶如一尊鐵塔，身上穿着跟他同一種制式的雲紋衫，但又多了幾道紅邊花紋，加上一副帥氣的黑色披風，給人感覺，威風凜凜，霸氣側漏。
此人便是他的上司，洪奇的父親，洪力夫。
洪，張兩家關係不錯，洪力夫跟張父同僚十幾年，有過命的交情，就連他獲得這個見習捕頭的工作，洪力夫也是出了大力的。
“當捕快，總該是有這一遭的。”
洪力夫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感慨。
“先不說這些，洪叔，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院子裡的情況慘不忍睹，幾具模糊的屍骸躺在各處，血散落的到處都看得直叫直叫人後背發寒。
洪力夫眉頭皺起，嘆了口氣，搖頭道：“難說啊，我在范陽縣當了快二十年捕快，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見，受害一家在附近風評不錯，沒有仇人，跟鄰里之間倒有點雞毛蒜皮的雜事，但不足以讓對方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禍事。”
“那兇手有沒有可能……不是人呢？”遠處有個捕快，皺着眉頭插了一嘴。
洪力夫若有所思的擡起頭，看向說話的捕快。
“老王你說的情況我也有考慮，不過……”洪力夫說着，將張桓引到一具屍體旁，蹲下身子，指着屍體腹部一處殘缺傷口，道：“小桓，你看這傷口邊緣，像什麼？”
張桓強忍着胃部抽搐向他指的地方看去。
只見傷口邊緣呈五個向下的破洞，就像是有人用手捅進去，再向外撕開。
“這是……被手生撕開的？”張桓疑惑。
“沒錯，這種傷勢只有修煉過爪功的人手才能造成，而且，在屋內，還發現了兇手留下的抓痕，基本斷定是人所爲，至少……它有人形。”說到這，洪力夫皺眉嘆息道“如果是人的話，出手穩準狠，殺人乾脆利落，放到江湖上，至少也是入勁高手。”
說話間，院門再次被推開。
“爹！”洪奇冒冒失失跑了進來。“張哥跑得太快，我……”
話說一半。
嘔！
“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兒，有老子我半點好沒有！”
洪力夫口頭責罵，但還是起身去幫正在大吐特吐洪奇拍背。
張桓也站起身，在兇案現場走了一遭。
屋外一共躺着五具屍體，兩個壯年男性，一箇中年婦女，以及兩名老人。
屋內則有兩具，一大一小，應該是母子倆。
所有屍體都死狀悽慘，毀傷嚴重，難以辨認具體身份。
縱他兩世爲人，又有系統在身，但查案這種事，真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原身雖然是見習捕快，但平日裡也就巡巡街，摸摸魚，頂天了就是去跟洪力夫去抓個樑上君子，連血都沒見過。
“還是讓知縣他們頭疼去吧。”
張桓心道，仰頭看向天空。
或許是體質提升加速了他大腦的運轉，亦或者是《雁翎刀法》讓他感知更加敏銳，屋檐上的一點紅斑吸引了他的注意。
“洪叔，快來！”
聲音吸引了洪力夫的注意。
看到張桓手指的方向，他眼睛一眯，縱身一躍，跳上屋頂。
張桓也趕緊搬來梯子，順着爬了上去。
只見一串暗紅血跡，滴里搭拉，向南而去。
洪力夫與張桓對視一眼，而後同時擡頭望向南方。
遠方，朝陽照射在，高聳的城牆上，大承國軍旗隨風飄蕩，四周隱約可以看到官兵來回巡邏的身影。
但在城牆之下，卻是一片年久失修，雜草叢生瓦房……
“宵禁尚未解除，城門未開，案犯出不了城，加上這道血跡……洪叔”
張桓說到這，剩下的已經不言自明。
“洪奇，快去知縣大人府上，讓他調集軍隊封鎖城門，趕來支援。”
“張桓，你留下來，看守現場，剩下所有人跟我一起，封鎖破屋區。”
洪力夫迅速作出部署，然後縱身躍下房樑，向破屋區趕去。
張桓沒有反駁洪力夫的安排
雖然此時他的《雁翎刀法》已經熟練，放到范陽縣也是不弱的好手。
在但系統面板上那項
【氣運位格，黑白（小心，最近你將大難臨頭！）】
依然存在。
聽人勸，吃飽飯，更何況是系統的勸。
能不聽嗎？
他可不是國產恐怖片的弱智主角，在這個時候以身犯險。
另一方面，洪力夫做了十幾年的捕頭，查案的能力雖然一般，但戰鬥力在范陽是排得上號上號的強。
其家傳刀法《莽勁三刀》已經大成，三刀之下，便是條大蟲也得歇菜。
以他這樣的實力都拿不下的兇人，自己即便去了也只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送菜而已。
“還是苟住再說。”
留在案發現場，不代表張桓就要閒着，他強忍着一身雞皮疙瘩，將屍體收攏，碼放整齊，又去屋內撕了塊還算乾淨的布，給他們蓋上。
至於地上的那堆分辨不出形狀的殘骸碎肉，他只能聚斂到一塊，拿步包起來，放在他們中間。
這些屍體一會兒縣衙會派人來收走，有人認領則罷，沒人認領的話，放上兩天就會被送到城外的亂葬崗埋掉。
“祝你們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張桓唏噓着，坐在了還算乾淨的井沿上。
說實話，如果不是四處飛濺的鮮血太煞風景，這家院子倒也不錯。
庭院深深，景色宜人。
風兒刮過樹梢，樹枝簌簌搖動，鳥兒站在枝頭鳴叫。
坐下井中，井水嘩啦啦輕響，一切都是那麼的……
嗯？
一絲違和沒由來的冒上心頭。
張桓驟然起身，掀開壓在井上的木板。
井內，一張了無生機的面孔漂浮在水面，靜靜地望着他。
“臥槽，怎麼會有第八具屍體！”
張桓震驚，一股涼氣從脊骨生出，直衝天靈蓋。
鋥！
刀刃瞬間出鞘，他一個翻滾遠離屍堆和水井，同時將刀橫在身前。
目光看向屍堆方向。
剛剛蓋在屍堆上的布不知何時已經掀開……
一具躺在中間的屍體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