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燦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盞明燈，太過耀眼。
縱使有些隱匿自身光芒，也是難以做到。
這不！
只是喝個酒，吃個飯，什麼都沒有做，就被王莽認出來了。
而且縱使深夜，也要執意相見。
一則是王莽求才若渴，另一方面不也說明周燦自身的才華太耀眼，王莽片刻都等不急啊。
這是一個小房間。
裝飾的非常的雅緻大氣。
裡面點燃了足足三十六根明燭，燭光照耀，猶如白晝。
王莽準備了精美的飯菜，他看得出來，周燦對吃喝非常的講究。
“主公，周先生到了！”
有關周燦的一些消息，已經傳到了王莽的手中。
一路行來的事蹟，以及周燦在交州府九真縣所做的事情，都被王莽所查到。
他心中明白。
自己並不是什麼聖人轉世身，之所以自己受到了百聖的讚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自己轉世前竊取了儒門聖器量天尺的浩然聖光，從而也讓儒門衆聖覺得自己是儒門聖者轉世。
其實，自己真的不是，而且還是對儒門有着血海深仇的輪迴天墟蛇山的龍蟒轉世。
今世輪迴，一聚氣運，二吞氣血，三坑羣儒。
這是輪迴前的執念。
百死無悔。
但是周燦，卻是有着很大的機率就是真正的聖人轉世身。
“還不快請！”
聽到周燦到了，王莽原本脫鞋後在牀上盤膝坐着，等着周燦到來。
此時鞋都來不及穿，直接跑了出來。
對着周燦拱手爲禮，“能夠得見周先生，是我王莽平生所願，王莽給先生見禮！”
說着，深深地彎下腰去，給周燦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之禮。
周燦都愣了，這是什麼路數？
王莽這人這麼懂禮貌嗎？見人就會行這麼大的禮？真不愧是被聖人所贊，金口御批的當今會元啊。
“萬萬使不得，王會元，你這是太多禮了。”
周燦忙伸出手，一把扶住了王莽，王莽沒敢用力，順勢站了起來，而且他也是立志問鼎天下，高登九五的人，輕易的時候，也不願意向任何人行禮。
“應該的，應該的，我剛剛見到先生，便被先生的氣質所折服，看先生氣質華美，定然是胸中藏書萬卷，學識、閱歷驚人，我想拜先生爲師，跟隨先生學習。”
王莽的眼神何等的老道，剛剛周燦伸手來扶的時候，他已經感應出來，周燦的身上沒有任何波動，更是沒有光華氣象顯露，顯得平平淡淡。
但是平平淡淡，從從容容纔是真。
越是這樣，越是欲蓋彌彰啊，這說明，周燦絕對不凡。
不然的話，憑着自己在輪迴天墟的見識，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周燦的深淺。
此時的周燦，在他看來，就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泉水，感應之下，無窮無盡，若浩瀚之宇宙，難以度量。
“呵呵..”
周燦笑了笑，“王會元，你這是說什麼話，你是聞名天下的會元，我是一文不名的秀才，你要是拜我爲師，會被天下人嗤笑的。”
“而且你不是一般人，生來是要登峰造極的，我一普通人，怎好收你爲徒？”
言語中，便是驚濤駭浪。
聽得王莽心動神搖，自己身懷龍氣，可破萬法，但是自己現在如同潛龍，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國運護持，天機朦朧。
不會有人能夠看透自己的底細，但是周燦說出來的話，仿若看透了自己的底細。
甚至認爲自己將來可以登峰造極...雖然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但是總覺得，被人看穿不是好事。
“周先生說笑了，我也是一普通人，幸得陛下欣賞，才慚愧之下，得了會元之名，田野藏麒麟，民間有高手，先生這樣的大才，若是願意參加春閨的話，那裡還有我顯示名聲的機會？”
王莽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
“我希望能夠成爲先生的弟子，接受先生的教誨，我知道先生有着經天緯地，統御鬼神的才華，若是能夠學到先生一星半點，我就於願足矣。”
周燦並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這事兒，以後再說，不如咱們邊吃邊聊，其實，我來帝都的路上，可是聽了不少有關王會元的大名，謙恭仁孝的名聲，早已經遍傳天下。”
“是是是，先生說得對，還請先生上座。”
飯桌放在了牀上，兩人盤膝，各坐一邊，並沒有其他人到來，而是王莽親自手持酒杯，爲周燦倒酒。
周燦也不客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錯，不錯，真是難得的好酒，這樣的酒如腸胃，九曲十八轉，滋味連綿，意味深長。”
“先生要是喜歡的話，待先生離開的時候，我送先生十斤好酒，這好酒名是千湖春，藏在地下一百五十年，滋味深長，確實是難得的好酒。”
招呼着周燦吃吃喝喝。
酒到一半，氣氛熱烈，王莽有心試探周燦的才華。
“先生，如今陛下發下‘龍蛇令’，朝野上下，一時間，人心惶惶，不知道先生認爲此事將會有着一個怎樣的結局？”
周燦沉吟不語，過了一會，才道，“龍蛇令一出，國運如同決堤大河，一瀉千里，難以收拾，不知道又多少草莽人物，會揭竿而起，亂世將要到來啊。”
“亂世人不如太平犬，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個時候，希望能夠有雄主出世，撥亂反正，換天下一個太平。”
周燦雖然沒有經歷過亂世，但是一路走來，妖孽叢生，許多地方的百姓都勉強果腹，窮苦的地方，更是有上頓沒有下頓，國勢已經頹廢，想要挽回，實屬不易。
王莽聽了，臉上帶着喜色，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是啊，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但是漢室之中，沒有人有着這樣可以一挽狂瀾的能力，若是不及時制止頹廢之事態，漢室之氣運將會耗盡而亡，數百年江山，一旦易於他人之手，豈不可惜？”
周燦搖了搖頭，“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並非是一人一姓的天下，秦失其鹿，天下共誅逐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