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詫異問道:“知道啥呀?”
那人剛要開口卻聽另一個人呵斥:“你瞎說什麼呢?吃你東西得了,有事兒上頭會說,就你嘴欠!”
那眼睛大人這才訕訕閉上了嘴,尉遲裝作一臉狐疑進了裡面。見到崔大人依舊笑道:“大人,我來看我們家恩人來了。這天氣太冷了,家裡準備了好些吃還有兩牀被子,一個給大人你禦寒一個給恩人換上。”
崔大人對着親信使了一個眼色,那人立馬走了出去站門口放哨。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還弄死了一個人?怎麼還拐跑了一個犯人?”崔大人咬着牙小聲訓斥,顯然是十分不悅了。
“沒有啊,就一個人。”尉遲演技越發精湛,見崔大人不信又問道:“怎麼了?還有人跑了出來?”
崔大人見尉遲真不知道,嘆口氣道:“恩是啊,有個犯人趁亂打死一個獄卒跑了。”
尉遲點頭道:“那上頭可會怪你?”
崔大人搖頭:“這點事兒都辦不了,我還真成了廢物了。放心吧,我已經通報給上頭,現正到處搜呢。”
尉遲蹙眉提醒道:“大人,這犯人若不是本地人也跑不到哪裡去。沒準早就被凍死深山裡了,您大可抓來一個屍體充數。”
崔大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尉遲,譏笑道:“這恐怕是你們原來想法子吧?”
尉遲趕緊恭敬低下身子道:“大人,我們也是不得已。您放心,我們東家一定不會忘了大人這份恩情。”
罷了罷了,這也是爲我兒謀求一條出路。
尉遲崔大人示意下開始嚎哭起來,甚至用蒜抹了抹眼睛眼淚就開始嘩嘩淌了出來。
連滾帶爬去了牢裡,非要將‘恩公屍體’帶走。就這樣尉遲連哭帶嚎拉着燒黑乎乎屍體走了,並且將裹了被子屍體拉回到了村裡。
當下董家就掛起了招魂幡,裡裡外外全是白色。靈堂就院子裡,安靜小村子裡可以聽見哀嚎聲。
有好事者前來打探看是誰死了,一問才知原來是他們守候恩公死了。
徐明家前來弔唁,摟着爾雅哭道:“我們家那口子早就跟我說了,他讓我不要告訴你們,怕你們太難過了。。。。”
一旁人勸道:“算了吧,礦上本就不安全,生死有命。”
徐明家恨聲道:“要是被凍死、餓死也就不說了。你們可知道是誰幹?哼,就是放火燒死。。。。”
董小漫抹着淚哭道:“我知道,恩公屍首都是焦。大人也跟我們說了,我們服shi恩公到現也不枉費當年救命之恩了。”
徐明家脫口而出道:“其實是因爲。。。”話未說出口就感覺胳膊一陣刺痛,是六嬸狠狠掐了一下她。
見董小漫並沒有異常反應,徐明家緩了緩輕聲道:“人各有命,你們已經報恩了。”
六嬸趁着沒人時候狠狠訓斥道:“你是不是缺心眼?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知道麼?”
徐明家撇嘴道:“董家孃家平時待你我不薄,你爲何不讓我說呢?”
六嬸冷笑:“你早就知道,爲何你家男人不讓你過來嘴欠?”
見徐明家沒了氣勢,這才輕聲勸道:“這人一沒了,他們斷然不會再呆這。你我都清楚,他們雖然是下人身份卻比我們要尊貴幾分。將來走了還能記得你我不成?山高水遠,誰還記得誰好?倒是那錢四兒,一輩輩住這裡,保不齊將來會出息成什麼樣?你想一輩子與人結怨不成?”
見嫂子說理,徐明家也就訕訕不吭聲了。
二郎跟天生生上刺青需要一段時間養,董小漫手腕也是碰不得水。好說好了將“恩公”守靈,一共此呆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舉家搬遷。
董家人要離開消息一經傳出,方圓幾個村子都震動了。並不是因爲董家人做人如何有威望,實是因爲董家人給他們帶來巨大財富。
後來尉遲與大家解釋,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人從遼州城過來收貨。大家收入是可以保障,如果不信可以去城裡打聽是否有個人叫收購人蔘、鹿茸、皮草。
董小漫再見到二郎時候,只見二郎一臉絡腮鬍脖子那裡還隱隱有刺青圖案。加上二郎人高馬大,身子骨壯跟頭牛一樣,若是別人看着也嚇人。
而一旁天生也是人高馬大,這傢伙聽尉遲說居然i上刺青這個東西。現頭髮剃一根不剩,胳膊上脖子上都是刺青,瞪着個牛眼看着也嚇人。
“怎麼還將頭髮給弄沒了?”古人不是講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麼?
二郎摟着董小漫腰笑道:“頭上都長蝨子,不剃光了怎麼弄?”
董小漫擡眼看着二郎道:“你頭髮上就沒有長蝨子?”
二郎哈哈大笑道:“我廚房還可以偷洗澡呢,要不身上癢厲害啊。”
天生上下打量着董小漫,壞笑說道:“大哥,嫂子果然長得不錯啊。”
見天生那不懷好意表情,董小漫也打趣道:“還說你稀罕刺青呢,頭髮都沒有了,乾脆頭上弄個漂亮刺青算了。”
“啥?頭上弄一個?”天生愣了一下,明顯沒想過這問題。
“這有什麼?你們改頭換面難道還用從前面目示人?你乾脆就用這個大光頭,頭上弄一個好看刺青。以後誰看見你都害怕,正好跟你氣質十分般配。”聽見董小漫這麼一說,天生仰頭哈哈大笑:“好,好,我看這個法子不錯!”
就這樣董小漫、二郎、瑋兒、天生、尉遲、爾雅、大馬一行人離開了遼東。
“咱們去哪?”天生後知後覺,都出發了兩天才開口問道。
“先去松江吧,我們先到江南再說。”二郎開口道。
“江南?那就是你們老家?”天生想着,我好想記得你不是江南那邊人啊。身上也沒有江南人家那種細膩氣質啊,怎麼還就去江南了呢?
“你說你兄弟哪?”二郎突然問了一句,天生脫口而出出道:“西北啊,那裡可好了騎馬打獵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董小漫想也不想否決道:“不行,那邊政局不穩要打仗。”
二郎笑着拍了拍董小漫肩膀:“都是人,不會有事。那邊正因爲政局不穩,但是兩國貿易往來平凡。兩國人之間也都熟悉,咱們去那邊倒也是個不錯方法。”
董小漫想了想民族大融合地方確實也不錯,首先民風開放接納性強其次幾個孩子可以自由發展。董小漫看來什麼民族不民族,千年之後都是一個國家,大家都是中國人沒什麼叛國不叛國之說。
她心裡還想着兩個兒子夢想,老大一心想當個可以決策千里軍師,一個一心想當個武藝高強英雄。也許去了塞北,會是個好選擇。
想到這裡,董小漫決定不再繼續想,隨着心願走。想得越多,反倒是越麻煩。
二郎成功被解救消息,董小漫沒敢發出去。只是按照計劃好,讓瑋兒給榮城各家寫了一份家書。
董家、王家、張家都已經知道二郎獄中去世消息了。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可也能想到那樣惡劣環境下,能夠活下來肯定是不容易。
張老太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死了自己前頭,嗚嗚嗷嗷哭昏了幾次。
珠兒從小虎手裡接過家書,整個身子抖個不停,拉着小虎哭喊:“這不是真,這不是真。怎麼會這樣,二嬸不是已經去看他了麼?怎麼還能讓他死了呢?”
小虎冷漠從身上拽開珠兒手,聲音如寒冬一般:“你現連父親都不願意叫了麼?”
珠兒猛地擡頭,臉上淚珠還掛着:“我,我,不是已經歸宗了麼?我嘴上叫是二叔,可心裡一直當他是親爹呀。”
小虎心情十分沉重,懶得跟珠兒廢話,擡腳就往外走去。眼見小虎又要離開自己院子,珠兒追上去嘶聲力竭喊道:“你去哪?你去哪?發生這樣大事兒,你也不留下安慰我麼?”
清瘦身子定那裡,背對着珠兒小虎冷漠道:“你親爹還沒死呢!我得去看看那個死了親爹傢伙。”
看着小虎愈加冷漠樣子,珠兒軟軟癱地上嚶嚶哭起來。
“你啊,總是做一些不合時宜事兒。出了這樣大事兒,小虎心裡比誰都難受。你偏偏要觸他眉頭,你不安慰他也就罷了何苦彼此折磨呢。”王老太看見小夫妻之前舉動,慢慢走到珠兒身邊說道。
“我,我心裡也難受。他怎麼就不能理解我苦衷呢,我是做錯了事,可也不能這麼不依不饒啊。”珠兒跪地上抹着眼淚,委屈抱怨。
“你還真讓小虎給慣出毛病了。他理解你什麼呀?理解你忘恩負義,貪圖便宜?還是理解你缺心眼次次都被你那喪天良殺千刀爹孃騙?還是理解你對待婆家不真心?”王老太嗤笑:“我勸你還是好好管着你男人吃穿用度吧,想幫他分擔也得看自己腦袋夠不夠用。董小漫還能落此下場,你以爲你比她多一個腦袋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