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冰涼一片，沒有傳來任何的熱度。很顯然，方舟從新疆收回來的這個瓷盤不是真正的古董。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顧茗不動聲色的開始仔細的觀察期瓷盤來。這一看更是爲她左手的判斷提供了更有效的依據。
其實這瓷盤大約直徑25釐米，盤中繪着不少的山石樹木，細看之後能夠看出它仿造得並不是特別的好，憑着她自身的知識不依靠左手能夠鑑別古董的這種神奇力量也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很明顯的一點就和之前秦昇說的那樣，這瓷盤底部的題款不對，不是康熙年間的款識。
“怎麼樣？”方舟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昇和女老闆雖然也有些好奇，可並沒有方舟那般急切。
顧茗斟酌了一下，開口道：“除去之前秦先生說的款識不對之外，這瓷盤的青花髮色也有些不對。”
“怎麼個不對？”方舟一聽，心中難免有些沮喪，雖然顧茗沒有直接說明，但是話中的意思其實就是認爲他這瓷盤並不是真的。
“清代康熙年間早、中、晚三期青花用料有所不同，髮色也各有不同。早期採用石子青，藍中帶灰，顯得清雅。中期多用雲南出產的珠明料，青花髮色豔麗，藍中帶紫，分水清楚，濃淡層次分明。晚期則用浙料，藍中帶灰但髮色較爲清亮。你這件瓷盤青花顏色髮色不純，看着有點霧濛濛的。”顧茗給微微有些失落的方舟投給同情的一眼，任誰知道自己收來的東西是個假貨，心中也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我就說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的，原來是青花髮色的問題。”女老闆恍然，伸手拍了拍方舟的肩。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嗎？”方舟失落了一會兒，很快又振作了精神，盯着顧茗問道。
越挫越勇，在挫折中成長是方舟的特性，只不過他成長得比一般人慢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還有就是它的繪畫技巧。”顧茗指着瓷盤上的圖案緩緩道：“康熙青花器以繪製精巧著稱，山水仿清初四王畫風，層層疊疊，氣勢雄健。山石、樹木、人物都很有時代特點。特別是山石分水，充分利用青料的顏色加以渲染，人稱其爲“青花五彩”。可是你這瓷盤畫工粗糙，山石成塊狀，樹木葉片疊在一起，遠山呆拙完全沒有氣勢。”
“是嗎？”方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瓷盤，顯得更加沮喪了。
之前他還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收到了好東西，要拿出來顯擺的，結果被人一看，就認出是假貨了。虧得他沒有拿出去給其他的人看，要不然這臉可丟大發了。
“本來你在瓷器鑑定方面就沒有什麼天賦，我看你以後還是多看多聽，少碰就是了。”秦昇出聲安慰道。
“嗯。”方舟默默的點頭。
“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你可以讓其他專業認識看看，畢竟我不是這個專業的。”顧茗見方舟的情緒不高，微微有些尷尬。
“不用了，喬先生很少夸人的，我相信你。”方舟衝着顧茗微微一笑，接着道：“再說了，秦昇也覺得這個有問題了，是我自己眼力不夠。本來還想在海韻拍賣行舉行拍賣會的時候拿出去的，只可惜不行了。”
秦昇失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茗三番兩次從方舟的嘴裡聽到了海韻拍賣行，不由得好奇的問道：“海運拍賣行要舉行拍賣會嗎？什麼時候開始？”
“顧小姐對這個也有興趣？”秦昇看向了顧茗。
顧茗點頭，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大方的道：“我聽說海韻拍賣行要招暑期工，已經和同學約好了準備去應聘，只不過我沒聽說最近他們要開拍賣會，所以有些好奇。”
聽到這裡，秦昇不禁皺眉，略帶疑惑的道：“海韻拍賣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從來不招沒有經驗的暑期工的，他們拍賣行雖然不是頂級的拍賣行，可是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舉行一次不對外公開的拍賣會，進出的人員都會有嚴格的控制，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招人的。”
“是啊，到時候清除多餘的人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另外招些不熟的人進去。能參加那次拍賣會的人都是在這個圈子裡有門路的人，咱們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才能進去的。”方舟也點頭附和。
“還有這事？”顧茗有些想不通了，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雖然王教授有提議讓她去集寶山房打工的，可是她還是想要去海運拍賣行試試，她們這種專業的人一般來說都是爲了個大古玩行還有拍賣行輸送人才的。
海韻拍賣行又是有一定實力的拍賣行，去這種地方打工，就算沒有辦法立馬接觸深層面東西，可有些東西卻不是一般的古玩店能夠體會得到的，這種鍛鍊人的機會，她還是不想放棄，要不然王教授也不會同意她先去海韻試試了。
只是海韻拍賣行都出了招聘通知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可能看出了顧茗的不解，秦昇又道：“我們和海韻接觸的次數不多，也許是他們這次改變了制度可以招沒有經驗的暑期工了，顧小姐也不用太過擔心。”
“是啊，除了海韻之外還有其他的拍賣行的，就算是海韻不招人。說不定其他的也會招人的。”方舟轉動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兩眼發光的看着顧茗道：“顧小姐，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到古弘齋來打工啊，我看你比店裡才招的小芳還厲害，你要是去了的話店裡也會鬆活不少。”
顧茗詫異的看着方舟，她不過是問了一下海韻的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她又不是什麼十分有名的大人物，這方舟不過是第一次見她，而她也不過小小的鑑定了一下對方的那仿得並不算高明的瓷盤而已，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不得不讓她覺得奇怪。
秦昇本來還沒有想到這個方面去，被方舟這麼一提，心中不由也有些意動，只是想到王教授都特意把顧茗帶到太原去了，肯定對於顧茗這方面的事情也是關注的，便朝着方舟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方舟面對着顧茗懷疑的眼神，還有秦昇的警告，也知道自己這太過着急了，訕訕的朝着顧茗一笑：“我也就是隨口說說，顧小姐你別理我，我這人有的時候說話不經大腦的。”
“嗯。”顧茗點頭。
女老闆看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暗地裡掐了一把方舟，便迅速的將玉扣包裝好遞給了顧茗。
顧茗看時間不早了，也就沒有多耽擱，付了錢之後對着秦昇和方舟到了個招呼，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店門，朝着集寶山房而去。
（今天更晚了，明天多更點~~~感謝洛城花~、貓咪想睡中、落燕閑居、愛瞌睡的豬nunu送的平安符，謝謝各位對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