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普照,大地復甦。
此刻的山谷,和晚上完全不同,怨氣不見,煞氣不顯,如果忽視那草木不生的地面,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對勁。
就連真武帝君像都變得尋常,香火之力潛伏了下去。
陳浩從打坐狀態回神,活動了一下身體,讓護衛了他大半夜的黑貓和公雞繼續休息,就走向山谷。
山谷中,沒有陰氣,沒有煞氣,陽光照在每一處角落,也無異常。
而在谷中,一個已經只剩下殘缺部分的村落,依稀能看到當初的規劃基建。
陳浩面無表情的一路查看,很快就來到了村子的中央。
時光能埋沒一切,當初整個村子的死亡,屍橫遍地,但是現在,只能看到零落的幾根殘骨埋在土中。
村裡的房子,也被焚燒的只剩下殘樑和牆根。
環視一圈,陳浩走到了一個房屋前,伸手摸了摸一面殘牆。
入手冰冷,然後一股龐大的怨念順着手指,蔓延陳浩身上。
不過在遇到桃木手鍊後,那怨念被阻擋了。
但是怨念沒有消退,而是和桃木手鍊僵持,不斷的衝擊,各種惡毒,陰狠,暴虐的低語就好像潮汐一樣,一浪高過一浪,連綿不絕。
陳浩急忙收回手,卻已經遲了,手腕上帶着的桃木手鍊,啪的斷裂,然後桃木珠子一個個散落破碎。
護衛陳浩多次的桃木手鍊法器,卒。
震撼的看着殘牆,陳浩無言以對。
這怨念太強了,簡直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只要遇到了生的氣息,就不顧一切的吞噬。
而且這怨念,並非單獨,而是一個聯合整體。
這和白鶴觀藏書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就是這樣一整個村子的人枉死,所有人的怨氣融合爲一,又帶着對村落美好生活沒破壞的執念,連帶着村子都變成了異常。
這樣的存在,除非連村子一起毀滅,否則一旦讓**逃脫,那麼再想鎮壓,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可是毀滅**!陳浩怎麼做得出來。
那慘烈的景象,至今還在他腦海中浮現。
這樣一羣無辜枉死的怨靈,自己根本做不出抹殺的行爲,甚至連永久鎮壓它們,陳浩都覺得下不了手。
該怎麼辦?我能爲它們做什麼?
陳浩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一個叫聲在身邊傳來,是小狐狸。
它也走了進來,感傷的看了一眼殘村,就目光靈動的看向陳浩,用眼神表示,你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讓這個**從鎮壓中逃出去。否則,就是另外一個更大的悲劇。
陳浩回神,深吸一口氣,看着朗朗天空,笑道:“我依然堅定,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是沒辦法幫忙,而是不願意去幫忙。狐道友,我一定要試試。”
小狐狸蹲下來,怔怔看着陳浩,片刻後,小狐狸眯起眼睛。
從山谷出來,小狐狸留下看守,陳浩就帶着黑貓和公雞離開了。
瞭解了**,陳浩在不願意對付的情況下,只能想辦法來消除這些怨靈的怨氣。
除了系統大佬激發的任務,陳浩不懂超度法門,即便懂,他也不願意對這些枉死之人使用那樣的法門。
所謂超度,說起來好聽,實際上,這種強行把怨靈的怨氣和怨念驅散,和強迫有什麼區別?所謂的好心,就真的是好心?
打着救苦救難的招牌,不管怨靈是什麼情況,也不管是什麼原因,甚至都不管怨靈有什麼想法,直接超度,這樣的事情,就是強行洗腦,陳浩做不出來。
比起這樣的超度,他更願意相信系統,畢竟系統只是輔助他了解鬼物怨靈的心願,幫助鬼物解除心中的執念,這樣自己選擇的解脫,纔是真的超度。
一路迴轉,晚上的時候,陳浩就到了毛老村。
看到陳浩回來,大爺很是驚喜:“大師回來了?真是讓老頭子好一陣擔心,還琢磨着要是你今晚不回來,明個兒一早咱這些老兄弟就過去看看。”
陳浩心中感動。
這老人雖然脾氣爆了一些,但是對客人是真的沒話說,那**可是毛老村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的。
自己只不過是幫他度化了一個後輩,就能讓這老人付出更多的關心。甚至不惜冒險。
這纔是我大華夏的傳統風範,美德體現。
“讓大爺擔心了,其實也沒啥事,就過去看了看,問了問情況,嗯,不過我還真有些事需要大爺幫幫忙。”陳浩想了想,開口說道。
大爺當即豪邁道:“有事就說,咱爺們兩把砍刀肩上扛,義字當先。”
陳浩:“……”
“沒那麼嚴重,就是我需要購買一些東西,不過我初來乍到,對本地不熟,大爺你們是地主,所以我想請你找人,幫我購買一些東西。”陳浩說道。
大爺愣住:“大師你要買啥?”
陳浩道:“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一個老電影的布簾播放器,再來一些愛國教育的電影,還有一些苦難的電影,比如抗戰片,救災片之類,另外還有一個音樂播放器,最好儲存一些積極向上的音樂,哦對了,我還需要香燭,黃紙,可以的話,再弄些飯菜啥的。”
大爺一臉懵逼。
要這些東西幹啥?大師要幹什麼?
看大爺一副不明白的模樣,陳浩解釋道:“這些東西,我是用來超度**的怨靈所用,那個村子的人太慘了,我不想讓它們就這麼被鎮壓在這裡,日夜飽受煎熬,也不想對付這些生前苦難的枉死之人,所以嘗試着和它們溝通一下。”
大爺一驚:“大師你還要去禁地啊?”
陳浩點頭:“沒遇到也就罷了,遇到了,總要做些什麼,那些怨靈太可憐了,我想幫他們,大爺,您也知道當年的時代,兵荒馬亂,民不聊生,能活着真不容易。**是被時代禍害的羣體之一,要找仇人,現在是沒指望了,只能一點一點的消除他們的怨氣,勾起他們生前的良知,然後讓他們超度,下輩子得到一個好的人生。我盡力嘗試,不管能不能行,我也算是努力過了。”
大爺沉默了。
良久之後,大爺驚歎道:“大師,之前我只把你當朋友,現在,我感覺和你老道長是一樣的修行之人,是值得尊敬的。沒說的,這忙我幫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