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車裂開口，就好像一頭巨獸對着鎖定的獵物張開了血盆大嘴。充滿了強烈的吞噬欲。
它的口，足足拉開了三米多長。
在這道口面前，陳浩就好像一個小孩子，連塞牙縫都不夠。
面對這樣的裂口，陳浩不驚反笑，擡起手，對着靈車輕輕一招。
下一刻，靈車靈光浮動，滴溜溜的變小，然後，飛落陳浩的掌心，猶如一個小小的玩具車。
無臉司機：“……”
陳浩擡起手，笑眯眯的看着小靈車，問道：“你說要吞噬我的什麼？”
無臉司機果斷道：“我要吞噬你的敵人，凡是想要和你作對的，都必將是我的目標。”
陳浩戲謔道：“真的嗎？”
無臉司機：“比真金還真，我的良心話。”
陳浩道：“如此，那以後你都留在靈車內，做我的專職司機好不好！”
“我的榮幸，感謝老闆給我安排崗位，真是太謝謝了。”
陳浩笑了：“你的機智讓我很欣賞。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拜服了，那以前什麼都成雲煙，你的過去我也不想知道，從今天開始，你有了新的名字，代號……不要臉。”
無臉司機：“不要臉，這名字不錯，謝謝老闆。”
陳浩：“(?_?)，你，覺得好？”
無臉司機：“好啊，怎麼不好，俗話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老闆對我期望很高啊！”
陳浩：“……不是我對你期望高了，而是我小看你的節操了。算了，你來說說，靈車開光後，有什麼變化？那些小鬼們，能不能脫離魂迷狀態？”
無臉司機道：“暫時不能，不過小鬼們的魂體凝固許多，看起來有恢復的希望，只要老闆繼續開光，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陳浩點頭，正要繼續問，突然眉頭一動，轉身看去，就發現原本昏迷的姚封，這會兒又甦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發出呻吟，被他的憨厚弟子攙扶着，看起來有些痛苦。
“怎麼樣？有什麼話要跟他說？”陳浩問道。
“不用了老闆，經此一劫……不對，經過這一次的福緣，我和他的緣分算是盡了，得他相助重新出世，不過這些年救他數次，也算是償還了恩情，以後，天涯海角，各自安好吧。”無臉司機嘆息一聲。
和陳浩胡扯八咧，反覆無常，但是面對姚封，它卻是流露了真性情。
不管如何，出世之恩，又經過數十年相伴，不可能不積累點感情。
陳浩笑了笑，道：“也好，那我們走吧。”
說完，陳浩揮手間，靈車變回原形，然後陳浩帶着黑貓和公雞上車。
無臉司機最後看了一眼姚封，轉身駕車，直接爆射出去，速度奇快，看起來就好像在貼地飛行一樣。
陳浩坐在一個空位上，轉身看向那些小鬼娃。
年紀都不大，六七歲的樣子，身上依然穿着校服，身邊擺着小書包，姿態很端正。
只不過這些小鬼娃一個個面色呆滯，眼神無光。
在它們的身上，有一層無形的流光。
這流光給人溫暖，安心，保護着小鬼娃們不受到侵害，卻也讓它們無法脫離，被壓制在原地。
陳浩觀看許久，最終嘆息一聲，閉上眼睛，開始恢復法力。
五十年法力的開光加持，雖然讓靈車變化極大，卻依然無法喚醒這些可憐的小傢伙。
那百萬人的善念，是一層無法破開的堅殼。
時間最寶貴，也最不值錢，悄然無形間，就消失了。
一夜無事，無臉司機駕馭靈車，翻山越嶺，凌波渡河，不知不覺，就遠離了都城。
等到了天亮的時候，無臉司機也沒有停下來，依然在飛快的前進。
可是詭異的是，太陽的光芒，覆蓋在靈車上，居然沒有絲毫的傷害。
在靈車的表面，有一層流動的光芒，這光芒似乎是陰氣轉化，卻不懼陽光，把照射下來的光芒，全部折射了出去。
駕駛靈車的無臉司機沒有稀奇。
和靈車一體的它，對於靈車開光加持後的能力十分清楚，這反射光芒就是其中的闢陽之力，無懼陽光，可白日現身，神奇的一比！
“天亮了？”
感知到亮光，陳浩睜開了眼睛，伸展了一個懶腰。
大半宿苦修，法力恢復了一部分，心裡美美噠。
“老闆，醒了，餓不餓？前面有個小鎮，你要是想吃飯，我開過去。”無臉司機連忙獻媚的說道。
陳浩笑道：“我說不……嗯，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之前的你，可是敢坑我，怎麼現在這麼慫？你這樣，還修神道？”
無臉司機道：“老闆，看您說的，我……”
“說心裡話。”陳浩打斷。
無臉司機：“特麼的我被車控制，車被你控制，你要老子咋樣？我也很絕望好不好。”
陳浩啞然失笑：“道友，雖然相識不久，但是修行之人，感知最是靈敏，你說說，我是什麼人？”
無臉司機沉默片刻，道：“不是壞人。”
陳浩笑道：“你這麼說，潛意是說我也不是好人對不？嗯，我承認，人無完人，我雖然不爲惡，但是也不是善人，至少我手裡就殺過不少人，沾了血腥。不過我無悔，無愧道心。嗯，道友，問你個問題，你知道佛和道的區別嗎？”
無臉司機道：“一個駐世修行，一個世外逍遙。”
陳浩道：“大衆了一點，我覺得二者的不同在於，佛門修來世，道門求不死。我修行大道，追求永恆，自然很珍惜自己的小命，也更珍惜自己的道心，萬事以自己的本心爲準。你能看出我不是壞人，何必又惺惺作態？”
無臉司機：“你這意思，是說我以後可以很隨便，幹什麼都行？”
陳浩道：“道友看到這貓和雞了嗎？二者說是我養的靈寵，但是對我來說，它們就是我的道友，修行之路，結伴前行。你意外至此，我也沒辦法，只能以開光之法，繼續加持下去，未來如何，我無法斷定，但是我並未輕視任何一個與我有緣之道友，這是本心。”
無臉司機沉默不語。
陳浩笑了笑，不再多言，轉移話題道：“好了，就去前面的小鎮，吃個早餐。”
無臉司機不說話，悄然轉向，開向小鎮。
一路飛馳，剛剛接近小鎮，突然，一輛車從旁邊開了過來，併入車道，一起前行。
這也是一輛校車，校車上坐滿了孩童，嘻嘻哈哈，開心歡笑。
這只是普通，不過陳浩突然眼神一動，看向車內一個呆滯的小胖子鬼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浩感覺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