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風開始狂躁,原本蕭條的白楊樹,枝幹隨風搖擺,顯得更加孤立。歐式小洋樓柵欄邊的月季花頂着堅硬的果子,僅剩的葉子毅力不到掛在枝丫上絲毫不被動搖,寒冷的冬天囂張的宣泄。
佳麗在廚房收拾碗筷,室內溫柔的燈光照得亮堂堂,不知道是暖氣,還是因爲家裡的人特別的多,她的額頭上微微滲出香汗。客廳裡祝小弟纏着朗朗要簽名,恨不得連襪子都拿出來給他籤;萍萍去客房佈置朗朗大明星的小窩;單巖依偎在廚房的門口,想要幫忙,卻被佳麗推了出來,最後申請通過他可以站在廚房門口觀看。
剛剛門鈴再次想起的時候,她原以爲會外公和梅奶奶回來了,可沒有想到的是萍萍姐回來了,而且身後還帶着小弟,看他們身後帶來的大布袋,就知道這次應該是長住了。頭疼的事情接踵而來,她不曾想過自己的家這麼受歡迎。現在唯一的客房已經被朗朗大明星佔有,那麼還有什麼空閒的房間來收留小弟?
總不能讓小弟睡沙吧?不然我和萍萍姐睡,等幾天後朗朗走了,就可以讓小弟住客房了。可是剛剛朗朗說的那麼真切,似乎很難勸說。
朗朗明明說過自己已經很熟練當天的曲目,不需要練習的,可當他觀看房間的時候,擅自闖入佳麗的房間看見那架鋼琴後,揚言要這間房間做自己的練習室,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這裡。理由是:他是大明星朗朗。這麼破的理由,氣的佳麗牙癢癢的,恨不得吃了他。可就算內心掙扎又如何,她還是得答應了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家不屬於自己,就連分房間都要聽這個朗朗的。
想着想着忘了她正在洗碗,“啪”手滑了一下,光潔的碟子直直的摔到地上,瞬間分成幾半。她低頭看了看腳邊的碎片,無力的蹲下身撿。
“別動,這樣撿會被刮傷的,我來。”單巖看她就這麼撿碎片,似豪沒有想要注意安全問題,就在佳麗隨手觸及碎片時,心急趕忙拉住她的胳膊,喝聲,“碟子是瓷做的,你怎麼能這樣撿呢?得用掃把掃。”
他單手拿着牆角的掃帚慢慢的聚攏碎片,然後放下掃帚,拿着糞箕靠在碎片邊,努力的往裡面掃。可折騰了半天,那些碎片不但調皮的閃開,連糞箕也跟着捉迷藏,往後退。單手怎麼也不能讓兩樣東西配合默契。
“那個,佳麗你能幫幫我嘛?”單巖停下,尷尬的請被他推到一邊的佳麗幫忙。
“我說你啊,明明是個傷員,卻還想幫忙,給我。”她接過掃帚快的掃完地面上的殘骸,然後那着拖把對地面做了個全面的清潔。不到一會,原本髒兮兮的地面變得光潔照人。
一旁的單巖有些驚訝,他知道佳麗是個活潑開朗,平易近人的女孩,可不曾想過大秀的她也會做這些家務。在他的眼裡又多了一項喜歡佳麗的理由:她不是那種嬌氣的大秀。
“在這裡你總是想要幫,我看你還是去客廳喝點茶吧,俗話說的好,眼不見心不煩。”她可不想這個傷員被自己再次弄傷,剛剛看他單手拿着掃帚笨拙的樣子不由讓她內疚更加一分,眼不見心不煩有一點是說個自己聽的,她想這樣敷衍自己,那是個意外。
“你是不是在想今天晚上住房安排的問題?”單巖依然靠在門邊,用好的那隻手撫摸受傷綁着繃帶的胳膊,試探的問。
“恩,有這方面的。”佳麗擡頭想了想,深深的嘆了口氣緩緩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招惹到朗朗了,他就這樣粘在我們家,我都知道外公回來怎麼和他解釋?”
“你別悶悶不樂的,他過幾天不就走了嘛。忍忍就過去了,你知道忍者神龜是怎麼成名的麼?因爲……”
“因爲它們背上貼着忍嘛,所以就叫忍者神龜了。早就聽過了,一點都不好玩。”佳麗搶答,這個時候就算是天地下最好笑的笑話也難逗樂她,先是張念,後是節目,再後來是朗朗,再再後來是小弟,他來這裡一定是想她幫忙的,她怎麼見死不救呢,這個孩子還是很善良的,只要有人加以督促一定能考上大學的。
“你聽過哦,呵呵,那我今天是糗大了。那如果我告訴你《靈石傳說》能順利演出,你會不會減少點煩惱,多點快樂呢?”單巖抖動着腳,和着客廳的音樂有節奏的擺動。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佳麗轉身朝單巖走去,一籌莫展的苦臉立馬煙消雲散,露出如茉莉般清香的笑容。這《靈石傳說》被她搗毀後,就成了她心頭的一塊病,弄的她食不知味,就寢難眠。所以纔有了這頓晚飯,可不想結果演變成現在這樣。
“在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靈石傳說》一定是不能參演了,本來以爲節目替補的事情就交個校長安排好了,反正不想自己的煩了。可今天我才知道,最後煩惱的人是你哦。我就在心底好好思賦了一下。最後我找到方法挽救《靈石傳說》。”說着說着,忽然沒有聲了,單巖擡起腳,好看的劍眉緊趨,眼看就要連成一條線了。
佳麗不解的朝他目光方向看去,只見他原本白皙的運動鞋,若隱若現的幾滴咖啡色水慢慢擴散,猶如蓮花開放。就在她猜疑那是什麼的時候,又一滴從空中而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運動鞋上,這才意識到自己雙手還滴着污水呢。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心急一下子忘了自己還在洗碗呢。”她連忙打開水龍頭,沖洗自己的手,很快白皙如象牙玉般的手露出原型。這才滿意的拿着水龍頭上方的毛巾擦乾手。
“你剛剛說你有辦法了?”佳麗再三確定,她害怕這是她的誤聽,根本就還是難題,換個節目?達不到那種境界。不換節目?單巖不能上場,還是棄權。
“恩,是啊。”單巖修長的手挑了挑額頭的碎,然後自信滿滿的說。
“跟我來書房。”佳麗解開大花圍裙,拉着單巖往李安的書房走去。就在佳麗打開書房門時,門鈴恰到響起,佳麗本能的想,這次應該是外公和梅奶奶了。臉上恢復的笑容再次僵住,這下她該怎麼和外公解釋呢?面對問題的時候到了。她重新關上書房門,朝玄關走。
“佳麗我去開門吧,一定是李爺爺和梅奶奶回來了。”萍萍拍拍身上棉絮留下的幾縷細棉,兀自朝玄關走去。
客廳裡的兩個吵吵鬧鬧的傢伙聽到家主人回來了,停止了喧鬧。小弟臉上掛着歉意,這是第幾次打擾人家了?數斗數不過來。朗朗倒是很好奇,在美國哈弗大學演講過的《政治思想延續》中國校長到底是什麼樣的。單巖對李安並不陌生,他這個天才音樂高材生與校長見面的機會多的是,再熟悉不過了,此刻正保持如何親暱的稱呼他校長。
等了很久都不見萍萍進來,以爲是在和外公解釋家裡情況。她走近玄關,看見萍萍直愣愣的站在門口,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萍萍姐,你在幹嘛?”佳麗邊說話,邊將腦袋伸過萍萍的肩膀,原本以爲準備好的嬉皮笑臉略顯尷尬。門口站在一個男子,黑色的西服,銀灰色的領帶,五官鮮明,白皙的皮膚在黑夜中泛青,看來是凍得,雙手插在褲袋裡,靜靜的站在門口。
“哥哥?快進來,你們快進來,外面冷。”佳麗斷斷續續的組織好言語,心裡納悶,今天怎麼了?都往我家敢,連夜的冷都不怕。
她拉着呆的萍萍朝裡走,葉培關好門,正當他習慣性拿出自己的鞋時,現這裡多了好幾雙鞋,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個聲音告訴他,裡面有很多人,他帶着猜測跟着走進客廳。
“葉培哥哥,好開心見到你啊,葉培哥哥。”最新叫起來的是祝小弟,他並不知道姐姐和葉培之間生的那些事,依然當他是以前的葉培哥哥,是那個曾經徹夜教他學習的大哥哥。連步跨去,把葉培緊緊的抱着,歡呼的叫着他——葉培哥哥。
“小弟,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你不是在家裡準備補考麼?哦,是不是你和你姐姐來參觀由風大的啊?小子好好幹,你一定能上由風大的。”葉培揉揉小弟的頭叮嚀囑咐,在他看來單純的祝小弟是個好苗子,總科成績不是很好,可英語口譯相當不錯。只要他能再研磨研磨,由風大特招生計劃裡恐怕少不了他的名字。
“是來參加由風大的,可也是來這邊打工的。”小弟委屈的說,這次他可是下了決心的。
“打工的?怎麼回事?”葉培心冷了一半,雙眸出嚴厲的光,心想如果是因爲錢的話他可以幫忙。
“不是,是他們學校有規定,重讀生不讓參加上課,全靠自學,到時候去縣裡考個試就成,所以他說要半工半讀,我們家裡同意了。”萍萍搶先說,手裡的咖啡冒着熱氣,“給,不加糖的咖啡。佳麗我到樓上關上窗戶,看天應該要下雨了。”
“哦。”佳麗應了聲,想起以前自己多麼荒唐的撮合這對男女,可結果自己卻莫名其妙的成了第三者,雖然現在他們之間回到了以前各自的位置,可中間似乎多了一道不可磨滅的隔閡。看萍萍沉重的踏着樓梯,她想不,對於萍萍的心的確是多了一道難以撫平的傷痕。
葉培接過咖啡看着萍萍上樓瘦弱的背影,眼神暗淡很多,手心還殘留着她指尖的溫度,咖啡卻涼了很多。沒有加糖的咖啡,這可是他的習慣。
“姐姐怎麼了?見到葉培大哥怎麼一點都不開心呢。別管她了,來來來,葉培大哥,我給你介紹個人,噹噹噹鋼琴家朗朗。”小弟讓開擋住葉培視線的身體,目光定格在懶散的吃着蘋果的朗朗身上。
“朗朗?”葉培張大了嘴巴,頭頂圍着問號,這怎麼可能?他明明被我們安排在輝煌大酒店的,怎麼跑這裡來了?生什麼事情了麼?
“葉主任,我們又見面了,瞧瞧咱們還是蠻有緣分的。”一天見兩次還不算有緣分?朗朗狠命的咬了口蘋果,哇,不錯,這味道還真是不賴,和在美國果園裡吃到的一樣新鮮美味。朗朗邊吃邊點頭,若有所思。
“朗朗大明星,你是來看李秘書的麼?”葉培走近茶几,放下一口都未喝的咖啡,轉臉對他說。
“哥哥,朗朗他,他要住在這裡。”佳麗皺着眉頭,毫無語調的說。內心掙扎無處宣泄,天底下有這麼個無賴,她真的很沒折。
“住在這裡?放着五星級大飯店不住,住在這頓小別墅裡?”葉培越來越好奇,這個陌生人到底用意何在。早晨的刁難現在細細回味,似乎有那麼點聯繫,是不是他早就想坐這裡了?到底想幹什麼?葉培莫名的擔心起來,毫無心機的佳麗很容易親信人,有急切的想要把藝術節辦得更加完美。朗朗拿這次演出做藉口,佳麗斷然不會拒絕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妹妹何時才能瞭解?
“沒有辦法,輝煌大酒店保密工作那麼差,我剛坐去就被記者知道了。一點清閒都沒有,我的經紀人又沒有到中國,在這裡我認識的也只有李秘書和你,當然還有那個……”想到胭脂水粉的味道,連笑笑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直接跳過,“我只有李秘書的名片,所以找來這裡。”
什麼輝煌大酒店保密差?明明就是你自己招異世,被琴音認出來的。可偏偏大言不慚的說是人家保密性能差,哼~還有我什麼時候給你名片了?如果不是藝術節,我真想拆穿他。佳麗手緊緊的握着拳頭,目光掃向得意洋洋的朗朗。
“哦,是這樣啊。那麼朗朗也就委屈你了,這裡的房間不是很大,也沒有服務員,而且不能提供高級鋼琴給你練習,恐怕沒有什麼舒適的待遇。”葉培眯着眼睛對準朗朗媚笑,似乎能要看穿他的心。
“只要有中國的家常菜就行。”一邊的朗朗依然保持吃蘋果的姿勢,擡頭應了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在想什麼。
“哥哥,你來有什麼事情麼?”佳麗着急和單巖商討《靈石傳說》,一點都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客套上,開門見山的問。
“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單巖,關於《靈石傳說》我想……”
“咳咳咳……”一旁冷眼觀察的單巖聽到某某人說到自己,聲警示,告知自己就是旁邊,只是你眼大無光看不見人。
“單巖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葉培再次鬱悶,今天這是怎麼了?都跑到佳麗家來了,這裡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這大家呢?
“我可不是和某人一樣跑到這裡來的,我是佳麗請來的客人。”單巖早就看不貫朗朗那副高傲的姿態,說這話時眼睛順利從朗朗身上彈過,回到葉培身上。
“外面下雨了。”不知道什麼時,屋外下起豆大的雨,對面的歐式小洋樓被洗滌的乾乾淨淨,馬路上車輛急激起水花,落荒的朝遠方奔去,小弟站在落地窗前癡癡的欣賞雨景。屋裡瞬間寂靜,沒有任何人對小弟的這句話做出評語。
“朗朗,你的房間萍萍姐已經幫你收拾好了,如果你累的話可以先去休息。”佳麗看朗朗吃完蘋果一臉的疲倦,好心的問。這傢伙的眼皮都打架了,還死撐什麼啊。
“恩,是累了,那我就先去睡了,免得被一些人用眼神殺死。”朗朗邁着懶散的步子,大搖大擺的朝客廳東側的房門走去。
“小弟,別看雨了,幫我個忙好麼?”聽到朗朗關門聲後,她歪着腦袋,笑嘻嘻的看着可愛的大男孩,等着他轉身回答問題。
“好啊,佳麗姐,你說,什麼事情?”小弟幾步走到她面前,佳麗姐叫他做的事情一定沒有錯。
佳麗伸手要他靠近點,神秘的告訴他:“你先上樓告訴你姐姐,把我房間裡的東西都鎖進密碼櫃,一個都不要落下,只剩下那架鋼琴和一些搬不動的擺設。”朗朗強行開了她的房門,奪走自己的臥室後,心裡很不爽,就怕這個無賴明天練習鋼琴的時候會弄出什麼花招來。
“哦,好。”小弟咚咚飛快的上樓。
“年輕真好,上樓都可以用跑的。”看着小弟的背影,老氣橫秋的說。葉培和單巖面面相覷,頓時爆陣陣笑聲。
“你們笑什麼?反正我上樓沒有從來沒有用跑的,不過下樓向來都是用跑的。”佳麗擡頭朝天花板慢慢幻想,沒錯,她那麼戀,除非哪天早晨有事,否則雷公都無非叫醒她的。
“是麼?那我們該說你來了還是……”單巖調笑,未受傷的手搭在葉培的肩上,看佳麗故作深沉。
“哎,哎,哎,我們能不能說點正是?”佳麗送兩人一記大白眼,轉身走進書房。
單巖和葉培以爲惹她生氣了,統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佳麗回過頭朝呆的兩人喊:“你們還要不要商量《靈石傳說》變動的事情了?”
“呵呵,要的,要的,我就是爲了這個來的。”葉培躲開單巖的胳膊,朝書房走去。
“喂。葉培你小子夠狠,我可是個傷員,你就不能輕點?”單巖單手叉腰,憤憤的說完後追着他的腳步走進書房。
…………《可愛分割線》…………
“老張,去海邊的別墅。”李安剛停穩車就看見家裡多了幾個人影,輕輕地瞥了瞥站在玻璃前的小男孩,那張熟悉的臉他確定自己認識那孩子,只是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是,老爺。”老張本來想問爲什麼到家了都不進去,可想想昨天被佳麗丟在郊外,直到第二天早晨纔回到家,這期間還收到法院的傳票,說他打電話擾11o,被罰款1oooo,還得1o天。好在老爺通情達理,幫他把罰款交了,當了擔保人,才把他保釋出來。這可都是他愛管閒事和嘮叨惹的禍,到口的話被嚥了下去。
“爲什麼不進去呢?”梅好奇的問,這女人歲數不小,可臉上的皮膚保養就像少婦般柔嫩,難見的皺紋散佈少量在眼角邊,才姑且看的出她已經老了。
“讓孩子們玩玩吧,我們回去會給他們帶來拘束的。”李安出奇的安靜,宛如裡面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
“那給佳麗打個電話吧,不然會擔心的。”梅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寬厚的肩上,就像是新婚燕爾那般甜蜜。
“恩。”李安拿出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很快就有人接聽,“我是外公啊,今晚我們不回去了。恩,我們要去海邊的那頓別墅住住。沒有什麼原因,只是想去看看了。家裡沒有什麼事情吧?你請的朋友們回去了麼?哦,雨下的蠻大,如果可以就讓他們留下吧。是嘛,如果你想,就讓小弟住下吧。哎呦,我的乖孫女,你就這樣把我趕出家門了?好好好,不就三天嘛。行,我和你梅奶奶剛好要去杭州看看老同學,順水推舟給你人情。那就這樣,晚安乖寶貝。”李安掛了電話樂呵呵搖頭對梅說:“這孩子,萍萍那丫頭回來了,而且還帶她的弟弟回來了,佳麗心軟,已經答應他們住在家裡了。可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鋼琴家朗朗硬是要坐家裡,而且更加牽強的是,朗朗竟然要用小丫頭的房間做練習室。這下我們家的房間不夠用了,小丫頭就讓我們把臥室讓出來,她和萍萍住。然後呢等藝術節過後,朗朗走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這佳麗,每次心好最後吃苦的是自己,家裡也能讓陌生人住,就不怕像上次萍萍那個小姨一樣的人麼?你也不勸勸,反倒是縱容了她。”梅緩緩的擡頭,看着滿臉笑容,毫不擔心的李安。
“你說怎麼勸?是勸她做個鐵心腸的人,趕走朋友?我是想讓她多經歷經歷,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也要她自己去解決。這樣她以後才能知道防範這個詞。”李安胸有丘壑,是該到她懂得取捨了,萍萍那丫頭問題還真是接二連三呢。我看佳麗未必能看清楚,讓她慢慢懂吧,不然她會自欺欺人的。
滂沱大雨,黑色寶馬車奔馳在被刷洗得乾乾淨淨的柏油馬路上,消失在黑漆的夜中。
……………《可愛分割線》………………
書房內三人已經斟酌了很久,單巖提議那天他可以上遲彈,也就是做做樣子,用已經錄製好的音樂來播放。這條別否決,當天來的人大多都是音樂系和媒體系的,如果被知道節目中的主角沒有真彈,會以爲他是怯場,這會讓人猜疑由風大學校培養的人心裡素質不達標。然後單巖又提出一個建議,在他們的系裡挑選一個來彈這曲子,可重要的是彈古箏的這個後備人選怎麼安排?他們系裡有很多優秀的人選,可這曲子是獨一無二的,難度非常的高,要擁有人的記憶力,才能應運自如。如果出錯了,就更加的難看了,媒體系的同學會怎麼寫那就更難說了。
“要不,還是換節目吧。”單巖再次提出建議,他靠在沙上把玩這手中小熊抱枕,聲音有些失落,滿臉上寫着無奈。
“單巖,你能不能提點建設性的建議?”佳麗坐在李安長做的椅子上,雙手抱拳放在書桌上。她也苦惱,還有一天時間了,怎麼才能到達預先的效果呢,如果換節目,怎麼來得及排練。
“我提的還不夠建設性哦,建設性的已經都被二位否決了,這樣下去,我看討論到明天都沒有答案咯。”他丟下抱枕,整個人往後靠,沙真軟,好像睡一會哦。單巖閉目養神等待兩人拿出什麼建設性的問題。
“我看,不如就按照第二條,重新找個人來替補”葉培抿了一口無糖咖啡,進書房後,曾經小弟來過一次,送過來一杯咖啡,和兩別柳橙汁。他沒有辦法不接受這杯咖啡,喝了才知道味道比自己家裡衝出的要濃郁很多。這或許就是煮和衝的區別吧。放下手中的咖啡,再次接着話題說下去,“這個人單巖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譜了?我知道你這個人,如果沒有一點把握是不會拿出來研磨的。”
“你知道還和佳麗一起爭論到現在,我的想法不能說絕對成功,但是也未嘗不可。”單巖終於現輪到自己言了,睜開烏黑的眸子,精神提到百分百。
佳麗將信將疑的看着兩人,最沒有主意的人是她,催的最急的人還是她,言最多的也是她,現在她也沒有言辭來磋商,希望自己可以洗耳恭聽,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這次她並沒有言。
“那天和佳麗回來後,我就在想這個策劃了。今天我去找我的同學劉洋,他以前學習過古箏,而且現在對古箏也有研究,只是他的樣貌有點……”
“啊~~~”整頓房子都在顫抖,聽聲音就知道是女人的叫聲,這頓歐式小洋樓裡除了佳麗一個女生外也就只有萍萍了。
“萍萍姐出事”佳麗立馬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直覺告訴她萍萍姐出事了。
“聲音……好像……是……從樓上來的。”葉培指了指天花板,斷斷續續的說。
“瞧瞧去啊。”單巖最先衝出門外,佳麗和葉培斷後,三人慌慌張張的朝樓上奔去,就怕出來什麼事情。
前五分鐘萍萍在房間裡收拾佳麗最後的書桌,馬上就要結束收拾的大工程了。看着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密碼櫃,不禁啞然,佳麗的東西可真多,光光衣服就已經佔了大半個櫃子。看着密碼櫃裡鏡子裡的自己,最近又瘦了,不知不覺中自己生了變化。這學期她經歷的太多,有點討厭現在這樣的自己,爲何沒有了以往的快樂。再看看佳麗步步青雲,這些名牌衣服一件就夠她買一套學習cd了,心裡落差慢慢變大。
“哇,你什麼時候學會把窗戶關的這麼緊了,我差點都推不開了。”聲音從窗戶而來,她轉過頭,看見一個溼嗒嗒的人站在她面前,劉海兒遮住了他的臉。萍萍正想出神時,身後突兀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轉頭以爲是幻覺,可意外的看見那個人從窗戶走進來,“啊~~”房子顫抖,在她身邊的那個陌生人努力的捂住耳朵,還是被震的東倒西歪。
“姐姐你怎麼了?”在隔壁房間看電腦,被姐姐的大聲呼叫嚇了一大跳,連滾帶爬的走到隔壁的房間。看見溼漉漉的人抓住亂動的萍萍,情急之下,小弟狠狠的給了那個男子一拳頭,那人重重是摔到在地。他把姐姐拉到身後,這個時候他的男子漢,在他心中他要保護姐姐。
“祝萍萍,我是林夢龍”當小弟豎起拳頭想要再次攻擊的時候,陌生人擡起臉悶悶的說。
“呃?”小弟的手被萍萍拉磚硬在空中,滿臉不解,難道這個人認識?可奇怪幹嘛不走大門要爬牆呢?
“林夢龍?你真的是夢龍?”萍萍伏下身想要瞧仔細,這個人臉上的水漬太多,也知道怎麼上來的。她試探的挑開他額前的頭。
“你幹嘛,這才幾天沒有見,就聽不出我聲音了,真是鬱悶了。”夢龍甩開她的手,自己站立起來,手摸着被大出血是嘴脣,疼的說話都含糊不清了。
“什麼啊,明明是你不走正路,被誤會比你行爲更加顯得正常很多。”萍萍嘟着嘴看着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夢龍,義憤填膺的說。
“這還不是因爲按了很久都沒有人開門。”夢龍擺擺頭的水,一肚子怨氣,剛開始準備爬的時候,突然想到今天是光明正大的來,不必偷偷摸摸。絕對按門鈴,可結果一個人都沒有。他看見佳麗的房間燈開着,想想,還是爬吧。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佳麗一定不會驚訝,說不定還能吃到美國進口的蘋果呢,可不曾想到會是萍萍在這裡。還被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打了。現在嘴巴都還疼呢,真是倒黴。
“會麼?”萍萍看了看旁邊的小弟,投過去質問的眼神。
“我沒有聽見,剛剛倒完柳橙汁後,我就去你的房間玩電腦了。”小弟聳聳肩,雙手一攤,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
“學生會會長?”單巖定睛一看,果然是信任學生會會長,可他這身水淋淋的邋遢像真讓人不敢想象。
“學生會會長?”
“學生會會長?”
“學生會會長?”單巖身後的葉培和佳麗,同樣包括站在一邊受了驚嚇的萍萍,三人異口同聲的反問。自從張念走後,葉培不在關心學生會的動態;張念走後,佳麗一心忙碌當秘書的事情,作爲學生會成員的她也就自動退出,從此也就沒有關心過學生會;張念在的時候,萍萍就對學生會沒有多大的興趣,他走後更加冷了。可就算是張念走了,也輪不到秉性玩劣的夢龍當啊。
“你們怎麼都這麼驚訝啊?”夢龍不屑的掃了一週,然後拍拍屁股,坐在軟綿綿的沙上等待被羨慕,“我林夢龍當學生會會長那可是大家選的,不是瞎混來的。”談到他的學生會選舉的事情,他總是能想象的到當時只差一片落選的啊彪臉被氣綠的場景,這學生會會長的位子不是好當的,爲了這次的選舉,他每天學習都非常認真,對人也溫和真誠了許多,而且還主動幫助其他般解決糾紛問題,可是盡心盡力的爲學生會付出。我容易嗎我?夢龍在心底喊。
“林夢龍,你來這裡幹嘛的?”佳麗繞過單巖,走到衣架邊,拿出長條毛巾摔給他。
“我這次來是有正事的,不是來玩也不是來吃你的蘋果的,所以你不用把蘋果都收起來,拿出來吧。”夢龍大言不慚的揮着滴水珠的胳膊,讓佳麗把蘋果拿出來。
“萍萍姐,給夢龍倒杯熱的白開水吧,他一定冷的不行了。”萍萍不情願的往樓下走。佳麗把空調的溫度提高了很多,隨即轉身把窗戶關上,不慌不忙的走到夢龍身邊,“說吧,來找我什麼事情?”
“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夢龍從懷裡拿出一個塑料包裝,他也不明白怎麼了,每次來找佳麗都是爬窗戶,而且基本都是下雨,是他倒黴,還是這老天跟他過不去呢?
“什麼東西?”佳麗拿到手裡,門邊靠着的葉培和站在一邊的葉培,包括剛剛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小弟都好奇的爲過來,倒是要看看送什麼來了,費了這麼大的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