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到底樓了,佳麗跟着人流走出去,張念剛想跟上,被佳麗狠命的推了進去。
“你要這樣跟着我到什麼時候,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說完飛快的跑了。
怎麼了,剛剛晴空萬里,豔陽高照,現在卻烏雲密佈,伴着一絲絲涼風,就連那樹梢上嘰嘰喳喳的小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連滾帶爬的回到鳥巢。
佳麗一鼓作氣的跑到車站,擁擠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正直上班高峰期,佳麗艱難的乘着緩慢行駛的公車回到了徹夜未歸的家。院裡的太陽花沒有像往常一樣含苞待放,頂着驕傲的花骨朵不停的獻媚。而是羞答答的埋着頭,等待大雨的親賴。跨入玄關,一股陰森森的氣息迎面撲來,冷的她幾乎要被冰住。
“我回來了!”佳麗脫下帆布鞋,抖了抖身上連衣裙,輕輕的撫平皺褶處,撩了撩捲起的長髮,擺好最佳的狀態,獻上最甜蜜的笑容,嘴角微微的張開,妮聲道。
室內沙發上坐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就是頭上多了幾絲銀髮而已。他彎曲着手臂,抱在胸口, 嚴肅的表情,猶如一座冰山,看了讓人發毛,讓人不寒而慄,多了幾分罪惡感。老人看見佳麗活蹦亂跳的回來,絲毫不見喜悅,慢慢的放下捏在手心裡的手機。只是白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身後的萍萍和葉培,形似觀音身邊的金童玉女,守護兩邊,真焦急的看着佳麗,紛紛給她使眼色。
“你們眼睛有問題?怎麼老是往外公那邊駑啊?”佳麗磨蹭了好一會還是沒有沒弄懂。心裡正嘀咕,是不是一夜沒有歸來,她們望眼欲穿,烙下了這等斜眼的毛病?
李安聽佳麗這麼一說,,猛然的扭過頭看着她們,早就打過招呼了,讓他們不要插手,現在違抗就是和他作對。她們倆很有默契的統統轉移視線,留下茫然的李安,沒有被抓到他們做幫兇的證據,只好回過頭,依然目視前方,恢復冰山的造型。
“外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佳麗放下書包,驚喜的飛到他的身邊,雙手環繞着他的脖頸,一臉親暱像,嬉笑着親了他一口,然後看着他眨着無辜的大眼睛,以示歡迎。
“你給我跪下!”李安,河東獅吼爆發了,那個女人腔凸顯的尤其清晰,這可是他第一次這般冷漠。佳麗心裡虛了,傻愣愣的看着面前一慣和藹可親的外公,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就跪在我面前。”聲音不焦不急音節有序的發放。這次沒有那樣的大分貝,反而多了些淒涼。
佳麗看不出外公到底怎麼了,膽怯的退後,然後撲通的跪了下去,雙膝抵着冰涼的地面,亮着忽閃忽閃的眼睛,漂亮的柳葉眉輕微的抖了抖。外公怎麼了?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難道我幫他們撮合也有錯?她瞎想着,思想飄到了九霄雲外。
“我問你,昨晚你去哪裡了?”聽到這裡,佳麗才舒了口氣,原來是擔心自己一夜未歸發生什麼事情。不是因爲刻意撮合,還以爲會是葉培在外公面前說自己多管閒事呢,現在看來只是個小問題。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她沒有意識到就要大難臨頭了,還嬉皮笑臉的跑回李安身邊坐下,準備爲自己救了一條鮮活的生命炫耀一下。
“我昨晚去同學家了,他發了高燒,我去照顧他,照顧了一整夜,我還用上了你教的急救專業知識來拯救了他呢,當時他高燒不退,我就想到你曾經說過,這個時候要給他冰敷降溫,所以我就……”佳麗的話還沒有結尾,李安就打住了她,依然重複了那句話:“跪到我前面去。”眼神是那樣的堅毅,冷先不說,酷也不提,就那樣子簡直就是一限定版而且是現代版的包公,正在升堂審問罪犯。
“我有沒有做什麼錯事,外公你幹嘛……”佳麗委屈了,這個架勢她沒見過,從來沒有過,心目中的外公所有可愛形象統統跑光了,只留下威風凜凜,似乎要大義滅親凶神惡煞的外公。
“你說你昨晚去同學家住,還幫助了她,我問你,你有幾個這樣要好的朋友,除了萍萍以爲你有這樣要好的朋友嗎?”本來是有很多的,還不是因爲你嘛,我成了家族的大小姐,就沒有一個敢和我做朋友了。佳麗在心裡反擊,她心裡很明白,外公昨晚一定是擔心了一夜,不然也不會這樣對她。
“沒有,我說對了吧,還有我昨晚回來是要給你們驚喜的,你們卻給我添這麼多的亂子,一個是你徹夜不回,一個是他們孤男寡女的在房間……”
“外公不是那樣的(外公不是那樣的)!”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別辯解了,我已經聽了一夜,佳麗你去哪裡了,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李安站起來火冒三丈的說,身後的他倆表情詫異的尤其明顯,葉培是瞄了一眼萍萍然後臉上黑線與秒俱增。萍萍臉上卻是紅霞滿天,連那呼吸也變的溫潤。她們怎麼了?不會是在我沒有回來的時候偷偷的嚐了禁果?就是嚐了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她們倆情投意合,就是互相許配也沒有問題。畢竟都不小了,正是荷爾蒙高漲階段呢,佳麗扭頭看着葉培奸笑,葉培被她這麼一笑更不自然了,四周驟然下起的黑線包圍了整個葉培。
“李佳麗嚴肅點。”李安看着問題外孫女,實在沒勁下,不厭其煩的提醒她眼下該做的事情。
“哦,我坦白,我昨晚去同學家了,他發了高燒,我去照顧他,照顧了一整夜,我還用上了你教的急救專業知識來拯救了他呢,當時他高燒不退,我就想到你曾經說過,這個時候要給他冰敷降溫,所以我就回來晚了,我現在已經報告完了。”佳麗倒是很輕鬆把話說完了,最討厭說半句留半句的人,現在把剛剛想說的話補上了完整版。
“好,就算我相信,那你說你那個同學叫什麼?”李安不依不饒,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乾脆就來個打破沙鍋問到底,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是,是佳麗不見棺材不落淚,(作者:老人家我實在不忍心叫他進棺材。)“你說啊。”
佳麗傻愣着,這下慘了,本來以爲隨便含糊一下就矇混過關了,卻不想他竟然這麼糾纏不休,怎麼招呢?要不要說實話,不行,不能說,要是說了就沒有好果子吃了,和別的男孩獨處一室,孤男寡女,還愛昧不清,算怎麼回事呢。不能說,再三斟酌,還是選擇說謊掩埋真相。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同學你不認識啊,說你也不知道,外公你看你,昨晚擔心我一夜了,一定很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一下。”佳麗私自站起來,討好外公,希望秘密不被發現。雙手麻利的抱住外公的胳膊,淺藍色的外套長袖都要被她給拽斷了。
李安這次是真的認真了,他推開佳麗冰冷的手,面向她很冷靜的說:“佳麗你長大了,我也隨之老了,管不了你了,我現在就是希望你可以向好的發展方向前進,男女情愛不是說完全錯,但你要注意你的身份地位,平時生活中我允許你不說你的身份,知道你想要朋友,也就答應你不去學校發表公佈。給你自由的空間放大了幾十倍,你還要怎麼樣,你想要氣死外公嗎,外公我已經調查過了,那個叫張唸的家事是不錯,但他的父親是世面上的混混,你要是和這樣的人抽上關係,我們由風大的名聲都會被你敗壞的。我不知道你們怎麼認識的,他不是後繼人選,我不會同意你們的。”李安算是感慨了一篇,眼下就差佳麗來反擊了,她聽完外公闡述,心裡咯噔了一下,外公調查自己,外公開始不相信自己,外公竟然要讓她以後成爲商業用途……
屋外下去了雨,滴滴答答的,和着擊打地面的響音,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天氣開始轉涼,但室內的溫度高漲,氣壓低的很,透不過氣來。
“外公你到底說的什麼啊,我和張念是普通朋友,我說了他昨晚發高燒了,我是照顧他一整夜,不是你想的那樣,還有他不是我喜歡的人。”佳麗擡起頭,理直氣壯的迴應。
“你還想騙我?李秘已經調查過了,你這進來20多天,每天都去他家,有時候兩人在街上還嘻嘻哈哈的,不要以爲你們遮掩的好,我就不知道。”
“不是那樣的,我是因爲……”
“不要狡辯了,他不是理想的後繼人,你想想你身份地位,想想你是家族的大小姐,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以後你是由風大校長,有個混混老爸的他幫不到你什麼,只能傳出無禁止的緋聞,我不能讓你陷入混局中。”
“外公你剛剛說後繼人,原來你只是想要一個完美的後繼人,不是真正的想爲我找到最真摯的愛情,我好失望哦!”佳麗說完爬起來,擦着眼淚上了二樓。
“你要是還是不知悔改,我就將放縱你,隨你去。”李安背對着杵在樓梯口的佳麗,閉着眼睛狠狠的撂下這句話。佳麗深吸一口氣,“隨便你!”做最後的通牒,頭也不回的朝樓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