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權力的奢望

面對唐術刑的坦白,顧懷翼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而姬軻峰也很驚訝,唐術刑會直接說出來。

顧懷翼平靜地坐下來道:“你爲什麼要讓他們走。這裡不是已經安定下來了嗎?”

“這裡我說了算嗎?”唐術刑直言道,“我說了不算,所以,在我說了不算的地方,是充滿了危險,我不會讓自己的家人置身於危險當中,相信你也不會這麼做,如同你現在很矛盾唐術禪的事情一樣。”

顧懷翼笑了:“太諷刺了,命運將我和你綁在了一起。”

“對了,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別忘記了。”唐術刑指着自己的身體道,“當初在衛星島下面,古丹已經解除了我們身上的那種‘詛咒’,也就是說,現在我死了,你和雞爺不會被牽連,大家都自由了。”

顧懷翼掛着一臉的不解:“我不懂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既然大家都自由了,那麼該做什麼就放手去做,但是不要牽連到家人。”唐術刑淡淡道,“就如同我沒有動手幹掉唐術禪,不僅僅因爲他是我親大哥,也是因爲我不想看到你最心愛的女人跟着他去死,多諷刺呀,爲了倫理道德,一個你深愛着並且其實也愛着你的女人,爲了一個王八蛋去死,就算你的弱點真正的消失了,但那個時候的顧懷翼算什麼呢?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會非常的痛苦,因爲你這一輩子,第一個真正關心你,沒有利用過你的人,只有鄒沐青。如果她死了,你會失控的。”

顧懷翼指着唐術刑道:“就如同是你的家人死了,你也會失控一樣嗎?”

“不。我不知道。”唐術刑搖頭,“這是未知數。但我肯定雞爺會失控,一旦失控,兩敗俱傷,對我們的事情沒好處,我想萊因哈特希特別希望我們內鬥。”

顧懷翼點頭:“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希望,讓我放走那艘船,對嗎?”

“不。我說這麼多,只是爲了拖延時間,轉移你的視線。”唐術刑看了一眼姬軻峰道,“因爲我們的家人現在已經走了。”

“哈哈哈哈——”顧懷翼哈哈大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玩的花樣?你大張旗鼓的弄那艘軍艦,往上面運物資,食物呀武器呀之類的,實際上你和雞爺安排了另外一架大型客機,那架客機就藏在機庫中,空軍你在指揮。海軍是雞爺,飛機起飛之後,直接飛向大海。沿着海岸線飛行,避過我的雷達和我的防空部隊,然後進入內陸,直飛十月革命島,所有的這一切,我都很清楚,你知道,我有我的情報網絡。”

姬軻峰點起雪茄煙來,冷冷地看着顧懷翼。問:“你爲什麼非得留着阿米他們呢?”

顧懷翼想了想道:“因爲我希望你們的心能留在尚都,而不是十月革命島。如果他們走了,你們的魂兒都沒了。整日會牽掛,而且有後路,不會盡全力。”

唐術刑道:“你錯了,如果他們走了,我們纔會盡全力,而且,他們現在已經走了……”

說着,唐術刑和姬軻峰對視一笑,顧懷翼臉色一變,但隨後又笑道:“局中局,你留了好幾手,我的人得到的情報,是你故意放出來的。”

唐術刑點頭:“對,沒錯,故意的,我知道我和雞爺身邊有你的人,所以,我故意將錯誤的情報放出來,讓你的人帶給你。”

顧懷翼笑道:“對呀,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清楚的知道他們沒上船,也沒有上飛機,走的是陸路,對嗎?”

“對,但不是你所得到的那份情報,說他們是跟着國境線巡邏隊出去的,我不傻,我收買的國境線巡邏隊始終是你的人,他們收再多的好處也是你的人,會賣了我,你真以爲我會不按照常規出牌會那麼笨?”唐術刑搖頭,“他們是步行離開的,攜帶的行李是用空軍的巡邏機裝起來的,他們離開國境線之後,赤晨的人會接應他們,然後我們的飛機纔會起飛,去預定的臨時機場接應他們,所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不默認了,要不和我們翻臉,直接攻打機場,不過你要想好,就算沒有那架飛機,他們也可以用其他方式前往十月革命島,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已經離開尚都了。”

顧懷翼聽唐術刑解釋的過程中,臉色多次變化,最終恢復了平靜:“好,我不會追他們回來,也不會控制機場,你贏了,我不得不承認,你一旦認真起來,很可怕。”

“可惜呀。”唐術刑笑道,“這些所有的安排都是雞爺想出來的,不是我。”

顧懷翼慢慢擡眼看着姬軻峰,雙眼中充滿了三個字——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沒關係,事實就是事實。”唐術刑坐直,“現在,咱們來商量下,接下來要做什麼!”

唐術刑正說的時候,聽到門外的士兵喊道“你不能進去”,緊接着門被推開了,一身勁裝的夏婕竹站在門口,取下自己的手套,拍打着身上的灰塵,笑吟吟地看着唐術刑。

唐術刑猛地起身,質問:“你怎麼回來了!?”

“他們可以走,我不可以,我是夏婕竹,我是在尚都長大的人,我比任何人都熟悉尚都,所以,你們需要我!”夏婕竹笑着坐在唐術刑的身邊,挽着他的胳膊,用挑釁的眼神看着顧懷翼。

唐術刑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夏婕竹湊近低聲道:“上陣不離夫妻兵嘛。”

“是上陣不離父子兵……”唐術刑無可奈何地糾正道。

顧懷翼埋着頭在那笑,許久才擡起頭來,問:“現在還差誰沒來?是不是該把詹天涯給叫來,咱們開個會。”

“該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怎麼辦。”唐術刑問。

顧懷翼看着夏婕竹:“夏主任的意思呢?”

“邊境屯兵,做出要出兵的樣子。”夏婕竹看着顧懷翼道。“先配合你埋在抵抗軍的人,壓制住他們再說,要知道。我們不管如何,都算是有後方。有一定的後勤支援,那些抵抗軍卻沒有,如果他們使用核彈,那麼尚都這片地球上如今剩下的最後的淨土也算完蛋了,他們得到的只能是一片廢墟,沒用,所以他們只能被迫答應我們。”

姬軻峰問:“萬一抵抗軍中有瘋子呢?”

“如果有瘋子,他們早就用核彈攻擊了尚都。不會等到現在。”夏婕竹看着姬軻峰道,“屯兵之後,我們再細心解決尚都的問題,我建議用強攻,炸開尚都的大門,衝進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夏婕竹提出這個很魯莽的方案,讓姬軻峰大吃一驚,但當他發現唐術刑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時候,意識到,這也許是這兩口子商量好的事情。肯定有其他的目的在其中。

顧懷翼想了一會兒道:“我想一想,這樣吧,明天我們再開個碰頭會怎麼樣?”

“好。”唐術刑立即起身。帶着夏婕竹和姬軻峰就朝着外面走了,走了幾步之後,唐術刑停下道,“對了,明天開會的地點就在空軍司令部的會議室中,還是我們四個人,當然,如果你有其他的會議人選,也可以帶來。”

顧懷翼“嗯”了一聲。等着他們離開,叫來了田龍亭和林索圖兩人。待兩人坐下,將剛纔夏婕竹的事情說了一遍。問兩人的意見。

林索圖不說話,田龍亭冷笑道:“這個女人很陰險,她提議說屯兵國境線,雖然表面上是好的,的確有用,但是那樣做,陸軍方面的兵力就會分散開來,對我們不利,但對海軍和空軍沒影響,國內的能讓空軍停靠的機場就那麼幾個,都被空軍實際控制着,所以他們等於是在保存自身的實力,讓我們的士兵忙於奔波。”

顧懷翼點頭:“我知道,但這件事,我們必須去做,不做也不行,必須做,抵抗軍畢竟是心頭大患。”

“至於她說的強攻尚都。”田龍亭搖頭,“我沒什麼把握,畢竟地下尚都就那麼點大,其實打起來是兩敗俱傷,我一直想的是拖死下面的人,他們在下面吃喝用的,都靠地上供應,一旦封死了,他們死定了。”

顧懷翼看向林索圖:“你的意見呢?”

林索圖沉默了半天,擡頭問:“少爺,能不打嗎?和平不好嗎?”

顧懷翼還沒說話,田龍亭一下笑出來了,指着窗外道:“老炮,你走到窗戶那去看看,仔細看看現在的世界是什麼樣,是不是十來年前的世界了?不是,沒有什麼和平不和平,如果要永久的和平,只能先進行戰爭,用戰爭來換取和平,就算我們想要和平,抵抗軍想要嗎?萊因哈特希想要嗎?”

林索圖不說話,只是不斷抽菸。

顧懷翼走到林索圖身邊坐下:“龍叔說得對,我們想要,他們未必想要,強攻地下尚都的事情,明天我會向他們攤牌,我會打頭陣。”

“什麼!?”田龍亭一下站了起來,“你打頭陣!?那是萊因哈特希!”

“我知道。”顧懷翼淡淡道,“所以我必須去,我有我的打算,你放心,基因炸彈的事情應該有結果了,我也是去試探下,要知道,制服萊因哈特希的事情,不能讓姬軻峰或者唐術刑去,這個英雄壯舉必須由我完成,否則我以後無法服衆,從今天的事情來看,他們兩人其實對權力並不渴望,只是想回到那座島上去過自己的小日子。”

田龍亭還想說什麼,顧懷翼擡手示意他不要說了,當他坐回座位的時候,林索圖又開口道:“少爺,權力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沒權力,就沒有和平。”顧懷翼搖頭,“我不想當一個坐在電視機跟前看着新聞,心裡着急的普通人。”

林索圖看着顧懷翼,半天才搖了搖頭,田龍亭不知道林索圖這是不明白顧懷翼的意思,還是不贊同他,但他並沒有問。

辦公室內的氣氛就這樣變得怪異了起來,安靜,但暗中卻好像有什麼在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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