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槍聲在峽谷之中迴盪着,傳入骸骨堆中的仲永耳中,驚得他一身冷汗。同樣的,躲在賽博格身後,整隻胳膊都已經麻木的陽蛇更是擔心那子彈是朝着自己襲來的,他們無法分辨出那是狙擊手的槍聲,還是唐術刑的槍聲,如今兩人都如驚弓之鳥一般。
“你在做什麼?”姬軻峰問道,盯着峽谷下方,並未發現那名狙擊手的蹤跡。
“聽——”唐術刑也不多話,杵着步槍朝着前方走着,隨後又舉槍朝着的賽博格的方向開了一槍,反覆好幾次之後,終於在走過的某個位置停了下來,看着自己身下和對面的峭壁,自言自語道,“聽聲音,應該是在這附近,不會錯的。”
“好樣的!”對面峭壁植物叢中的小東北雖然看不到上方的唐術刑,但知道他放那幾槍是想通過不同位置的槍聲產生的迴音來辨別自己的位置。
峽谷之中,雖然迴音過重,但還是能辨別出大概的位置。不過唐術刑這方面的所有經驗都來自於當年父親的口述,他摸槍和開槍的次數都能數得出來,甚至比不上最普通的民兵預備役。
這小子應該不會開第二槍了,他肯定就在這附近,我要是冒頭細看,他必定會幹掉我,這樣下去只能互相耗着時間。想到這,唐術刑縮身回去,按下通話器問:“顧瘋子,通報下賽博格的情況!”
“最後一隻探頭被陽蛇用黑布矇住了。”顧懷翼在骸骨堆中也是一動未動,知道在自己身後有狙擊手,即便自己冒險出去當活靶子吸引他的火力,導致他暴露自身目標。雖說自己穿着防彈衣,但這種人一般要殺人肯定打頭。
“下面其他人呢?”唐術刑又問。
“鬼虎和雷宇被賽博格雙手抓住了,按在地上。陽蛇躲在賽博格身後,仲永趴在賽博格之前的骸骨堆上,先前仲永趁着陽蛇救鬼虎。出手偷襲,差點得逞,仲永的匕首上還有毒!”顧懷翼說完之後,問,“怎麼做?”
“敵不動,我不動!”唐術刑低聲道。“賽博格的攻擊只靠雙手,雙手如果鬆開鬼虎和雷宇任何一人,都會放走一個,現在他沒有捏死兩人,說明還有後續,等着。那兩人都屬於臨牀屍化者,不會那麼快被殺死。”
“他們死不死與我沒關係,我只是在想如何救出其中的拉賓,他的存在價值便是獎勵的情報。”顧懷翼盯着前方問,“搞定那個狙擊手,你有幾成的把握?”
“沒有任何把握,我現在只知道他的大概範圍。他要是不開槍,我發現不了他,總不至於用槍挨個打吧?”唐術刑翻身躺在峽谷邊緣,側頭看着遠處正舉着步槍四下搜索的姬軻峰——他倒是比自己還着急。
唐術刑笑了笑,剛把腦袋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前站着一個人,那人背對着陽光,他正要下意識操槍的時候,突然間聞到一股怪異的香味,那種香味瞬間鑽入他鼻子之中。像是一雙雙手控制住了自己的神經,讓自己無法動彈,隨後自己的脖子也被眼前人掐住,手上的大拇指指甲輕輕按在咽喉的部位。
“唐術刑被我抓住了,你們都不要動哦。”眼前人湊到唐術刑嘴邊。用另外一隻手按下了通話器,將這番話告訴給翼峰刑隊的其他人,最重要的是說話的是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將整個身體壓在唐術刑的身上。
聽聞女子從通話器中傳出的話,其他人都是渾身一震,側面的姬軻峰立即操槍調轉槍口瞄準唐術刑的方向,看到其身上趴着一個穿了等於沒穿,頭髮齊肩,渾身上下透露出誘惑的精幹女子。
女子一隻手掐住唐術刑的脖子,另外一隻手還在摸着他的嘴脣,緊接着還斜眼朝着姬軻峰詭異一笑,彷彿在嘲笑他距離唐術刑如此之近,竟然沒有發現慢慢潛入的她。
這女的什麼時候出現的?姬軻峰眉頭緊鎖,不要說他,即便是當事人唐術刑也完全沒有察覺。
“我叫阿勒清,你叫唐術刑吧?”阿勒清趴在唐術刑身上,食指在其嘴脣上左右撫摸着,手指並不粗糙,連指尖都散發出那種透人心扉,讓唐術刑無法動彈的香味。
“阿勒清姑娘是吧?我是唐術刑,綽號賺錢王,單身王老五,而且還是處男,很精貴的那種!”唐術刑咧嘴朝着阿勒清笑道,其實他心中也全是疑惑和恐懼,因爲眼前人不是參賽隊的選手,那必定是蠱獵場的人。
蠱獵場內竟然有這種擅長潛行的高手?唐術刑盯着阿勒清那張有着精美五官,不管是拆開還是湊在一起都很漂亮的臉蛋,知道越是這樣的女人越可怕。
阿勒清微微擡了下身子,在唐術刑身上故意做着攀爬的姿勢,湊近他的嘴脣,感受着他的呼吸,還用手摸着他的胸膛:“你真人比照片好看,你是中國人,我最喜歡中國人了,知道爲什麼嗎?”
唐術刑搖着頭,阿勒清那堅挺的胸部就在他腹部和胸口之間來回蹭着。
“這可是我的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阿勒清雖然這樣說,卻又故意再次按下通話器讓其他人都聽到,“因爲我下面比較淺,比較適合中國人的尺寸,不會弄疼我,嘻。”
媽蛋的!這算是辱華吧?唐術刑沒有任何表情,倒是遠處山坡下灌木之中的賀晨雪憤怒道“不要臉”,接着拔出手槍作勢要衝出去,卻被阿米一把拽回去。
阿米豎起一根手指頭,示意她不要出去,千萬不要暴露她們所在的位置,否則前功盡棄。
雖然唐術刑被暫時制住,可其他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下方骸骨堆中的顧懷翼也趴着一動不動,他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最主要的是他清楚自己身後有一支德制毛瑟步槍對着。雖說不知道狙擊手瞄準的是誰,是陽蛇?還是仲永?亦或者是自己?不過根本不重要,因爲狙擊手除了要精確狙殺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震懾敵人,擊潰敵人的心理防線。
對一個人如此。對哪怕一支幾十人的隊伍也是如此,只要知道有狙擊手的存在,對方任何人都會擔心下一顆子彈擊中的會是自己!
姬軻峰保持蹲姿,舉槍瞄準阿勒清的頭部,但不敢扣下扳機,阿勒清的手不可能只是簡簡單單放在唐術刑的脖子上。這種距離,子彈雖然快,但阿勒清也會在自己被擊中的同時,身體產生出自然反應,直接幹掉身下的唐術刑。
“各位,不要緊張。我不是來找不痛快的,不要害怕。”阿勒清朝着唐術刑笑着,對着通話器說,“我只是翻遍各隊的資料,發現只對唐術刑一個人感興趣,而且他第一、第二回合的表現都讓我十分崇拜,你現在不僅是我的偶像。還是外圍賭局中很多賭客的賺錢工具!”
“我很害怕,我怕得都硬起來了。”唐術刑故作鎮定,若不是身體無法動彈,他肯定會用下身去頂身上的阿勒清。
“臭不要臉的!”賀晨雪罵道,阿米看着她,示意她不要激動。
賀晨雪立即解釋:“別誤會,我只是討厭這個流氓,不過更討厭淫婦!”
“噢——”阿米慢慢點了點頭。
阿勒清鬆開唐術刑的通話器,把手放在其胸口上,撐住自己的下巴。慢慢說道:“委員會也很欣賞你,決定在這一回合讓你們直接勝利。”
“這麼好?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唐術刑笑道,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不需要!”阿勒清笑着說,“再告訴你個秘密,我的搭檔叫小東北。是個拿着德制毛瑟步槍四處放冷槍的王八蛋,我不喜歡他,他老是想上我,我每天晚上睡覺都得找個他找不着的地方,還得穿五條內褲!”
“哇!”唐術刑半眯着眼睛,盯着阿勒清的乳|溝,“這件事不怪他吧,是我,我也會想上你的。”
“你不一樣!”阿勒清碰了碰唐術刑的鼻子,“你呢,是那種嘴上說得厲害,真要上,你保準提着褲子就跑,我看男人一向很準!”
“我擦勒!你竟然看不起賺錢王唐術刑?”唐術刑說着想掙扎着去解皮帶,“我是出了名的不要臉不要命,有種現在就來,來啊!來啊來啊!”
“準備現場直播,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阿勒清擡起自己的上半身,同時翹起屁股,故意展示出自己的身體曲線,還朝着遠處的姬軻峰拋了個媚眼。
“來呀!”唐術刑此時身體可以動彈了,立即翻身爬起來作勢要反壓住阿勒清。阿勒清鬆開他的咽喉,姬軻峰見狀立即扣動扳機,但阿勒清早有準備,立即滾到唐術刑的側面,避開那顆子彈的同時,側頭吻了下唐術刑,揮手告別的同時滾下峽谷,緊接着順着峭壁迅速滑了下去。
“悶騷的小子,下次見面我讓你知道我的深淺!”阿勒清滑下之後,聲音和笑聲還在峽谷之中迴盪着。
唐術刑抓着褲子朝着峽谷下面喊着:“好啊!我下次也讓你知道我的長短!”說罷,唐術刑摸着滿頭的大汗自言道,“世間唯小人和奇女子難艹也!”
已經趕上來的姬軻峰舉槍朝着峭壁下方搜尋着,但已經看不到阿勒清的蹤影,只得轉身朝着唐術刑厲聲喝斥道:“你小子差點沒命,還有閒心想那種事?”
“我他麼還沒有怪你呢!”唐術刑反而一臉不滿,用手戳着姬軻峰,“褲子都脫了一半,下面也充血完畢,就差最後進入了,你開個雞毛槍啊?有句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拆一臺炮。你太缺德了,你簡直就是五行缺德!”
“你……”姬軻峰指着唐術刑,徹底無語。
“我什麼我?噓——”唐術刑拽着姬軻峰蹲下來,按下通話器,也讓顧懷翼和其他人聽到,“剛纔阿勒清的話,大家都聽清楚了吧?”
“聽清楚了!騷婆娘遇上脂粉客唄,臭味相投!”賀晨雪不滿道,“臭不要臉!”
“哎,你丫吃醋了吧?”唐術刑盯着山坡下的灌木,“要不趁我還是處男沒給阿勒清之前,先讓你佔便宜?”
“你要不要臉?”賀晨雪怒道。
唐術刑不再搭理賀晨雪,接着道:“阿勒清和那小東北都是蠱獵場的,由此可見,這個地方本身就高手如雲,這倆人估計是保安之類的人。”
“蠱獵場看來根本沒有死規矩,規矩都是委員會的人隨機定的,我們的難度又增加了一成。”姬軻峰的心中很是不安。
“不。”顧懷翼插嘴道,“他們想讓我們暫時贏下去。”
“我知道,是因爲外圍賠率。”姬軻峰道。
“資料上咱們幾個只是曼谷大劫案的通緝犯,這樣的人每屆蠱獵場大賽之中都有,不過通常在第一、第二回合就全掛了,如今咱們還活着,只因爲前面我們的表現良好,說不定外圍賠率已經爬到了一個連委員會都沒有料到的高度。”顧懷翼躲在骸骨堆之中分析着,遠處仲永和陽蛇繼續對峙着,而那賽博格依然保持着用手按住鬼虎和雷宇的姿勢。
姬軻峰微微點頭:“莊家,也就是委員會想利用咱們多賺錢。”
“對呀,當賠率達到了頂峰,賭客朝咱們身上砸的錢達到極限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弄死我們。”唐術刑抱着步槍笑道,“這一手,莊家都喜歡用。”
阿勒清的出現,無非是爲了提醒他們。不要去插手峽谷之中的廝殺,賽博格和小東北配合着很快會幹掉八方與藥金兩支隊伍,而翼峰刑隊則會順利救出拉賓,再得到委員會獎勵的情報。
至此,翼峰刑隊在這屆蠱獵場中能發揮的作用已經達到了極致,接下來便是聽天由命,委員會的那些雜碎們會盼着他們馬上死。
接下來消滅翼峰刑隊的會是誰?無需細想,不是實力最強的蘭蒂斯,就是行事最怪異的敬老院,單槍匹馬作戰的白戰秋與猿木清一隻是餘興節目的跳樑小醜。只要唐術刑等人全滅,真正的大戰纔開始,大家也只是在惋惜翼峰刑隊消亡之中,跟着委員會的安排進入比賽的最高氵朝,在腎上腺分泌與血液沸騰之中等待着比賽的尾聲來臨。
這便是委員會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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