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聽見這話,臉色都已經白了,但她還是強撐着望着慕辰:“你想說什麼?”
“有些事情警察不方便跟你說,所以只能我來和你說一聲……”慕辰卻也挑眉。
“什麼?”陳母聽見這話嚇壞了,她原本就不是適合談判的料,根本看不出慕辰的目的。
“你的兒子和你的丈夫,不可能完完整整的出來,你選一個吧,當然,你要是非要救兩個,那你大可以試試。”
說着,慕辰拿出手機翻找了一下之後,放在了陳母面前。
“根據《刑法修正案(九)》的規定,在刑法第二百九十一條之一中增加一款作爲第二款:編造虛假的險情、疫情、災情、警情,在信息網絡或者其他媒體上傳播,或者明知是上述虛假信息,故意在信息網絡或者其他媒體上傳播,嚴重擾亂社會秩序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嚴重後果的,處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你希望進去呆七年的話。”慕辰半威脅半恐嚇的說着,說完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
慕辰在說話時嘴上卻依舊帶着律師的職業笑容,這顯示出他對這件事情的胸有成竹。
陳母從來都不是一個經大事的人,讓她拿些小主意她能做主,可面對大事她腦袋裡只是一團漿糊。這次本來事情就不小,她也聽了太多不好的猜想,此時看慕辰如此自信的一說,心裡早就已經相信了。
她硬撐着,只是不想露怯,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等慕辰一走之後,她整個人面色蒼白的癱坐在咖啡廳裡,登時打起了冷顫。
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找了那些小報記者,可記者們卻只知道讓她加錢。
加錢,加錢!
她哪兒來那麼多錢!
現在陳浩他們都已經進局子裡去了,她手裡能用的真的不多了。
陳母心中實在焦慮的不行,努力翻着手機,可是以前那些跟她稱姐稱妹的牌友,這時候竟然是統一將她當空氣,根本不接她的電話。
“jian人,都是羣jian人!”陳母顫抖着手,咬着牙,說着眼淚都急了出來。
可又有什麼用……她不斷滑動着名單,翻看了好幾遍之後,她不由的打開了黑名單。
那裡躺着陳伯言的聯繫方式。
自從上次陳伯言不肯聽從陳浩的意思娶鍾露,還在家裡大鬧一場之後,陳浩就生氣的要求她就把這大兒子拉進了黑名單。
陳母本來也生氣,不知道這陳伯言究竟被下了什麼迷藥,就是不肯聽話。
可現在……只有他能救這個家了。
陳母暗想着,撥通了陳伯言的手機。不等陳伯言開口,她就用一種近乎哭泣的語氣大喊道:“伯言,算是媽求求你了,救救你弟.弟和你.爸爸,他們快死了,我們家要完了!”
陳伯言沒想到這時候母親會打電話過來,這幾天陳母在網絡上掀起的鬧劇,他也有看到,說實話,看到的時候他並不覺得丟人,只覺得可悲。
他知道自己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從來做不成了什麼大事,知道穆子欣家的事情與她無關之後,陳伯言心中也曾有些猶豫。
他覺得也許陳母只是沒有主見,太過膽小,所以纔會知情不報,也許她心中還存有一點良知,所以他仍舊願意善待她一些,可真的是這樣的嗎?
陳伯言猶豫着,他聽着電話那頭不斷的抱怨,心中開始發寒。
聽陳伯言不說話,陳母心中也是忐忑的。她實在有些不明白自己這大兒子是什麼想法,片刻後忍不住咬牙:“伯言!你說話啊,那可是你的家人!你不可能不管吧,你忍心看見這個家就這麼完了嗎?說話呀!你說話!”
到了最後,她幾乎開始嘶吼。
陳伯言沒有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一絲懺悔,他覺得自己的母親就好像一個賭徒,輸光了自己一切之後,還妄圖借錢翻本。
她的語氣中只有瘋狂,令人討厭的瘋狂。
陳伯言仍舊沒說話,他只默默的聽着,默默的感受着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瘋狂.情緒,心已經寒冷到麻木。
陳母一人的自言自語,到底也沒有持續多久。
說着罵着,她終是安靜了下來。
陳伯言等她徹底不說話了之後,才苦笑了一聲,他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想了想,他嘆了口氣:“我在天水橋這邊。”
說完之後,陳伯言掛斷了電話。
旁邊過來彙報公司情況的洛月寒,聽見他這麼說,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疑惑的回頭看過去,卻只看見陳伯言疲憊的靠在沙發上。
他還從未見過陳伯言,這麼疲累的樣子,只覺有些詫異。
擔心的靠過去,他正想說話,陳伯言卻擺了擺手:“我沒事。”
“……你,這時候讓伯母過來幹什麼?最近她在網絡上發佈那些視頻,還有警局的迴應我都看了,我覺得……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挺不好的,要不然你還是聯繫一下,把她送到什麼療養院去先照顧一下吧,別讓她添亂了。”
洛月寒到底也覺得這是骨肉親情,陳伯言應該不會這麼放下。
可陳伯言聽見這話之後,卻只是搖了搖頭,良久之後嘆息了一聲:“如果她真的需要,我會把她送過去,可我就是害怕,她不需要……”
陳伯言如此說着,語氣中疲態盡顯。
聽見這句話,洛月寒微微一愣,接着到底沒再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
他話音才落,公寓的門鈴卻緊接着響了起來,洛月寒不禁有些詫異。
這麼快嗎?
他想着,也不等陳伯言說什麼,先出去把門打開。
一開門,陳母就直接衝了進來,也根本不理會洛月寒而是直奔客廳,看到陳伯言之後,也不說話衝過去之後,竟然是直接伸手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還在客廳迴盪,陳伯言愣住了,旁邊的洛月寒也驚呆了。
幾秒後,他才連忙過來要勸架,可不想陳母一下秒卻是抱着陳伯言的手,猛的一下跪倒在地上,低着頭就痛哭出聲:“伯言,你爲什麼沒有在樓下來等我?你爲什麼這麼無情,你難道就一點兒不關心你的家人嗎?你難道一點都不顧親情嗎?那是你的親爸和你親弟.弟呀!”
陳伯言聽見這話,卻突然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