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兩個人散着步去了舉世聞名的但丁廣場。
從羅密歐酒店過去,大概步行十五到二十分鐘左右。
受到文藝復興的影響,外國的街頭藝術很發達,一路上,隨處可見頗具特色的牆畫,還有用繪畫裝飾過的消防蓋,就連居民樓都有各式各樣的雕塑作爲裝飾,路邊還有一些別有情趣的咖啡館、用紅酒桶改裝而成的椅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富有藝術感和想象力,難怪意大利能成爲一座時尚和藝術之都,果然薰陶都是在骨子裡的。
之所以叫但丁廣場,顧名思義是爲了紀念意大利著名詩人但丁,著有《神曲》,是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開拓者之一。
在廣場的中央有一座但丁的雕塑,小孩子們圍繞着雕塑玩輪滑。
廣場上有一片白鴿,葉小北展開雙臂朝着鴿羣跑了過去,剎那間,白鴿羣起而飛之,清風揚起她的開衫和髮絲,畫面美輪美奐。
宋邵霆拿出他的新手機咔擦咔擦連按快門,將奔跑中的、回眸一笑的葉小北全都記錄了下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基礎款的白t恤,下面配皮質A字小短裙,外搭一件復古式毛衣開衫,一個鏈條包,修長筆直的腿上踩着一雙及踝馬丁靴,青春活潑又不失帥氣。
及肩的長髮綁成半丸子頭,可愛也有小女人的風情,再加上精緻的東方面孔,被白鴿圍繞着的她吸引了許多外國男人的目光。
意大利的男人都很帥,尖尖的鼻子、寶藍色的眼珠,大長腿,小卷發,要是再背個畫板,絕對是攝影師鏡頭下的寵兒了。
外國男人那麼熱情地和葉小北打招呼,她自然也不能落後,露出甜美的微笑。
反正宋邵霆保證過了,不會再吃莫名的飛醋。
所以她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打招呼吧,可以吧?可以吧?
她有些不確定地眨眨眼,再看向宋邵霆,爲什麼突然覺得他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是錯覺麼。
再看,再看,葉小北樂呵呵地笑着,對宋邵霆扯出一抹更大更瀲灩的笑容,男人被她明媚無邪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其實被這麼多男人看錶示他看上的女人很有魅力,這是在肯定他的眼光啊,也不是什麼壞事。
葉小北一蹦一跳跑回宋邵霆的身邊,也不高興拿出紙筆了,指指他的手機,再指指路人。
他很快就明白過來,葉小北想要兩個人一起合影。
宋邵霆說:“等我一下,站在原地別動。”
“喂!”
這個男人怎麼說風就是雨的,他現在耳朵聽不見,還丟下她一個人跑掉,存心讓她擔心嘛。
好在沒等幾分鐘,宋邵霆就小跑着回來了。
葉小北給他擦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略帶嗔怪:“你都幹嘛去了?”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臉上是神秘的笑容。
“你買什麼了?”
他一伸手,手裡多了個自拍杆。
“原來是自拍杆啊,我還以爲你幹嘛去。”
宋邵霆將手機別在自拍杆上,拉長杆子,這樣合影就無壓力了,也不需要求助別人,的確方便了很多。
這款自拍杆功能還很多,兩邊帶了個小風扇,可以營造出微風拂面的感覺,拍出來的照片更顯得有感覺。
“我男朋友真棒!”
葉小北挽着宋邵霆的胳膊,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
“咔擦”,這有愛的一幕被拍下來。
後來,葉小北還買了一些食物喂鴿子,她還拉着宋邵霆加入,可惜這個有潔癖的男人說什麼也不幹。
考慮到宋邵霆的身體還沒好利索,兩個人逛了大半天,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威廉城堡。
黃昏之時的大城堡,夜燈已經零星亮起,照得這座神秘幽靜的古堡如同童話世界中那樣。
晚上,葉小北又纏着宋邵霆給她講早上他和城堡主人的會談內容。
宋邵霆守口如瓶,甚至還威脅她,“你這張小嘴再嘮嘮叨叨,我可就要用久違的方式堵住它了。”
“……”葉小北擰巴着眉毛,表情別提多糾結了。
可問不出個所以然,她今晚睡覺都不會安心的,想起什麼似的,葉小北趕緊提筆寫下來。
【昨晚我夢到寶寶了】
“……什麼?”宋邵霆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她,還以爲她對這件事一直都耿耿於懷。
看着他緊張起來的樣子,葉小北嘿嘿一笑,捏捏他的臉頰。
【放輕鬆,是我夢到寶寶來和我告別,而且我們約好了,他以後還會投胎給我們做女兒哦】
宋邵霆挑眉,眼波溫柔,“是女兒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啦,我只是把她的臉想象成了我小時候的樣子,也沒準是個小男孩】
她吐吐舌頭,繼續寫【你之前說只讓我生一個,那萬一是個女兒怎麼辦?你宋家家大業大的,沒個兒子繼承豈不是可惜】
一聽這話,他臉上的笑容更愉悅了,揉亂了她的頭髮,“還沒嫁給我呢,已經在操心我的家產了?”
葉小北窘,“呸,我對你的錢纔沒興趣!”
宋邵霆將臉湊過去,和她額頭抵額頭,雙手捏起她兩隻小小的手,磁性的嗓音溫柔到不像話,“我開玩笑的,你操心是好事,我的人和我的錢都是你的,你愛怎麼操心怎麼操心。”
葉小北甜甜地笑開了,不好意思地拱了拱腦袋。
……
翌日大清早,靶場上傳來了幾聲槍響。
城堡身後的大森林裡,羣鳥撲簌着翅膀展翅高飛,還以爲這兒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身材頎長的男子側身而立,晨風吹起他黑色風衣的下襬,鼻樑上架着墨鏡迎向朝陽,金光鍍在他身上,冷峻而瀟灑。
宋邵霆果然名不虛傳,不僅是個商界奇才,就連槍法都是如此得精準,也難怪橫行於黑白兩道這麼多年。
“到你了。”
他將手槍放置到侍從的托盤上,轉身以閒散的口吻對身邊的雷驍說道。
雷驍嘴角勾起的弧度不經意僵了僵,拿起手槍,放在手心裡掂了掂以緩解自己的情緒。
舉起槍,閉上左眼,瞄準,射擊。
“砰”的一聲子彈飛了出去。
“9。6。”
遠處的侍從讀了靶數,將數據傳達到前面。
很顯然雷驍輸了,宋邵霆是完美的正中靶心,毫釐不差。
兩人定的是五局三勝制,接下來還將進行第二局的比拼。
此時,城堡的高樓上,帶着禮帽的威廉夫人正透過窗戶遙遙觀望着靶場上的賽況。
宋邵霆高舉手臂,對她揮揮手致意,臉上是志在必得的王者之笑,倨傲、清高、不可一世。
黑紗之下,威廉夫人露出深長的笑意,輕輕地點下了頭,以示回敬。
宋邵霆輕輕閉上左眼,不像雷驍那樣,仔細地瞄準再發槍,而是擡手和扣動扳機幾乎是一氣呵成。
手臂剛舉到半空不到半秒的時候,“砰”的一枚子彈又射了出去,毫不拖泥帶水。
正中紅心到令人髮指。
接下去兩局皆是如此,宋邵霆已經贏定了,還剩最後一局,確實沒有比的必要了。
而且看樣子,雷驍連扳回一城的可能性都沒有。
現在停止比賽,四比零,不停止的話,以後傳出去就是五比零,跟難堪了。
窗口的威廉夫人舉起雙手,優雅地鼓掌。
宋邵霆仰着頭,微微點頭示意,那高傲的眼神分明在說:承讓了。
一場比賽毫無懸念地結束,雷驍心中自然是積了一股怨氣。
自從宋邵霆答應了威廉夫人的條件,跟她合作軍火生意,他在夫人面前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他知道,背後肯定是宋邵霆搗的鬼,但他如今一無所有,說白了,只是仰仗着夫人的一條狗罷了,他有什麼資格和權力跟宋邵霆去爭?
但是等着吧,宋邵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一腳踏進地獄,讓你跪着來求我!
雷驍握着槍的手臂垂下,斜斜彎起一邊嘴角,像是要笑,又不像,顯得有點漫不經心,“願賭服輸,說吧,你的條件。”
宋邵霆的目光變得幽暗,彷彿墨水在他的瞳孔中凝聚,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作爲賭注,我任何的條件你都不能有所怨言。”
“少廢話,我雷驍在道上混了那麼久,若是食言反悔,我名字倒過來寫!”雷驍豪氣沖天的背後,也是因爲威廉夫人就在城堡上觀看這一切。
第一,比試是他提出的,他要是反悔了會給夫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這樣不利於他日後的發展。
第二嘛,夫人都親自觀戰了,宋邵霆再怎麼囂張也得給夫人留幾分薄面,所以他篤定宋邵霆不敢太過分。
但顯然,雷驍不瞭解宋邵霆,而是非常相當地不瞭解他。
宋邵霆瞳仁眯起,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殺氣,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從侍從的托盤上拿過了手槍,對準了雷驍的腦袋。
雷驍的眼睛猝然大睜,別忘了,兩人約定的比賽是五局,這也意味着此刻兩把手槍中均還留有最後一顆子彈。
雷驍也不是吃素的,當即舉起手臂,也將手槍對準了宋邵霆。
“砰砰”接連兩聲槍響,恍若兩道驚雷劃破天際。
正提着裙襬從城堡跑出來的葉小北渾身一僵,腳下跟生了釘子似的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