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育麗日報》通訊員馮志,喜歡和打工朋友交談。”那個青年看着文思日粲然一笑自我介紹說。
“哦!幸會!”文思日含笑說,“你認爲我兄妹怎麼樣?”
“你們是我最喜歡的人。”馮志微微一笑說。
“你根本不認識我們,怎樣是你最喜歡的朋友呢?”文思日懷疑地看着他說。
“我雖然剛剛認識你們,但是我知道,你們擁有人類最純潔高尚的靈魂、最美麗的心靈,令人神魂顛倒——像飢餓時得到飯菜,像落難時得到幫助,像泉水流進我的乾渴的喉嚨。不!比這些更令我興奮。在熱鬧的打工場上,我並沒有發現像你們這樣的人。別人都想把自己的過錯推到人家的身上,哪怕是佳朋好友,父母親人。而你們卻把親友的過錯拉到自己的身上。多麼動人!多麼可愛啊!人間難得的可愛!把你們的尊姓貴名告訴我好嗎?我多麼希望能結識你們。認識你們是多麼幸福。”馮志說,乞求的目光注視着文思日表兄妹,真希望和他們相識。
“你真會用比喻,出口成章,不愧是記者。但是你錯了,你想讓我兄妹爲你負罪嗎?我兄妹是不會輕易爲人負罪的。”文思日說,“朋友,你想錯了。”
“朋友,你誤會了。”馮志說,“我並不是卑鄙齷齪的人,怎能讓朋友爲我負罪?我的話你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因爲你對我一點點也不瞭解。”
“欺騙別人的人,我永遠沒有說,他們沒有罪。我叫文思日。”文思日說,心想,“如果你是喜歡拍馬屁的人,我又有什麼好擔心呢?朋友不怕多,越多越快樂!”
“很高興認識你,讓我成爲你的朋友好嗎?”馮志伸過手來說。
“我討厭佞人的甜言蜜語。諂媚的奸人時常用那些文過飾非的諛辭來欺騙世間可愛的人們。”文思日伸手去和馮志握手說。
“是的。向人家敲詐的賊人時刻使用自己的花言巧語,以顯示自己是個聰明的人。騙得人家的財物後,他們的心裡喜滋滋的,以爲自己很有謀略。欺騙人家的言行始終被人民穿破,保護人民的人士永遠得到人民愛戴,世世代代獲得鮮花和掌聲。只有獲得世世代代人民的鮮花和掌聲的人,纔是真正的爲人類貢獻的英雄。”馮志微笑地說。他好像感覺到文思日懷疑他是個愛拍馬屁的人,他若無其事地說。
“虛假的愛只是暫時吸引人幾分鐘,真誠的愛才會陪伴人度過終生。”文思日說,“你喜歡創作吧?”
“是的。”馮志說。
“你寫愛情小說嗎?”文思日問。他心想:“我要尋機會來拯救胡思麗墮落的思想。哎!我心裡亂如麻。我也不知道思麗爲什麼墮落。救人救到底,必須把她救活。”他已經相信樑潔說胡思麗是三陪小姐了,因爲有一次他和朋友在酒樓裡吃飯時,曾經看到胡思麗和一個老闆卿卿我我。然而現在他忽然有一種希望她走出那個小天地的衝動。
“不!我只喜歡寫打工生活的新聞和報告文學。還沒有時間寫小說。”馮志說。
“我以爲你寫做情婦很賺錢的愛情小說。”文思日說。
胡思麗聞言驚訝地看着文思日,心想:“我也看過那樣的小說,我更喜歡看了那些富翁的戀愛故事,希望自己也像那些女主角成爲老闆娘。”
“我沒有寫這種不健康的小說。我沒有這種摧毀人民靈魂的不健康的小說。”馮志驚愕地看着文思日說,“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永遠沒有。”
“是的,這種作品比黃色書刊還要毒辣;它麻醉了不少少女的靈魂。她們真以爲做情婦很賺錢。十幾歲的少女的思維是很簡單的,被蹂躪時還以爲是得到恩惠。金錢已經麻醉了她們天真、幼稚的心靈。爲了金錢,她們最容易出賣自己的純潔、可愛。因爲她們知識貧乏,見識狹窄;不知道生命的意義、人生的瀟灑、歲月的迷人是什麼。她們認爲金錢是萬能的,有了錢就有了一切。這種想法使她們無法擁有迷人的人生歲月、瀟灑的生命史詩!她們不知道,愛才是萬能的;沒有愛的人生是不幸的人生,你的錢再多也不會快樂。
“我的一個表妹告訴我,她的同學最喜歡看那些做情婦很賺錢的書。她的同學說,如果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闆要她做情婦,她們也同意。等到老闆死後,自己得了一批財產另嫁。可憐的妹妹們,你們的思維實在太簡單了。我爲你們擔心、爲你們憂愁,老闆沒有兒女了嗎?你想繼承他的財產,真是異想天開。後來,我表妹向她的同學借來一本關於做情婦很賺錢的書給我看。我只看了幾頁就感到不舒服。於是就把書扔在地下,用腳狠狠地踩了幾下。我表妹看見了馬上衝過來搶書,罵我瘋了。但她搶不過我,我把書扔進熊熊的烈火中。最愛書的人不會超過我,我卻忍心地燒了它,我也出於無奈。我表妹哭了,罵我無情無義……”文思日說。
“還有臉說。”樑潔含笑說,“我的同學還罵你是個橫蠻無理的男人。如果在旁邊,她們會大聲地罵你,讓你滿臉通紅,敢怒不敢言。”
“來!我倆對罵,看看是你失敗還是我失敗?”文思日笑眯眯地說,“你臉紅還是我臉紅?”
“比口才我不如你,比笑話我同樣不如你。”樑潔嫣然一笑說,“比罵你必定敗給我。毫無疑問!”
“比罵你也一定失敗的,因爲我的罵是有毒的。”文思日咧着嘴笑,說。
“你的罵毒死什麼東西了?”樑潔含着笑臉說。
“已經毒死了我表妹的怒氣。”文思日微笑說。
樑潔噗嗤一笑,說:“我的怒氣自然容易被你毒死的。好人的怒氣一被你‘罵’,一定都被毒死的。那時候,我真埋怨你和我爸爸。我爸爸做事不公平,其實是你燒書是錯的,他卻批評我胡亂地罵你。後來我才知道你是多麼可愛,多麼熱愛勞動人民。時刻想保護勞動人民的利益。你告訴我人間的好和壞,教我如何辨別人間的真實虛假,讓我瞭解生活的悲歡離合。你對人間洞察出人意料之外。”
“請別說了,我不想聽你拍馬屁。還不和蓮敏快回工業區?”文思日看了樑潔和文蓮敏說。
“我們去了,你呢?”樑潔看着文思日問。
“我在這裡照顧思麗妹妹。” 文思日說。
“好!我姐妹去請假。再見!”文蓮敏說。她心裡明白她哥哥的話。
胡思麗看着樑潔和文蓮敏走出病房門口,淚水充滿了眼眶。在天涯,她曾經生了一次大病,孤零零的沒有一個親友在身旁。她拼命去候待公共汽車。在公共汽車候車處,她痛苦地哭泣着,因爲她無力登上公共汽車的門口,沒有人能伸出同情的手來扶着她。她不知道恩將仇報的老婦人的故事。後來她聽到別人說,如果見到別人倒地,千萬不要去扶,否則大禍臨頭,她也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心想,他們可能是無情的,幸災樂禍的人。
她坐在地上哭着看來往的青年男女,沒有誰理她,往往來來的生疏人從她的身邊走過,個個投出事不關己的目光。不管她涕淚如雨、泣不成聲,數不完的生疏人從旁邊走過,誰也沒有露出同情的目光。
後來,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放學回家,路過她的身邊,同情地問:“阿姨,你爲什麼哭?”
“我病重了無力上車去醫院。”她告訴了兩個小女孩。
兩個女生馬上扶着她上車,送她去醫院。她把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向兩個女生:“謝謝你們,小妹!”
“阿姨,我們送你到醫院不是爲了錢。錢,你留下治病吧。我倆走了,再見!”兩個活潑可愛的女學生高高興興地走了。
胡思麗看着手中的鈔票,眼眶滋潤了。她雖然不喜歡那別人叫她阿姨,兩個女生只是小了幾歲而已,但是人家是自己的恩人,聽到她們這樣叫感到很親切。
“我真傻!爲什麼不問問她倆的名字?”胡思麗心想,“待到康復後,我必問問她倆的名字。”
她病好後,來到她曾哭泣求助的地方等待着兩個女學生。那兩個女學生終於出現在她的眼光裡:她倆像兩朵嬌羞的水蓮花,白裡透紅的臉蛋中間配着含笑的嫩嘴像一朵含露怒放的鮮花。
“小妹妹。”胡思麗笑眯眯地迎着她倆。
“阿姨,你康復了?”兩個小女孩笑嘻嘻地看着胡思麗說,“祝你快樂!”
胡思麗點點頭,問:“兩位妹妹,你們叫什麼名字?”
“阿姨,你問我們的名字做什麼?”一個女生問。
“你們是我的恩人,我要報答你們的恩情。”胡思麗說。
“老師說,金錢買不得情義,金錢買不得可愛的人。真正愛國愛民的人從來不陶醉於金錢。金錢只買得卑鄙無恥的心,永遠買不得純潔高尚的靈魂。”另一個女學生說。
“你們還小不懂事,其實金錢是萬能的,它可以買得一切。”胡思麗說。她想到她們也像她學生時代的那樣天真。
“不!‘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的偉大愛國詩人屈原,你用世上所有的金錢財寶去求他不要哀憐人民多災多難的生活,也如同用竹籃去打水一般。你用金錢去求貪官殘害人民,他們會樂以忘憂地施行了。”一個女學生說,“阿姨,我父母不讓我把名字告訴生疏人。再見!”
胡思麗看着兩個可愛的女學生慢慢地走了,她驚呆着。現在她看着樑潔和文蓮敏走出病房,心裡立刻浮起那兩個可愛的女生的形像,她們很像她們。
盈盈的明月用自己的清光籠罩着人間,以顯示自己柔媚純潔。然而鬧市裡的燈光把月光逼走無影無蹤。擡頭看見皎潔的月亮,低頭找不到月光。
樑潔和文蓮敏默默地走出醫院,帶着沉重的心走在路燈下,來到公共汽車候車處。平時喜說愛笑的樑潔也默默無語。她們知道公司很少給人請假,得到許準請假的可能性很低,使她們的心裡充滿了憂鬱。
“表姐,你爲什麼不說話?”文蓮敏沉默了好久說。
“你也不說話呀!”樑潔含笑說。
“我已經說了。”文蓮敏微笑說。
“我也已經說了。你覺得麻煩嗎?”樑潔問。
“什麼麻煩?我心裡非常高興。”文蓮敏說。其實她心裡猶豫不決,如果不許請假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醫院說務必要有人照顧胡思麗,她現在孤苦伶仃,文思日兄妹如何會不理她呢?
“高興?”樑潔看着文蓮敏說。她不知道文蓮敏心裡想什麼,而她心裡卻有點感到自找麻煩。
“對呀!我喜歡幫助別人,特別是孤零零的打工人。他們有痛苦,他們有憂愁;我也感到痛苦,感到憂愁。我能在他們在痛苦中送給一點點溫暖,就感到異常高興。我不知道人世間會不會有我在痛苦中送溫暖的人。人類最可怕的是良心的泯滅,道德的墮落。失去良心、道德的世界會充滿了悲哀。”文蓮敏嘆了一口氣,說。
“我相信會有人送給我們溫暖的。總是好人比壞人多。”樑潔說。
“表姐相信好人比壞人多?我也是這樣認爲。可是我們是不是很天真?我哥說,現在可憐的人太多,可愛的人太少了。”文蓮敏看着往來的車輛,沉默着;看着明亮的燈光,沉默着……
“你感到請假很麻煩嗎,我親愛的可愛的機智的善良的蓮敏表妹?”樑潔說。
“請假是很麻煩的,我知道。”文蓮敏說。
她們都知道請假是很困難的。一般家裡來什麼急信叫孩子回家,廠長往往把信拘下來,不給工人知道。如果家裡打電報叫兒女回家,廠長才無可奈何地批准請假。如果你因不給請假而在廠裡攪亂,他們會扣你的工資。如果廠長不在時就由車間主任主管。文蓮敏的車間主任是廠長的侄女,她最喜歡文蓮敏,所以給文蓮敏當組長。
文蓮敏很體貼工人,工人們都很愛她。她對工人的錯誤,暗地指教工人改正。車間主任孫麗芬曾多次嚴肅地批評她:“你總是包庇工人,怪不得近期工人們總是偷懶,玩具的質量很差,數量也很少。”
“我並不包庇工人,她們已經盡力工作了。”文蓮敏說。
“她們是裝模作樣的。對於這些頑固不化的工人,如果你不對她們下點威風,她們不但偷懶,而且還看不起你。哪個打工妹敢對你頂嘴,你叫我去對付她,扣她的工錢,看她怎樣。你再這樣給她們偷懶,我叔叔也會罵我的。”孫麗芬說。
文蓮敏知道無法和車間主任解釋,只好說:“好!以後我告訴你哪個工人頑固不化,扣她的工資。”
爲了姐妹們,車間主任的批評,文蓮敏總是逆來順受。她曾經對姐妹們說,她要辭去組長的職務。姐妹們個個求她留下來,不要輕易地離開她們,除非孫麗芬把她炒魷魚。
“你不要走,蓮敏姐!”打工妹雷花跑過來抱着她,乞求說。
“你對我們生氣了,蓮敏姐?”打工妹田婷走過來拉着她的手,乞求的目光看着她。
這時,車間裡的打工妹都走來圍着她,要求她不要辭職。
“自從你當組長後,我們沒有被罵半聲,沒有被扣一分工資。每當我們錯了,你總是耐心地指教我們。你沒有像別的組長那樣,大聲地說,‘這一點都做不好,扣了你的工資。’我進過許多工廠打工,沒有遇到像你這樣好的組長。你是千萬個少女中最好的一個。組長姐姐,你罵我吧,我從來聽不到你的罵聲,卻時時看到你滿面笑容向着姐妹們。你的罵聲一定像父母教育的聲音。”田婷含着淚水說。
“田婷,你怎麼哭了?”文蓮敏激動地說,“傻妹妹!”
“車間主任罵了你吧,組長?”一個打工妹問。
“車間主任罵你不管好我們,讓我們偷懶?其實我們沒有偷懶過,我們都很認真地工作。”另一個打工妹說。
“蓮敏姐姐,罵我們吧!我們接受你的批評,努力改正錯誤,不再讓車間主任批評你!罵你!自從我們相識以來,我沒有聽到你對姐妹們罵一聲,連一聲大聲都沒有說。你的語言像太陽溫暖姐妹們的身體,你的聲音像優美的歌聲陶醉着姐妹們的耳朵,你的良言像甘雨滋潤着姐妹們乾燥的心靈。記得去年有一天,我頂着不舒服的身體來上班。你默默地走到我的身邊,用慈母慈祥的目光看着我,用純潔無瑕的手握着我的手,然後用母親關心的聲音說,‘雷花妹妹,你感到身體不舒服?’我點了點頭看着你。你說,‘你快去給醫生檢查,我替你做工。快去!不要去請假了,領導要罵就罵我。’”雷花含着淚水說,“我去檢查後,恰好孫麗芬來了。你又被孫麗芬批評了,她說我裝病,欺騙了你。你只是默默無語。你知道向孫麗芬解釋是無用的。因爲孫麗芬愛你,而我們部門的工作往往比其它部門做得又快又好,否則你早已被炒魷魚了。敏姐,我應該怎樣報答你?”
“我不需要報答。只要看到姐妹們快樂 ,我就高興了。”文蓮敏說,“人生最需要的是快樂,沒有快樂的人生是最不幸的人生。每個人生來都在追求快樂,獲得快樂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們都很高興、快樂。你走了,我們也許只有憤怒和憂愁。你不要離開我們好嗎?姐妹們真的不想離開你。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幾個打工妹同時說,“如果你要走,大家和你一起走,你到哪我們就到哪。”
“你們太天真了吧?”文蓮敏看着姐妹們,熱淚充滿了眼眶,她好激動姐妹們的熱愛,她真的捨不得姐妹們,把她們當作自己的同胞姐妹一般。
當她兄妹救胡思麗時,她的心裡充滿了陽光,走向請假之時,她卻猶豫不定。她默默地走入辦公室,不見孫麗芬,轉身出來,正好遇見孫麗芬,含笑說:“麗芬姐。”
“什麼事?到辦公室裡坐坐。”孫麗芬微笑說。
“謝謝!我沒空坐了……”文蓮敏說。
“沒空坐?今晚又不加班。去約會?”孫麗芬笑着說。
“姐姐別笑我,我和誰約會去?姐姐,我求你一件事,你答應我嗎?”文蓮敏笑嘻嘻地說。
“什麼事?”孫麗芬笑眯眯地問。
“你先答應我再說。”文蓮敏含笑說。
“你好古怪,什麼叫我先答應?借錢是不是?”孫麗芬微笑說。
“不是。”文蓮敏搖頭含笑說。
“借支?”孫麗芬笑了笑問。
“也不是。”文蓮敏說。
“除了請假外,我都答應你。因爲近期是趕緊要貨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許請假。這是我叔叔說的。除非是特殊情況外。”孫麗芬說。
文蓮敏看着孫麗芬,她知道請假沒有希望了。於是依舊心平氣靜地說:“我正是來向你請假。因爲有一個孤苦伶仃的受傷的無人照顧的打工妹正在醫院裡。那個可憐的打工妹……”
“我親愛的妹妹,你這樣可憐他人,有誰可憐你呢?算了,讓護士們照顧她吧,再見!”孫麗芬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走進辦公室。
文蓮敏呆呆地站着,看着工業區裡明亮的燈光,心裡亂如麻。樑潔一聲不響地走來拉她離開辦公室旁。夜空裡的星星被皎潔的月光遮蔽,皎潔的月光又被明亮的燈光照得若隱若現……
“怎麼辦?”樑潔憂心地問文蓮敏。
文蓮敏沒有回答,她沉思了良久,“我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我哥哥經常說,遇到事情要冷靜地思考,要研究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不要偏重於理論而輕視實驗,不要偏重於抽象的思維而懶去動手。如果沒有實驗,誰知道兩個大小不同的鐵球同時從高處落下而同時落地。如果沒有動手,誰知道打雷是雲層放電時發出的響聲。”
“現在只能去跟表哥商量,就別無選擇了。反正我倆是無法再去求車間主任了。求她也沒有用。夜很深了,我們快去見表哥,快去快回!”樑潔說。
文蓮敏默默無語,是不是再去求孫麗芬?她心裡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