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看到一則招聘信息。某個廠房招聘日工,計件工資,工資日結。
蕭瀟的腦海裡反應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天無絕人之路。
這是一家紙箱加工廠。這家工廠主要生產各種包裝紙箱。而他們日工所做的工作就是負責裝釘紙箱。裝釘一個紙箱兩毛錢。蕭瀟計算出要想掙到一百塊錢,她需要裝訂五百個紙箱。
蕭瀟開始工作。工作沒有任何難度,只要是有手有腳的人都會做。區別在於速度。動作麻利、幹活利索的掙得錢會多一些。而蕭瀟並非這一類人。
蕭瀟幹活的速度一般。照這樣的速度下去,瀟瀟幹一天最多掙四十塊錢。速度上贏不了別人,那就必須在時間上下功夫。中午,別的工人回家吃飯了,蕭瀟不回去。晚上別的工人回家了,蕭瀟就加班。蕭瀟從早上七點半去上班,直到晚上九點半纔回出租房。她掙了八十塊錢。蕭瀟花了兩塊錢買了三個饅頭和一包鹹菜,夠她吃兩頓了。
蕭瀟躺在牀上一動都不願意動,這一天的工作太累了。可是她不能睡,因爲她今天還沒有更新她的小說,還沒有寫日記,何況她今天有好多的話想寫在日記上。還有一件事情就是爲藍冰作詞。
蕭瀟十二點開始躺在牀上。他閉着眼睛,腦海裡閃現的全是藍冰唱歌的音律。那首曲子很輕鬆、很歡快、很悠揚,很動聽,就像風鈴一樣好聽悅耳。
蕭瀟要爲那麼美的旋律,作一首優美的歌詞。隨着旋律在腦海的浮動,一排排的詩詞在瀟瀟腦海裡涌現。
瀟瀟立即將腦海裡閃動的詩詞記錄下來。再不斷的篩選、修改。最終形成了一篇非常優美,華麗,輕鬆的歌詞。
蟲兒飛 鳥兒追
蝴蝶出雙入對
鴛鴦同去同歸
花兒香 蜂兒忙
梧桐最解相思味
柳兒倒影嬌姿美
天兒藍 雲兒清
三月春光好明媚
風兒吹 雲兒追
春色大好相思催
花兒豔 草兒青
笑唱情歌伊人陪
賞完遠山賞近水
吟吟詩 作作對
撥曲音符舉舉杯
花前月下相依偎
情兒濃 眼波飛
共享生活好滋味
夢裡輕唱世界真美
畫幅畫卷傾訴有你真美
你就是我濃濃的醉 甜甜的淚
瀟瀟開心地讀着自己的作品,眼神裡流露出些許的驕傲和自豪。他腦補着藍冰唱着自己的歌詞時的樣子,或許還會有許多人將它的歌詞抄錄下來。想到這裡,蕭瀟就會感覺很滿足。她渴望成爲一名作家。並不強求有很多人能夠記住她的筆名。她只是希望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存在一部屬於她的作品,她僅是渴望有人能夠走進她的內心世界,僅此而已。可是如此小小的要求,卻很難實現。在這個靠粉絲盈利的時代,一個新人很難立足。沒有粉絲、沒有盈利,你的作品就是無用的。只要它不能夠給網站盈利,那麼它就是劣質的。
蕭瀟在無數腦海翻涌中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就這樣蕭瀟在打工和寫作中,連續度過了三天。蕭瀟已經掙到了二百五十多塊錢。明天就到交房租的時間了。蕭瀟希望房主能夠晚上來收租金,這樣自己就可以多掙幾十塊錢。加上自己原本留有一百塊錢。就夠交房租了。還有一件令蕭瀟開心的事情,那就是明天就可以再次見到藍冰了。想到這裡,蕭瀟就會喜不自禁。明天傍晚,她會把自己作的歌詞交給藍冰。不知道藍冰會不會滿意。
可是,世事總是很難預料。一場意外,使她的預想破滅了。
蕭瀟在上班的途中目睹了一場車禍。衚衕和街道的拐角處,一輛黑車飛快的駛過,撞倒了騎自行車拐彎兒的中老年婦人。那輛黑車沒有車牌,此處也沒有攝像頭。黑車司機沒有逗留片刻,飛快地逃竄了。老婦人倒在地上,似乎失去了知覺。遠處五米開外,躺着那輛被撞壞的自行車。
街道上人來人往,目睹這場車禍的人有很多。可是他們並不願意出手相助。在他們的內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在不那麼瞭解傷者的情況下。誰願意冒着被敲詐的危險去多管閒事呢?
蕭瀟雖然看不慣這樣的行爲,可是她在被迫無奈。她現在連房租的錢都沒有湊齊。況且傍晚她還有約。晚上還要儘早趕回來交房租。她實在抽不開身。那一刻蕭瀟深深體會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蕭瀟也像其他人那樣裝作沒看見,迅速逃離了現場。可是她的愧疚、她的自責,把現實遮蓋了下來。蕭瀟安慰着自己,我就打個120電話,等她進了醫院,她的孩子到來的時候,我就立馬離開,不會耽誤很久的。
蕭瀟承受着路人質疑的眼光,撥通了120電話。並伴隨着救護車來到了醫院。
醫生質問蕭瀟:“你是傷者的親戚嗎?”
蕭瀟輕輕的搖了搖頭。
醫生簡短的說着:“患者腿部、腰部多處骨折,急需做手術。需要立即辦理住院手續。”
蕭瀟驚叫了出來,“可是,我沒有錢呀。你們先做手術,等他的親人到來時,再補交住院費,可以嗎?”
蕭瀟代替親人在手術單上籤了字。開始辦理住院手續。一整天,她都在醫院東奔西走,以至於她忘記了工作、房租,還有藍冰的事。
直到忙完的時候,蕭瀟纔想起來和藍冰的約定。藍冰此刻應該在等着自己吧。他一定認爲自己是個不講信用的人吧。不行,無論如何,她必須過去看看。
蕭瀟連忙詢問護士,“病者的家屬來了沒有?我有急事,必須出去一下。”
護士很爲難的說着:“病人的手機裡並沒有記錄任何親人的電話號碼。聯繫不上她的親人。”
蕭瀟目瞪口呆,疑惑的自言自語:“她不會沒有親人吧。這可怎麼辦纔好?”
護士安慰蕭瀟:“你不要着急,現在我們醫院正在聯合着警察想辦法,你需要到派出所,做一下筆錄。”
蕭瀟無奈的嘆息着自己的命運坎坷,或許自己和藍冰真的有緣無分。正事要緊,孰輕孰重,蕭瀟還是分得清的。
蕭瀟從派出所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那個婦人已經做完了手術。此時正躺在病房裡輸液。目前的狀況來說,手術比較順利。
蕭瀟坐在病牀前守護着陌生的老婦人。她拿出病人的手機,打開通訊錄,無奈的是,通訊錄裡空空如也。蕭瀟翻看了一下病人的通話記錄,通話記錄裡顯示着幾個不知名的電話號碼。蕭瀟想出了一個主意,她把手機拿到護士臺上,要求護士逐個撥打通話記錄的電話號碼。
蕭瀟太累了,趴在病牀前小憩。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推門的聲音將蕭瀟從夢中驚醒。蕭瀟責備自己,怎麼睡着了。她連忙看病人的吊瓶輸完沒有。還好,醒來的比較及時。這一瓶剛剛輸完。蕭瀟正要換吊瓶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傳過來,“我來吧!”
蕭瀟驚詫的轉過了身,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