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夏子柒即刻去裝水把那些白玫瑰插好。擺放在教壇上,讓教室增添了一抹亮色。
她在上面收拾這凌亂的書本,擦拭着上面的灰塵,一直就沒讓自己停下來過。似是在打掃,實質是宣泄。
張雅茜看她整理得差不多了,又再去擦窗子,她看不下去了,也等不了。她靜靜地走到她旁邊,將她叫停。
“柒柒,別打掃了,你又不是值日生。走吧,跟我到外面聊兩句。”張雅茜沉着臉,蹙着眉頭地說。
夏子柒見她那副失落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平時的張雅茜。
她着急地問到,“小茜,你怎麼了?有什麼要跟我說嗎?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張雅茜的目光有些閃躲,她沉默了片刻,才低聲地說:“你先跟我出來再說。”
夏子柒不解地看着她,跟着她走到外面清靜的走廊上,眼底掠過一抹複雜。
難道她是因爲那個謊?爲許斌抱不平的?再加上昨天在教室的事情,想必已經有人在嚼舌根。連冷冰銳的隨身之物都帶在身上了,許斌想不懷疑都不可能了。
她知道,張雅茜早上幫她或多或少都是因爲怕許斌不開心,過兩天他就生日了,想必是要來提醒她,暫時不要跟冷冰銳交往得太過明顯。
那個時候,夏子柒正因爲若蘭而感到鬱悶,也沒有去想過許斌會是怎樣的心情。但願他不要多想,相信她們的話吧!
然而,夏子柒這下子就爲難了,就算她刻意隱瞞,但是冷冰銳可不會配合。項鍊要帶着,還不能與許斌靠近,否則某人怕是會打翻醋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與他們兩個接觸,最好是可以避免他們兩個聚在一起。但是,在同一教室,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要怎麼避免?
她對張雅茜淡淡地說道:“小茜,你放心,我會等他生日過了之後纔跟他說清楚的。我也會注意一下,不讓他發生我跟銳之間的關係。”
她正琢磨着要怎麼隱瞞,卻見張雅茜一臉緊張。
張雅茜緘默地看着她,心裡很是複雜。
突然,張雅茜開口說話,但是,聲音很低,夏子柒根本聽不清楚,只見她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麼。
“小茜,你在嘀咕什麼?”夏子柒微微蹙眉地看着她。
張雅茜畏畏縮縮地瞥了她一眼,慢慢擡起頭來,“柒柒,我想你幫幫我。現在也就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夏子柒見她臉色沉重,想必是遇到了什麼大事,想要她幫忙,卻不敢驚動她。
夏子柒怒了,她死盯着張雅茜,不悅地說到:“有急事就即刻說出來,沒必要這樣畏畏縮縮的,還當不當我是朋友了?”
左右四顧,張雅茜將夏子柒拉了過去,低聲在她耳邊說到:“我昨天回家拿錢交學費,誰知道那些討債的又來了,他們將錢全部都拿走了,我現在連學費的錢都交不出。”
夏子柒的目光控制不住黯淡了起來,“別擔心,我跟你一起想辦法。”
張雅茜自嘲一笑,什麼姐妹?什麼閨蜜?想辦法?你,夏子柒,是冷冰銳的未婚妻,難道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嗎?
當天,夏子柒從冷冰銳的錢包裡面拿了錢陪張雅茜去購物的時候,別提有多闊,現在,居然用一句想辦法來打發她?
她冷笑出聲,“不用了,我怎麼敢麻煩你。”
然而,這一句話語音剛落,夏子柒立馬就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她肯定是誤會了。
她緊拉着張雅茜的手,“小茜,我雖然是冷冰銳的未婚妻,可是,我身上並沒有錢。我離開他,即刻就會打回原形,甚至,更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張雅茜哽咽了一下,充滿無奈,現在,除了指望夏子柒還能怎麼辦?
她苦笑道:“我也就只能求助於你了。”
夏子柒走近她,抱了一抱,安撫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我跟銳好好說說,他應該會給我的。”
張雅茜沉默了片刻,不忘提醒到:“柒柒,你不要把我家裡的情況告訴他,我不想讓大家看不起我。”
夏子柒看着她那樣倔強的脾氣,回想起自己,她只不過是比較幸運一些,得到了學校的獎學金。
她們雖然窮,但是也是有骨氣的,不能讓別人看不起。也不需要別人施捨。
想到這些,她的心裡堵得慌,一想到張雅茜的情況,她就很難受很難受。既然不能公平,用騙的也要把學費騙過來。
反正,這點小錢,對冷冰銳來說,不算什麼。
“好。我答應你,包在我身上。別不開心了。”夏子柒安穩到。
許斌一直遠遠地注意着夏子柒,將她們兩個在外面對話的全過程看在了眼裡。
他猜想,張雅茜必定是告訴了夏子柒他們之間的事情,想要破壞他們的關係。夏子柒不願,張雅茜就哀求,痛哭。看到夏子柒最後和張雅茜抱抱,想必她已經做出妥協。
這個卑鄙的女人,難怪,夏子柒最近對他那麼冷淡。他將這一切都怪到了張雅茜的頭上。
第一節課結束,下課鈴響過後,冷冰銳才揹着包,捧着一大沓文件出現。
他才踏進教室門口,看到講臺上的那些白玫瑰,眼睛眯了一下。瞬即,大步走向夏子柒,連東西都沒有放下。
他拍的一聲,將文件丟在夏子柒的桌子上,夏子柒心血少,被嚇得顫了一顫,疑惑地看着他。
冷冰銳低頭,不悅地問到:“你怎麼沒喊我起來?還有,那些花是怎麼回事?”
她回頭看了看大家的目光,尤其特別注意了一下許斌。冷冰銳隨着她的眼神看去,與許斌對視,兩人的視線即刻點燃,冒着火光,彷彿只有一觸碰,就會過火陣亡。
許斌死死地看着他們兩個,用眼神逼問,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冷冰銳居然當着大家的面問,夏子柒爲什麼不喊他起來?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夏子柒見情況不妙,恐怕瞞不住許斌了,“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她拉着冷冰銳的衣尾,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他會幫忙隱瞞嗎?她越來越用力,狠狠地拽住他的衣服,一鬆一緊地拉着。
此時,剛剛加入他們班的藍知畫走到了他們面前,“銳,你吃過早餐了嗎?你電話多少?要不我每天打電話喊你起牀吧?”
呀…呀…呀…好吧,藍小姐,你冷場了,也幫忙救了火。
夏子柒縮回手,牽強地拉了拉嘴角,“藍同學,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吧!大家纔剛剛認識,你的動機也太明顯了吧?這樣,誰還敢勞煩你啊?”
冷冰銳挑了挑眉,沒想到他還沒有開口拒絕,夏子柒就這麼着急地搶在前面了。他沒有說話,魅然一笑。
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加入,是歐陽鑫,“可不是嗎?我們都是正常的年輕才俊,要找也不找男同學啦!萬一別人誤會什麼了,那多麻煩?”
此男非彼藍,這句話充滿諷刺。加上大家的笑聲,藍知畫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懶得跟他爭。他們人多勢衆,她一個剛剛加入的新生,不易太過引人注目。
藍知畫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我保證,你明天不會遲到,用繩子綁我也得把你綁來。”夏子柒站起身,低聲在冷冰銳耳邊說。
冷冰銳笑了一笑,伸出兩指,在她的額頭戳了戳,“這次就算了。”
“還有,那些花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理就這麼處理,但是,你必須給我打理好。”夏子柒笑着說。
正在她知道冷冰銳氣消了,得意的時候,冷冰銳捏了捏她的鼻尖。
恩?夏子柒發出低吟,扭過頭掙開。
只聽到冷冰銳細聲溫柔地說到,“別得寸進尺了。”
這看似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但是,卻透着無比的寵溺。明明是警告的話,卻好像在告訴她,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會包容她。
看着冷冰銳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準備離開,夏子柒轉頭衝他做了個鬼臉。
而這些細小的動作,看得許斌火冒三丈。加上,一大早就聽到若蘭說,夏子柒帶着的是冷冰銳的項鍊。同學們在議論昨天夏子柒跟冷冰銳在教室的親密動作。還有,張雅茜對夏子柒的密語。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沒辦法冷靜下來。
他留意了一下冷冰銳的舉動,在與歐陽鑫交談,然後大步向夏子柒走了過去。
“柒柒,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問你。”
夏子柒皺眉,自然是知道許斌起了疑心,想必這個時候,冷冰銳也在關注着她。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啊?斌斌,你等一下,我先上個洗手間。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急。”
沒有等許斌開口,夏子柒就匆匆忙忙地離開。
借尿遁,這一次可以,兩次可以,但是,不能每次都這樣吧?得想個好辦法。
夏子柒找張雅茜商量到,“小茜,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許斌別來找我?我都不知道怎麼避他了。”
張雅茜想了想,“要不,你下課就去冷冰銳那邊吧,我看他對冷冰銳還是有些避忌的。而且,你也得幫我想想學費的問題,也得問冷冰銳要,不是嗎?”
聞言,夏子柒思考了片刻,直到上課鈴響起,她纔回答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