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眉頭微蹙了一下,看了看蘇晴,纔開口:“江依依小姐因爲個人原因並未到達法庭,所以沒法出庭。”
“哦?沒法出庭,那麼說這個證據還有待考證,我方提出檢驗錄像帶的正僞性,已經人物面目精密比照。”
查爾斯抓住證據緊咬不放。
蘇晴咬着下脣,瞪着查爾斯,又怒瞪了江若一眼,突然站了起來。
“我也是的當事人之一,我可以證明這個錄像帶的真實性,對方律師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蘇晴雖然作爲原告,但是她的證詞也很重要,所以提出異議也是情理之中。
查爾斯看向蘇晴:“那麼請問蘇晴小姐,請您能描述一下事發經過嗎?”
“好的,作爲沈氏集團的法律顧問,我在沈氏大廈出問題之初便擔任起監工之職,前往工地的機會十分的多。事發當天是因爲作爲沈氏大廈設計師的江若小姐的圖紙問題而停工,我到現場檢查,正好碰到江若小姐,因爲一時不忿說了一些過分的話,導致江若小姐情緒十分激動,後來江依依小姐來了,見我們在吵架,看不過眼幫了我幾句,江若突然拿起一個棒子打在我的頭上,再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過那個攝像機的位置我看到過,所以才知道的。”
蘇晴的論述很簡短,卻也將重點點出來,她自然不會託大,多說多錯,尤其是在這種遍地是偵探的法庭,分分鐘被拽出來語言漏洞也是有的。而她很自信,自己的論述可是經過多次推敲的。
“過分的話?是什麼過分的話呢?”
蘇晴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法官敲了敲錘子催促道:“請原告人配合,回答問題。”
“因爲江若小姐設計稿出問題,倒是停工造成沈氏很大的損失,我一時不忿纔出口責怪,語氣有些過激罷了。”
“據我所知蘇小姐並非沈氏股東,爲何會因爲沈氏損失如此激動呢?請蘇小姐說實話。”
蘇晴咬了咬下脣,一副認命的說:“是,我不僅僅是說了這些,江若小姐作爲沈氏大廈的設計師,卻借工作之便勾引沈氏總裁,我只是看不過眼。”
衆人再次譁然,看向江若的眼神都變了。
江若深吸幾口氣,開口:“胡說,當日我和蘇晴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而且江依依也不曾出現,而爭吵不可能沒有人聽到,但是當時我是和暗域的少董安少陽一起到現場的,還有沈氏的總裁沈辰,隨後趕到。至於勾引一說,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江若說完直勾勾的看着蘇晴,看着那張精緻的臉卻感覺格外的悲哀,卻不知道是悲哀蘇晴還是爲自己悲哀,心裡酸酸的。
蘇晴的眼睛也微微眯起,心裡的怒火涌起,都現在了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如此淡然,憑什麼她能獲得沈辰的青睞,他們纔是青梅竹馬的同學不是嗎,這個女人和他認識也不過幾個月而已啊,就連哥哥都對她那麼上心,嫉妒憤怒讓她徹底的陷入了魔障,順着那人鋪好的路一步一步的將江若送入自以爲的深淵,也將自己送了進去。
江若的淡定論述讓一些人的觀念頓時轉移,因爲語氣的頗爲自信堅定,人的潛意識的確是人云亦云,下意識去相信那個更爲堅定的人。
就在對方提出請出安少陽作證的時候查爾斯突然開口。
“法官,我提出休庭。”
查爾斯的突然休庭讓衆人詫異不已,江若也是。
幾分鐘後,坐在臨時關押室的江若垂着頭,全身的力氣彷彿都不見了。
“小若,安少陽和沈辰怕是不會來作證了,直到今天我都沒有見到他們。”查爾斯如是說道。
“直到今天,沒有見到他們?是什麼意思?”江若遲緩的將這些疑問問出。
“就是,他們……拒絕出庭。”
拒絕出庭。爲什麼拒絕?什麼理由拒絕?
“小若,你還好吧。”查爾斯擔憂的看着江若。
江若擡起頭,對他笑了笑:“沒事,查律師,謝謝你了,無論如何,你已經盡力了。”這一刻,江若突然間放棄了,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她的清白,證人不願出庭作證,而她的罪名肯定坐實了。
查爾斯突然激動的抓住她的手:“別這麼說,我肯定會幫你的,現在並不是最後的接過,只要可以證明那個視頻是否是真的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畢竟對方的當事人之一併未到場,現在等於是你們倆各執一詞罷了,對方比我們佔優勢的只是一個視頻而已。”
江若擡起看着查爾斯,他並非多麼的高大威武,反而讓她只覺得親切親近,但在此刻卻給了她無數的力量,讓她不至於無依無靠。
“謝謝你,查律師。”
查爾斯隔着桌子摸了摸江若的腦袋:“你看,我已經叫你小若了,你怎麼查律師查律師的叫呢,你可以叫我查哥哥啊。”
半開玩笑的話語果然讓江若破涕而笑,壓在心上的大石頭輕鬆了幾分。
再次開庭,因爲沈辰安少陽並未到場,現在只能等錄像的真僞結果。再次休庭,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江若一直垂着頭,腦海裡卻全是那人保證會保護自己的話語。
沈辰,這就是你的保護嗎?爲什麼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是真的愛我的嗎?我真的不知道了。委屈涌上心頭,或許自己就不應該有所期待吧。
而此刻陷入昏迷的沈辰突然感覺頭痛欲裂,抱着頭在單人牀上打滾,腦海中有個人流着淚一直質問他什麼,但是他總是聽不清楚,直到那人漸漸的被白霧包圍,漸漸的消失。
“別走。”嘶吼出一聲,他才徹底的睜開眼睛。
看着陌生的屋頂,是用最廉價的石灰粉刷出來的頂,而環顧了周圍一圈,是一個略帶些簡陋的單人間,身下的牀他微微一動便咯吱咯吱的響起來,他立刻坐起來,卻感覺有些頭暈,輔助一旁的桌子才穩住身子。
“哎呀,你醒了啊。”貝兒剛推開門就見睡在牀上的人醒了過來,立刻跑上前扶住他。絲毫沒有去注意沈辰已經借住桌子穩住了身體。
沈辰本就不喜歡陌生人的觸碰,下意識的躲開了貝
兒的手,冷漠的眸子看着她,貝兒感覺格外的侷促,急忙用話題岔開此刻的尷尬。
“那個,我發現你倒在郊區的草叢裡,發着高燒,就把你救回來了,呵呵。對了,這是退燒藥你快吃吧。”說着將白色的藥片遞給沈辰,沈辰蹙眉本不想接,但他此刻的熱度也清楚自己在發燒,就是再不習慣也不能和身體過不去啊。
接過貝兒遞過來的藥片他吃了下去,苦澀的味道蔓延到口腔的每一寸,這鑽心的苦讓他瞬間想起來,顧不得苦澀的味道啞着聲音問貝兒道:“現在幾點了?”
貝兒本來因爲沈辰沒有接過水杯而有些失望,但又聽這個男人用磁性又低沉的聲音和自己說話頓時盪漾了。
“那個,那個我去看看,你等我啊,等我啊。”強調了兩句就往外跑,去堂屋看時間。沒多久又分分火火的跑了來。
“現在下午六點了。”她氣喘吁吁的說。
沈辰驚訝的瞪大眼,顧不得身體的不適立刻起身往外走去,貝兒追上去。
“喂,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呢,你要去哪啊。”
看着外面廣闊一片卻沒有一輛車經過沈辰將目標看向貝兒。
“有車嗎?借我一輛車,我有急用。”
“車啊,我家只有我哥有車。”貝兒看着沈辰焦急的樣子有些不虞,這個男人,自己救他起來連聲謝謝都沒有,真過分。
沈辰立刻看向貝兒。
“那你哥呢?”
貝兒一下子撞進沈辰那黑如曜石的眸子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雙頰隱隱發燙,支支吾吾開口:“那個,我,我去找我哥,我找我哥。”
說完迷迷糊糊的轉身進了院子去找貝建。
等到沈辰窩在那充滿異味,連凳子都挖下去的皮卡車內臉色不是很好,一直陰沉沉的,若不是趕時間他覺得自己寧願現在讓人來接自己。
兩點鐘開庭,現在已經六點了,小若的事情到底是如何解決的?自己錯過了庭審,但是少陽應該沒錯過吧。
昨夜發生的事情他隱約記得,但是從對方的行爲來看並不想要他的命,否則直接將自己扔到護城河裡乾脆的很,但是卻只是把自己扔在郊外,很明顯會有人經過。
那麼只是想要攔住他,而攔住他會耽誤的唯一的事情便是小若的開庭了。
只是有人攔住自己,那會不會也有人攔住少陽呢?
剛纔借貝兒的手機將電話打給安少陽但卻一直沒有人接,不安的感覺越發的明顯起來。
貝建開車,貝兒和沈辰坐在後車座上,貝兒見沈辰時不時的蹙眉手癢癢的不行,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的眉頭揉開。
“那個,你心情不好嗎?老是蹙眉可不好。”貝兒開口和沈辰說話。
沈辰從深思中回過神,對着貝兒嗯了一身。
本以爲他不會理會的貝兒因爲沈辰的一絲關注開心極了,甜甜的笑了起來,但見沈辰又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沉思中也不敢打擾,自己一個人偷着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