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等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陪我過新婚夜好不好?”他要讓她成爲他真正的女人。
沈洛臉一紅,其實秦沐川這要求不過分,他們畢竟是夫妻,她總不能讓他一輩子當和尚吧,這也是早晚的事。但是雖然要求不過分,但是他這麼直接問就太過分了。這讓她怎麼回答,她說不好,顯得她太矯情了,她說好,又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沈洛正在琢磨怎麼回答才能讓雙方都滿意,但是秦沐川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按照他的想法,沈洛應該立即同意纔對。
“沈洛?”
“看心情吧!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我的原則只有三個字,看心情。”
秦沐川嘴角一抽,沒想到等了半天,就等來這麼一句不着調的話,“什麼叫看心情,今天你必須給我個準確答覆。”他也算看出來了,等她鬆口,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行使他做丈夫的權力呢。
沈洛臉更紅了,只想做一隻善良的魚,隨着潮汐去淺灘尋找屬於她的愛情,天亮之前在海灘擱淺並死去,糗死的!
“不回答?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想矇混過關?她那點小心思,他能看不出來。
沈洛一愣,默認?他倒是會說,不過默認就默認吧!
秦沐川見沈洛沒有反駁,高高興興的回了部隊。
秦沐川回到部隊,陳俊立即上前彙報工作,“隊長,各軍區選撥的人已經到了,就等你安排了!”
“多少人?”
“一百五。”
“一百五?這麼多,都自帶口糧了嗎?”
陳俊一愣,“沒!”不過陳俊瞬間便反應過來,隊長這是要開虐了!
不過他心裡有點不樂意,“隊長,上面這麼安排不合理,都上咱們這來拜師,以後不全成對手了!”
秦沐川臉色瞬間冷峻,“陳俊,我說你小子怎麼越活越回去了,當兵是爲了爭強好勝嗎?”
陳俊立即立正,“是,隊長,我錯了,國家要的是精良的隊伍,只有軍隊越來越強悍,國家才能無後顧之憂,才能在那些所謂的大國面前揚眉吐氣!”
秦沐川點了點頭,“我們軍人是國家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所以和平時期我們隱藏鋒芒,但是戰爭時期必須如出鞘的利劍!”
秦沐川看了一眼陳俊,又道:“我回來了,你回家探親吧,在家多待幾天!”
陳俊立即拒絕,“隊長,不着急,等訓練完我再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秦沐川眉毛一挑,“我看你是不放心沒樂子看吧!”陳俊掃了掃腦袋,嘿嘿笑了。
當然那些被送來受訓的學員兵們,還不知道他們將面臨的是什麼。
當天陳俊帶着學員兵們領了軍服,陳俊告訴大家,所有受訓人員,在受訓期間不得再穿戴軍銜,因爲以代號相稱,所以所有的人都是從零開始,也就是說,都是他的士兵。
大多數領到作訓服的人,都不太滿意,因爲他們發現那套作訓服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簡直普通得讓人沒情緒。
一名學員對27使了個眼色,27湊了過去。
學員故做神秘,說知道咱教官是幹什麼的嗎?
又有內參啊?幹什麼的?27問。
是在戰場上真殺過人的!
不會吧?自衛反擊戰的英雄今天都多大年紀啦?39暗暗地推算着。
不是反擊戰,是某戰場!你別問我,某,就是保密的意思。
39對27嘀咕道:你信他,你信他你就完了。
那個學員自然不服氣,他說有個爛俗的詞我不願意說,可以前的學員都這麼很沒創意地叫他。27終於忍不住了,他說叫他什麼?
魔鬼教官。魔鬼,就是訓練嚴苛,可怕的意思。
你好萊塢軍教片看多了吧?那種宣傳品很爛的。
39不欣賞這種沒創意的說法。
27卻琢磨進去了,他說他到底是誰啊?
39小聲道:你27號不知道他31號倒能知道了?他準告你兩字:保密。
果然,那學員朗朗地對27說道:保密。
天還未亮,黎明還未到來,突然,遠處一聲槍響,隨後是點射和連發,槍聲連成了一片,緊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暴風一般,中間間雜幾聲悶雷般的震爆。
85和86不約而同地一躍而起。他們來自一個機械化步兵團!
他們是被嚇醒的。他們從上鋪直接跳到了地上。
他們驚訝到甚至有些恐懼,盯着槍聲傳來的方向,此時的槍聲已經響得異常的熱鬧了,像除夕夜十二點後的那十分鐘。
86疑惑着這是怎麼回事?85也覺得疑惑,覺得不像打靶吧?這個說這什麼槍呀?這聲怎麼沒聽過。那個說這一陣打出去怎麼也得個十萬發子彈吧?
27算是被他們給折騰醒了,他沒好氣地揉揉眼睛,說打硬仗的步兵,難道你們還沒換九五嗎?你們用的是八一還是五六啊?
86老實,回答說八一槓。27說那難怪呢,用八一槓的部隊,今生也難這麼打槍了。人家這就是打個例行射擊,叫做吃早點,你們沒打過呀?
當然打過!我做機槍副射手的時候,一天就打四百發!85很自豪地說。
機槍纔打四百發?我們空降兵那塊是九五突擊步槍,每天早上就打六百發!打完了再去吃早飯!九五短突你們沒用過吧?
27來自空軍,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次是藍天驕子轉陸地之虎。
當然用過!85說。
沒用過。86老實地說道。
27當然要笑了,他說萬歲軍還在用八一槓?難怪叫萬歲軍呢。
萬歲軍,游擊戰時代的一個稱號。
86不服,他說全世界只有兩支部隊敢叫萬歲軍!這兩個字是靠硬仗打出來的!
27依然不顧86的心情,他說海灣、利比亞、巴拿馬,今天哪還有什麼硬仗可以打啊?今天的戰海空軍就解決了,陸軍就是個佔領作用。
86說:飛機會被擊落的,軍艦會沉下去,只有步兵,可以戰鬥到最後。
27一下愣了,不知道怎麼說。
86說,步兵是最古老也最永恆的,因爲他的武器最可靠,這武器就是他自己,所以步兵不準備打硬仗的話,就啥東西也不是。
27被完全噎住了,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85不想看到他們再繼續,他說別說了,85。一旁的39也笑着說老拓,不,27,我是贊同86的。你愛說現代戰例,越南、贖罪日哪一場不是硬仗?孟良崮怎麼啦?我這鐵了心的要當兵,就是看#中#國人民#解放#軍打的硬仗看了魔障。39笑着看86:步兵老大哥,坐,請坐,請上坐!
27嘀咕,萬歲軍怎麼了,萬歲軍不是還拿着八一槓!
39覺得27有點過,便說八一槓怎麼啦?可靠性可比AK47,精確度超過M16,你到底是跟八一槓過不去,還是跟萬歲軍過不去啊?
27感覺到了39的心思,他說我一說話你就來嗆,你幹嘛跟我過不去呀?39說萬歲軍怎麼啦?我就恨不得我現在有一百歲的年紀,二十歲的身體!一百年的閱歷加上一個從二十歲開始的人生,這就叫萬歲軍了!
39的話語永遠半真半假,27也沒太當真,他說沒天理了,以前都說秀才怕遇上兵,現在當兵的就怕遇上秀才!
ωωω ●тTk дn ●C〇
樓下的哨聲忽然尖利地吹響了。
隨後是陳俊冷酷的喝令聲:緊急集合!
85和86兩下就穿好了衣服,不可謂不迅速。
39說27,清早拌嘴至少有一個好處,可以保持頭腦清醒。
27卻哼了一聲,說就一個好處,咱第一個看那某戰場上殺過人的某教官是個啥麼樣子!說話的時候,85和86已經裝束停當,拉門跑了出去。27和39,上衣還根本沒上身,更別說武裝帶了。
兩人都愣住了。27忽然笑了:這就叫萬歲軍。
85和86是第一對衝下樓的,周圍還是一片夜色,最奇怪的是一個人也沒有,連哨兵和剛纔吹哨的陳俊也沒有。多年來已經養成習慣了,兩人立正站着。
往下的人基本速度等齊,絡繹不絕地衝了下來,大家自行地開始列隊。仍是一片空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這支剛集合的隊伍已經有點鬆動,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27張望着:剛纔那集合哨吹的是咱們嗎?
是咱們。喊話的就是那個冷麪殺手。
就是那透心涼透骨寒的聲音。
沒人啊?怎麼沒人啊?
開玩笑吧?
誰開這種沒品的玩笑?這是軍隊,你當你還在念大一呢?
隊伍的嗡翁聲越來越大,連85也已經開始東張西望了。
只有86筆挺地站着。
學員們還在聊着:
我看你昨天穿着陸戰服,你是陸戰吧?
衛戍,地方保密。你哪?
特種警偵,我也是不該說的絕不說,氣死你……
交頭接耳得正是熱鬧,一個人影慢吞吞地從樹叢後踱了出來,那是秦沐川,衆人訝然中都沉默下來,顯然秦沐川已經在樹叢後呆了很久了。
各位聊得好嗎?我也來個介紹,我叫秦沐川,是你們的教官。我很遺憾地通知你們,今天這第一道考題,絕大部分人過不了關。
86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原來教官就是他,他還記得上次翻車的事。
陳俊拿着記分冊出來,站在秦沐川的身邊。
秦沐川宣佈:每人倒扣兩分……
陳俊流利地在記分冊上一一地打叉。
86表現不錯,不扣分。85東張西望,扣一分。
秦沐川看看這支沉默的隊伍,說:100分制,扣完分淘汰走人。這兩分本來是想送給大家做見面禮的,隊列中不得交頭接耳,應該是從新兵連就學會的事情。
一隊人,一個個腮幫子咬得繃出了咬肌。
隨後,陳俊宣佈往後的訓練日程:
早中晚十公里負重越野各一次,早晚俯臥撐、引體向上、仰臥起坐、貼牆深蹲各一百個,早晚四百米越障、徒手攀援各一次,全部項目要求全負重高於二十五公斤,全部項目要求在用餐時間前做完,因爲,不能影響每天的正常課目訓練。
陳俊說完,秦沐川宣佈:現在開始我們的第一天吧!
這支怒氣沖天的隊伍跟着他跑了起來。
跟上我!跟上我!在我後邊的全部倒扣五分!
秦沐川不時地回頭喊着。
這支隊伍三個月的磨難就這樣開始了。
他們經常剛剛解下背上那要命的揹包,就靠在了一張張課桌的旁邊,接着聽教官講課。
他們的座位前,總有一灘汗水在不停地流。
而且,每天課後作業的成績,也會記入總分。
慢慢地,一屋子的學員最後連憤怒的力氣都沒了,他們只是無力地看着秦沐川。
有人在暗暗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有人在狠狠地擰着自己的人中。
累是你們自己的事,課,是你們不能不聽的。這是秦沐川說的。
一個星期的時間漫長得就像一年,但沒有一個人放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星期天的休息,那可以補充消耗殆盡的體力,迎接下一個星期。
天色依然如墨,與其說是凌晨不如說還是夜晚。
夜裡,一回到宿舍,27被重重地砸在自己的牀上。39也是。
但27有點同情那兩位士官上鋪時的艱難。
86,我們還是換個鋪吧?39對86無力地擡擡手。
謝謝,不用。86回答道。
我擔心你們還有沒有力氣爬得上去。27呻吟着。
86把着上鋪做了幾個引體向上,一翻,翻了上去。
幾年來,他每天都是這樣上牀。
85也一樣地上去了,雖然有點難。
驚奇佔滿了27的臉,他說你們還是人嗎?
39說看看戰例吧,萬歲軍就是耐力驚人,敵強越強,越打越橫。不過我真想知道你們這份耐力是從哪來的?
86不以爲奇,他說我覺得所有的步兵都是這樣的。
你問他等於白問,他說了也等於白說。27顯得有氣無力,他說好在明天休息,今天我一定要脫光了衣服睡覺。轉眼間他把自己脫得只剩個褲頭。
是啊,好在明天休息,要沒有這個明天,我今天就得搖白旗投降。熬了一個星期,39也深有同感。
熄燈號吹響了。
27轉眼就打起了鼾來。
只有秦沐川和陳俊沒睡,他們在樓下看着他們,看着那些漆黑的宿舍。
夜已經越來越深了,也許已經凌晨,但天是黑的。
他們倆在按計劃實施着自己的工作。
陳俊問:現在嗎?
秦沐川說: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