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有些斑駁的兩扇鐵門,院子裡的花草修剪整齊,但是遮不住的是那一片蕭條。房間裡的中式紅木傢俱已經蒙了一層灰,老式落地鍾已經停擺,楊紫衣輕嘆一聲,放下行李箱開始打掃。
廖瑾瑜有些擔憂,這裡有些偏僻,她一個人住,他總是覺得不妥,但無論怎樣勸說讓她回到廖家去住,楊紫衣卻主意已定,斷然拒絕。無奈之下,他說安排家裡信得過的傭人來這裡照顧她,她只是淺然一笑,仍舊搖頭。
“我讓你親自開車送我,把司機都打發走,你應該知道姐的意思。傭人不需要了,我一個人這麼多年習慣了,放心不會有事兒的!”
廖瑾瑜不再多說什麼,幫着楊紫衣簡單的收拾完畢就離開了,一上車,就掛上藍牙耳機,撥了電話,從濱城調配了幾個保鏢過來,一來表姐這裡確實需要有人暗中保護,二來調查徐沐微老公的事情他也需要人手。
等一切安排就緒,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廖美莎並沒有在家,問了傭人才知道,說是跟煙雨小姐出去了,晚飯不回來吃。
廖瑾瑜有點納悶,徐煙雨回來好幾天了,居然一次沒有出現在廖家,而是經常約姑姑出去,這是什麼情況?
經過上次的事情,他纔不信徐煙雨真的放下了所有。可是濱城那邊這些天傳來的消息一切安好,何玖珊身邊並沒有出現什麼不正常的情況。徐蓮也很老實,除了有必要的工作需要電話請示,基本上都是發郵件給他,更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爲。越是這樣,廖瑾瑜卻越有些擔心。
不過再擔心他也只能靜觀其變,按兵不動,悄悄關注着徐煙雨的一舉一動,只要她不去騷擾何玖珊,他就不會對她怎樣,這是他的原則。
吃過晚飯,廖瑾瑜窩在書房裡跟何玖珊沒完沒了的煲電話粥,說着那些不要臉的帶顏色的話,調戲着他的小玖兒。又快一週沒有見到她了,雖然每天都會打很多個電話或者視頻,他依舊很想她,尤其今天,他的思念更盛了些。
只是沒眼色的盛少不合時宜的推開了書房的門,瞥了一眼面色焦急的表弟,他無奈的跟她說了拜拜,沒好氣的問盛希傑:“什麼事兒?”
“我剛問悶瓜進展如何,他說已經把那個男人的資料全部盜了出來,以及那個人私人電腦裡的一些存檔照片什麼的,全部發你郵箱了,讓我自己看!快點,收郵件!”
廖瑾瑜也來了精神,手握着鼠標,點開郵箱,從十幾封未讀裡找到嚴峰的名字,點了進去!果然內容信息量很大。
這個男人的生平還真不平常,原本他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四歲的時候突然走失,被人販子賣給了一對沒有兒女的夫妻。
貧賤夫妻百事哀,加之這對夫妻性格均是暴虐,吵架是家常便飯,全武行幾乎天天上演,他當然也沒能倖免的被養父母經常暴打。無疑,他的童年很不幸,同樣不幸的還有他的少年時光。
經濟拮据的養父母對他讀書這件事很不支持,但他卻披荊斬棘,一路成爲同學中的佼佼者,成績優異。但這並沒有改變他的命運,十六歲,他不得不輟學打工,雖然不再讀書,但也算是脫離苦海,至少有了自由。
十八歲,他憑着兒時那並不清晰的零星記憶輾轉來到C市,並不是期待找到親生父母,而是冥冥中的一種念想。
不久他認識了跟自己同歲的瑛子,她的父母均已過世,一個人打工很是心酸,或許同是天涯淪落人吧,兩個人有不少共同話題的,漸漸情愫暗生,互許終生。
他仗着年輕,有一副好的身體,什麼活都接,拼命的掙錢。有了些積蓄後,他恢復了學業,那一年他年滿二十。因爲要上學,打工的時間受到了限制,而兩個人的感情正是如膠似漆的階段,瑛子默默的付出,一個人掙錢供他讀書。他發誓將來一定要給她美好的生活,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兩個人住在廉價租來的平房裡,雖然清苦但很快樂。二十四歲,他學業有成,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但收入依然只夠維持兩個人的溫飽,想要他們期待的美好那是天方夜譚。只不過換了一間居住環境稍好些的出租房,雖然沒領證,但是以夫妻的身份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