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市的何玖珊,沒想到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碰到了陳澤。
轉身要逃的想法還沒有實施,就對上了陳澤望過來的含着一襲驚喜視線,
“玖珊,這麼巧!”
何玖珊心裡偷笑,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專程來等的,居然還佯裝巧遇。但是想歸想,她並沒有揭穿,淺淺的笑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一句簡單的話讓陳澤那帥氣的臉頰上泛起了一片紅。
“別忘了我是警察,如果想盡心去查一個人的下落並不難!”
“也是,我怎麼把這個忘了呢?”
“你還好吧?”陳澤弱弱的問了一句,確實,他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但是見了面他卻顯得侷促了。
何玖珊細心的發現,陳澤的鼻子凍得有些發紅,手指也是紅的,他一定等了很久!
“上去聊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何玖珊依舊淺笑着,“還沒吃飯吧?我比較懶,又不喜歡做飯,所以,都是些即食的食物,速凍餃子行嗎?”
“行,我不挑食!”陳澤倒沒客氣,何玖珊心裡哀嚎,你一個大男人還不得報銷我三天的餃子啊!不過何小姐再怎麼吝嗇,面子還是有的,拿了鍋,接上水,放在煤氣竈上,打開火,等着開鍋下餃子。
“是過來辦案子嗎?”沒話聊總是讓氣氛變的有些尷尬,所以她搜腸刮肚的找了這麼一個話題。
“不是,我倒休了假期,特意來看你!”
何玖珊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幹嘛要問這個呢!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又找了一個話題,
“雅瑩最近可好!”她覺得這句話一定沒問題,更何況,她確實挺想問問濱城的朋友們的。自從離開了,她就阻斷了和那裡相關的一切。其實她也很想念她們,尤其是袁燕,她的寶寶也有一歲了吧。還有袁爸袁媽,不知道身體可好。
小魚兒倒是來看過她幾次,也會經常通電話,但是她生活的那個圈子又怎麼知道袁燕她們如何,何玖珊也從來沒問過。她跟小魚兒現在的關係倒是很好,但僅限於閒聊,她明白人家也是有意避開自己不想涉及的話題。
“挺好的,袁燕生了個兒子,跟她一樣好動!陳澤說。
“呵呵,幸虧是個兒子,要是女兒也得被燕子帶成假小子!”
說着話,餃子已經煮好了,何玖珊拿了盤子盛出來,“吃吧,要醋嗎?”
“嗯,來點!”陳澤也不客氣,開始動筷子,“我還真是餓了,這餃子味道不錯!”
“我可是試吃了好幾個牌子才找到正宗的味道呢!”
一句不經意的閒聊卻讓陳澤心痛的起來,“玖珊,對不起,你出車禍的那會兒,我不知道。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時候,我卻沒有在你身邊!”
“不是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何玖珊依然淺笑,曾經的傷痛並沒有痊癒,只是她學會了僞裝。
“我們在郊外遇襲的案子破了!”
“是嗎!那可是好!”何玖珊裝出了些許興奮,其實她已經無所謂了,曾經的一切她不想提及。
但是陳澤並沒有發現,繼續說,“是徐煙雨買通了人想綁架你,卻沒想到我是個警察會些功夫,才失手的!”
聽到徐煙雨的名字,何玖珊的心裡刺痛了一下,不是很痛,但卻絲絲入扣般的,讓這份痛綿延不散。
“徐煙雨已經被抓起來了,不僅是這一件事兒,你的車禍也是她刻意製造的。還有,好像涉及到販賣人口,具體的我不清楚,經手的是C市警方,我只是聽說一個大概。”
“哦!”除了這個字,何玖珊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徐煙雨被抓了,那麼廖瑾瑜呢?他不是跟她訂婚了麼,已經一年半都多了,他們有沒有結婚?還有他知道徐煙雨想置她於死地的時候,他會怎麼做怎麼想?腦子裡有點亂,但是臉色卻保持着平靜,陳澤有些不解,“你怎麼是這種反應,難道對她所做一切不惱怒嗎?”
“惱有什麼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說她不是已經被抓了嗎!如你所說,她犯的案子不是一起,想來不會輕判,不過這一切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再怎麼會掩飾,她也纔不過是二十二歲的小女生,言語之間還是暴露自己的一些心態。
陳澤畢竟還有點少不經事,總是後知後覺,此刻他依舊沒有留意到何玖珊語言上的措辭。
“具體怎麼判現在還沒有定論,聽說她保外就醫,現在在c市的精神病院,好像是說精神上有很嚴重的問題。”
“呵!”何玖珊想,真的有問題,還是有人以這個理由爲她脫罪?徐煙雨的父親是廖瑾瑜母親的救命恩人,廖家的人怎麼可能會讓她鋃鐺入獄呢!他們必定會保她的,別說她何玖珊沒死,就是當時死了也無非是賤命一條,跟那個尊貴的大小姐怎麼比?
但是,她相信這一定不是廖瑾瑜的意思,只不過他會不管不問不干涉。確實,何玖珊的確夠了解廖瑾瑜,他年前就聽到了風聲。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雲霓是何玖珊的母親,他猜這一定是父親和徐煙雨的交易,他在冷眼旁觀,等着看下文。而現在,他卻是無心過問。但是,不管是精神病院還是監獄對徐煙雨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他最終不會放過她,該她償還的必要償還,誰保她也沒有用。
陳澤終於發現何玖珊對這些話題都不怎麼感興趣,他猜她一定是對那個人已經死心了,所以纔會不關心以往的事情。
氣氛有些尷尬,吃過飯,待了一會兒,陳澤就告辭了,臨走前,他說,“玖珊,我有時間會再來看你的!”
何玖珊,“我很好,不用惦記!哦,對了,濱城那邊替我保密吧,雅瑩和燕子,千萬別告訴她們!”
“好!”
何玖珊又恢復了兩點一線的生活,不過她比年前可是忙碌了很多,自從上次客戶在她跟的圖樣中選了她的之後,在圈子裡算是有了點小名氣,很多客戶點名道姓的指定她來設計。對此,何小姐並沒有沾沾自喜,她很清楚,人家找她無非是她的設計收費標準很低,又有的指導,大家落個實惠罷了。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也需要着手畢業論文和畢業設計了,她忙的不亦樂乎,通宵熬夜成了這段時間的家常便飯。
相比較而言,廖先生的生活就顯得有些無趣了。除了工作,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一個人冥想。唯一快樂的時光,就是晚上陪着二寶的那點時間。
沒了徐煙雨那個生厭的人,爲了照顧二寶,他已經搬回了別墅。當然那本婚紗照也隨着他一起搬了回來,這本相冊是他聊以安慰自己的法寶。
某日,廖先生正看着相冊首頁上的照片發呆,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二寶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過來,伸着小胖手的手指,指着照片上的何玖珊問:“爸爸,你總是看這個女人,她是媽媽嗎?”
廖瑾瑜擡眸,正對上兒子那雙毛茸茸的大眼睛,漆黑的瞳孔閃爍着無邪的光芒,白皙的小臉紅彤彤的,還有一絲狡猾的壞笑。二寶說話已經很清晰了,表達能力很強,也很聰明,廖瑾瑜覺得兒子這一點遺傳了他的基因。
“你覺得她是媽媽?”
“當然就是媽媽啊!真笨!” 二寶說完,撇着兩條小蘿蔔腿朝餐廳跑去,“孫姨,蝦餃好了沒,我餓死了!”
蝦餃,呵呵,二寶居然跟他的小玖兒一樣,就喜歡吃孫姐做的蝦餃。看着兒子撅着小屁股跑走,廖瑾瑜長嘆,他也想讓她做二寶的媽媽,只是........
擡頭望向窗外,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又是一年的清明,或許他該回一趟c市了,去奶奶和母親的墳前拜祭,順便跟英年早逝,帶了一身遺憾而去的母親傾訴自己的心聲。
更何況姑姑已經來了好幾次電話,說什麼太爺爺想二寶了。廖瑾瑜暗笑,無非是姑姑自己想,卻打着爺爺的幌子。
自從徐煙雨的事情東窗事發,姑姑便安耽了,再也沒有跟他提過他的婚事。不僅如此,她的脾氣也不似以前那麼囂張了,而且重來沒有去看守所探視過徐煙雨一次。廖瑾瑜想,姑姑一定是害怕了,徐煙雨的行爲跟她當年如出一轍,都是買兇殺人,只是方法不一樣。更何況徐煙雨是殺人未遂,但是姑姑卻認爲當年她讓人放的那一把火,可是兩條人命沒了。
事實上也正如廖瑾瑜猜測的一樣,那天看到徐煙雨被帶走之後,廖美莎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後來廖凱把她叫進了書房,將徐煙雨的所作所爲告知於她,更是叮囑她不要再添亂,當然字裡行間也暗示她,當年她做的事情要不是家裡及時出面處理了現場,結果可能跟徐煙雨一樣或者還不如她,該怎麼做她應該很清楚,不要沒事找事兒添亂了。
自此之後,廖美莎再次被噩夢侵襲,經常夜半三更,夢到找她索命的一大一小兩個女鬼。再加上更年期,抑鬱和自閉的傾向也越來越明顯,只有二寶在的時候,她纔會開朗些。
但自那之後,她跟廖瑾瑜說話都變的很謹慎,即便想二寶了,也從來不說是自己的想法,只是打着爺爺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