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但是她仔細想了想,立即搖頭,道:“不可能!秦家不會有問題,一定是洛家老宅的下人們有問題!”
洛天凌面色一沉,隨後溫和地問:“玖玖,你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秦玖玖迎上洛天凌這一雙漆黑如永夜般深邃的眸光。
掙扎着,糾結着。
她小聲道:“因爲,秦家的父母尚且不知道我是重生的!
可是我是重生這件事情,只在洛家老宅裡跟大家談論過,在秦家,我們刻意避免,沒有任何人知道、也從未提及。
可是,前陣子有個姑娘冒充我身體原來的主人,瑾容說她是假的,是間諜,還把她送來首都安全局了。
所以,如果真有間諜潛伏在秦家,是不可能獲取到我是重生的消息的。
但是又說我感染這樣的病毒不是一天兩天,那隻能說明,這是兩撥人對我下的手!”
珠珠捂住了嘴巴,驚訝地望着她。
而後趕緊拍了拍她的肩:“不怕,沒事的,沒事的。”
天凌也是沉吟了兩秒,對着流光道:“先給她治療,確保母子平安!”
“這個我肯定是做不到了。”流光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他哀怨地看了天凌一眼,彷彿天凌是在爲難他:“她不可能母子平安!”
秦玖玖面色當場煞白一片!
衆人緊跟着把心提起來!
流光又道:“我會讓她母女平安!”
萬籟俱寂。
而後,秦玖玖撲哧一笑。
她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撫上小腹,原來這裡頭真是個小郡主呀,瑾容一直想要個姑娘,這會兒真的有了,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高興地瘋掉的!
天凌夫婦也呵呵笑出聲。
卻都無奈地瞧着流光,那眼神又愛又恨,卻依舊滿是寵溺。
秦玖玖被安置在主樓二樓的一個小套房裡。
她孑然一身而來,珠珠找了自己沒穿過的新衣服給她暫且換上,倪夕玥也送了嶄新的孕婦裝過來,送到了幻天閣的門口,讓人送進去給秦玖玖。
她喚了睡衣躺在牀上,流光認真給她施針。
就是一日三頓要喝的湯藥,都是流光自己細細研磨、親手熬製,不敢假手於他人。
怎麼說呢,秦玖玖當初腦子裡有血塊的時候,就是流光施針幫忙的,他也算是陪着她度過了最痛苦的時候,也見證過她如何一步步掙扎着走出來。
所以在心裡,他對秦玖玖總有一份責任,覺得一日是他的病人,便一生都是他的病人。
“小王妃安心,只要你配合我的治療,最快十日,便可以康復。”
“多謝藥醫大人。”
*
瑾容抵達機場準備返航,晏北的車子一直追到了停機坪。
望着多年不見的晏北,瑾容心中也是感慨萬千:“晏北伯伯!”
晏北將一個小包遞給他,道:“藥醫大人讓我立即給你送過來的,小王爺快去吧,不要擔心別的,小王府在幻天閣會享受到最好的照顧。我過來的時候,藥醫已經在給她看診了。”
瑾容握緊手中的布包,點了頭:“多謝!”
風塵僕僕,他一路爲了家人而奔波萬里,爲了愛人而顛沛流離,爲了兄弟跟心中的情意而義無反顧。
想到北宮宸危機尚未解除,瑾容兒時的記憶之門打開,鬧鬧哥時時刻刻將他護在懷中的畫面涌上心頭。
坐在機艙裡,他將流光給他的藥從布袋中拿出來看。
幾個小瓶子顏色各不同,但是上面都寫了字,字跡特別醜,卻依舊能夠辨認。
催眠丹,癢癢粉,痿元丸,解毒丸。
這四種裡面,瑾容之前用過的解毒丸,流光這次給足了他滿滿一瓶,目測二十粒。
至於萎元丸,不用問就知道是男人用的。
只是不知道藥效有多久?
想起北宮絕色眯眯盯着醒汐的嘴臉,當下,瑾容已經有了主意!
有了流光的這些藥丸,他更覺心中安穩、如虎添翼!
*
睿親王府的主殿,空空蕩蕩。
樂莘從瑾兮的房間裡出來,便一直在廊上站着,望着窗外的枯黃落葉。
起初他也覺得,她當郡王妃是最好的選擇。
尤其北宮熠那麼喜歡她,對她又好,她自己也喜歡上了北宮熠。
樂莘也沒有什麼想法,從一開始將她當妹妹看待,再到看見她跟別人在一起時候心裡瑟瑟的,這滋味只有自己受着。
他也曾經問自己,爲什麼那麼多年都不接受欽菲呢?
經過欽菲後來答應聯姻的事情之後,他漸漸明白了,他把她當妹妹是他以爲,他總覺得跟她在一起就像對不起樂薇一樣,畢竟是一直當妹妹的人,怎能如戀人般相處?怎麼擁抱她?親吻她?
他不能接受她,因爲他沒有自信能給她最好的幸福。
見不得她因爲後來分手而哭,也不忍心讓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罪,他明白他性格中的大男子主義,會讓深愛他的姑娘受傷。
而他跟別的女人談戀愛,比如追求白語依,他覺得沒有負擔,他對待白語依不會像對待欽菲這樣謹慎、謹慎、再謹慎,他會想着合則來不合則去,分手的男女多的是。
尤其欽菲那樣的姑娘,出得廳堂戰過沙場,他在她面前有小小的自卑。
他以爲她不值得跟並不完美的自己在一起,自己也無法承擔她這樣的姑娘的一生幸福,卻忽略了其實在她的眼中,她最好的幸福便是她的樂莘哥哥。
再來這裡,他親眼看見了這裡的兇險。
樂莘確定北宮熠對欽菲是另有所圖,也確定欽菲嫁給北宮熠並不單純。
但是他無法開口。
他認真分析,徹夜無眠。
他想着北宮宸那雙像極了鬧鬧哥的眼睛,想着醒汐不顧一切要答應聯姻,想着北宮熠對欽菲的愛情這般突然、而欽菲要嫁給北宮熠的這件事情也如此突然。
他懂了。
可是他能做什麼?
欽菲提着行李箱從房間出來,剛好就看見樂莘站在廊上。
她愣了一下。
她要搬去副樓與北宮熠的新婚套房了。
樂莘聽見聲音,微微轉身,面無表情地從她面前走過去。
外人看來,他就是路過。
只有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