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電話中陷入,一陣短暫的寂靜,幾秒鐘的時間,葉寧情緒起伏,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突然了。
“原因!”
江北迅速答道;“我們發現她屍體的時候,身上都有異味了,下體被利器傷過,留下了大量的液體。”
“生前遭到了侮辱,應該是被輪/奸致死!”
“李家的人,逃到燕京後,生活並不如意,部分資產,被燕京那位龍王侵吞,過着飢不擇食的日子。”
“爲了活下去,李家的人,逼着李韻,去做那種下賤的勾當,不把她當人看,李韻的父母上個月,因爲車禍去世了。”
“現在的李家,成爲了燕京龍王,手底下的打工人,和奴隸沒區別,連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都無法解決。”
“只是可惜了,李韻這個丫頭,花季的年齡,就香消玉殞,慘遭不測,而李家的人,如此心腸狠毒,都沒有給她收屍。”
葉寧,冷冰冰的開口;“把她的遺體保存好,調查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無論牽扯到誰都給我把名單列出來!”
“一個都不要放過!”
“是!”
江北點頭,等戰神掛斷電話後,立刻開始着手安排,讓下面的士兵,把李韻的遺體,放上了車子。
待車子走後,繁華的街道角落處,一個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的女人出現,她的眼角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然後走到路邊,上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裡,一身軍裝的江北,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最近幾日,他的確很忙,一直在秘密再燕京活動。
“北哥,後面有車跟着!”
副駕駛上,一個板寸青年,看了眼後視鏡。
江北聞言,睜開眼睛,說道;“不用管,當做沒看到,一個小角色而已,還不值得,我們興師動衆。”
“得令!”
……
葉寧走出廁所,看到岳母,還在安靜的織毛衣,他沒有上去打擾,看了眼時間,發現快到點了。
該準備去接,煙兒放學了。
看着岳母,神情專注,葉寧悄無聲息,離開了紫苑別墅,通知了韓影一聲,然後去了幼兒園。
光明幼兒園,距離紫苑別墅,不是很遠,就隔着一條街的距離,所以葉寧沒有驅車,而是走着去的。
到幼兒園的時候,正好趕上放學,把煙兒接到後,葉寧拉着她的小手,漫步在路上,詢問她的學習情況,以及在班級,有沒有被欺負等等。
煙兒,天真無邪,笑容燦爛,蹦蹦跳跳的,表示自己,沒有被欺負,和班級裡的小朋友都很友好。
她和葉寧,訴說着幼兒園的趣事,聲音純真,看着路邊,賣糖葫蘆的大爺,煙兒眼巴巴的望着,小臉稚嫩,停了下來。
“哥哥,我要吃糖葫蘆!”
“你不怕牙疼嘛?”
葉寧,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瑩白的小臉,非常寵溺,把她抱了起來,走到賣糖葫蘆老大爺面前買了一串。
“大爺,多少錢一串?”
“兩元一串。”
“五元兩串。”
老大爺,騎着破舊的自行車,頭也不擡答道。
“來兩串。”
葉寧說道,然後拿出手機就要掃碼,但是他發現,大爺沒有掛着收款碼,只能默默的掏出現金。
“給。”
大爺把糖葫蘆包好,接過了葉寧的五元錢。
“是您?!”
看到大爺的面容後,葉寧瞳孔微縮,認出了老大爺,眼前的人,竟然是那個賣煎餅的老大爺。
只不過,大爺戴着帽子,帽檐壓的很低,一隻眼睛瞎了,還纏着繃帶,葉寧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來。
“你是……那位小哥?”
老大爺,遲疑的盯着葉寧,略顯茫然,但很快就想起來了,在江陵青年夜店時,兩人曾見過面。
葉寧把煙兒放下,然後給她一串糖葫蘆,溺愛的捏了捏,煙兒稚嫩的小臉,然後拉住她的一隻小手。
“大爺眼睛,是怎麼回事?”
“出了點事故。”
“不過沒什麼大礙,現在已經好多了。”
老大爺,慈祥一笑,把五元紙幣,裝進了兜裡,粗糙的手掌上,都是老繭,虎口都裂開了許多。
葉寧,眯起眼睛,這老大爺的手,看起來不簡單,像是一雙殺人的手,而且似乎身手不一般。
“小哥最近可好?”
老大爺,笑呵呵的問道。
葉寧答道;“生活還算可以,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你,真是有緣分,這次大爺,能把上回沒講完的故事,接着講完嗎?”
“我很期待下面的內容。”
“如果小哥,有足夠的時間,我可以接着講,故事的大結局,並不美好,也許會讓你失望。”
大爺,淡淡的說道。
“無妨。”
“我只想知道結果。”
葉寧微微一笑。
隨後葉寧帶着煙兒,和老大爺來到,街道的安靜之處,兩人坐了下來,煙兒坐在了葉寧大腿上,吃着糖葫蘆,眨巴着眼睛。
“其實故事,早就該完結了,我的生命,也該結束,只是沒想到,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圓滿。”
“現在看到你,我的心願,也算是了了。”
“小哥應該還記得,上次我跟你提過,我曾經有兩個徒弟,後來因爲一些事情,導致兩個徒弟,背叛了我。”
老大爺,眼神深邃,臉色凝重。
葉寧沉思少許,答道;“當然記得,不知大爺,那兩個徒弟,究竟是誰呢?”
“還在人世嗎?”
只見老大爺,略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或許你應該,早就猜到了,是南皇和北帝。”
“對嗎?”
“上次你我江陵相遇,小哥應該就已經知道,我說的那兩個徒弟,就是南皇和北帝,只不過當時,你還不確定。”
葉寧,恍然一笑,並未很驚訝,開口;“當時我也只是猜測,現在大爺給出了答案,證明我猜測是對的。”
“只是這個答案,未免太久了一些。”
“南皇死了,您知道嗎?”
老大爺,苦澀一笑,內心惆悵,幽幽說道;“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劫難,最終還是逃不掉的。”
“兩人信念不同,背道而馳,最終反目成仇,各自成爲了雙方,互相討厭的人,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葉寧露出一抹訝色,問道;“您老難道不知曉,現在的北帝,是一個冒牌貨?”
“真正的北帝,已經死了麼?”
“知道。”
老大爺,聲音滄桑,一下子又蒼老了幾十歲,接着開口;“從她被替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現在的北帝,是假冒的。”
“我更知道,是誰下令,把她暗中替換,然後殺害的。”
“是誰?”
葉寧吃驚,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把北帝給替換的,從而砍掉四肢,弄到了苗疆那裡。
“不能說,不敢提,否則會有災禍。”
老大爺,神情突然,變的緊張起來,心有忌諱,繼續說道;“你剛纔不是問,我這隻眼睛,是怎麼回事嗎?”
“嗯?”
葉寧,皺起眉頭。
然後他看着老大爺,把左眼上的紗布,慢慢取了下來,露出一隻空洞的眼眶,裡面的眼珠子竟然沒了。
吧嗒!
煙兒受到驚嚇,小臉蒼白,糖葫蘆掉在了地上,急忙的躲在了葉寧身後,緊緊的攥住他的手掌。
“不怕。”
葉寧,溫柔一笑,摸了摸煙兒的小腦袋瓜。
老大爺的左眼,整個眼珠子,都已經沒了,眼眶的四周,還殘留着血跡,對他動手的人非常狠毒。
“怎麼回事?”
葉寧問他。
“這就是上次,半個故事的代價,我被奪走了一隻眼睛,還是那個,冒牌貨北帝,親自動的手。”
“你爲何不反抗?”
聽到這話,葉寧沉聲道。
“反抗?”
“呵呵。”
“上次忘了告訴你,我的手腳筋,早就被挑斷了,然後又被接上,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資格。”
“況且……它的人也在。”
葉寧瞳孔冷冽,道;“寶蓋頭的它?這個它到底是什麼存在!爲何讓所有人,都充滿忌諱?甚至避而不談?”
“難道就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嗎?”
老大爺聞言,只是苦笑,然後擼起袖子,露出右臂,從手腕到臂膀,竟然長滿了密集的紅毛,鮮紅如血。
“這就是它!”
然後又露出自己的胸膛,那裡也長滿了,密集的紅毛,紮根在皮膚和血肉中,正在瘋狂的生長。
“這次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淪陷。”
“成爲長生失敗品,衆多中的一員,然後渾渾噩噩,瘋瘋癲癲,去該去的地方等待,獻祭自己。”
葉寧說道;“不要那麼悲觀,或許有方法,破除這些紅毛。”
“沒辦法的。”
“從感染開始,這些紅毛,就已經再血肉中滋生,蔓延到各個器官,然後到骨髓,根本不可能除掉。”
“除非死亡,化爲灰燼。”
“它們會在身體裡,灑下一些種子,從人的各個毛孔,各個器官組織,碾壓免疫細胞和基因,破壞你的神經。”
老大爺,放下袖子,然後起身,脊樑彎曲,說道;“你快些走吧,我預感到,它的人快到了!”
“今日一別,再無牽掛,如果你能,替我找到,芊芊的屍骨,幫我帶回來,把他葬在雲州的桃花林下。”
葉寧迅速起身,看着老大爺,離去的背影,天空雪花越來越大,慢慢的他蒼老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中。
“哥哥。”
“老爺爺好孤獨的樣子。”
煙兒攥住葉寧的手,聲音稚嫩。
“是啊!”
“孤獨……是人生的常態。”
葉寧感慨一句,拉着煙兒的小手,漫步在風雪中,向着紫苑別墅走去,快回到家中,突然他感覺,手背一陣刺痛。
然後葉寧擡起左手,便看到手背上,一撮紅毛,從手背上鑽了出來,刺破了肉皮和毛細血管,向着手臂上瘋狂蔓延。
僅僅幾秒鐘,他的左手腕到臂膀,長滿了紅毛,遮蔽了皮膚,雖然沒有,老大爺的那麼密集,但看上去,鮮紅如血,樣子也足夠滲人的!
接着葉寧,感到一陣眩暈,神經刺痛,猶如針扎一樣難受,他猛咬舌尖,讓自己儘量保持清醒狀態,快速的回到紫苑別墅。
然後把自己,關在了廁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