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聽得遠處林園入門口有吵嚷聲,侍衛飛步跑來回報,“李昭儀娘娘遣宮中公公帶來一箇中年婦人。稱是小仙女的奶孃。”
水月疑惑道:“李昭儀是誰?”
侍衛道:“她是天雲國進貢來的美女,叫李珏,昨夜月季園一支鼓舞,豔驚四座,得陛下寵幸,封爲昭儀,並賜珏殿爲寢宮。下午,昭儀娘娘召見了天雲國質子天焱。”
我啼哭招手讓水月同意奶孃進來。
水月目光溫柔,連忙點頭。
很快,就聽得奶孃那熟悉的大嗓門,“我的親親寶貝啊!一天多沒吃奶了。”
她穿着新衣,頭髮梳的油亮,入得四合院,見到水月,拍手叫到:“呀!乖乖,這是哪裡來的神仙。這麼英俊!託我寶貝的福,見到了神仙!”
跑到淼身前,搶過我,一屁股坐在水月旁邊的石頭凳上,無所顧及,解開衣服,露出右邊蒲扇大的**,將**塞進我嘴中,還不等我吮吸,她五指一擠**,奶水如洪水開閘般涌入我口中,誇張的哄道:“乖乖,一天沒喝我的奶水,都餓瘦了。”
我斜眼見水月脖頸紅透了,尷尬起身道:“你們照顧好小主人。我去見子溫。”
待他走的遠了。奶孃朝門外晴天霹靂般吼道:“快把我的衣箱擡進房裡!”
兩個太監,費勁的擡着一個紅色大箱子,跟着阿大、阿二,走進我和淼旁邊的房間。
我聽到箱子中有異動,小手拔開**,見奶孃詭秘向淼眨眼。
淼吸了一口氣,跑進屋子,從奶孃手中接過我。
我用脣語叫退阿大、阿二。
奶孃關上門。
“啪!”箱子自動打開,冒出一個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小腦袋,紅色木箱邊趴着兩隻雪白小爪,它碧綠眼睛來回亂轉,環視一週,找到我後,目光就此不離開。
剎那間,我心一緊。
木子銀爲了能與我在一起,竟然如此不顧生死,藏在箱子裡,來到皇宮。
天啊!
它穿的是什麼?
這奇怪的黑色布料,包住它的肩膀、肚子、屁股、四肢,只露出小腦袋、四隻爪子、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它碧眸含淚,仰視我,“嗖!”飛躍起,粉色鼻頭擦過我臉頰,尾巴撫過我胸脯。
淼小聲道:“木子銀,你怎麼搞的,水月國師很厲害。專門殺妖精。他會發現你的。趁他不在,你快快離去。”
木子銀四隻爪子抱着我,尾巴掛着淼的脖子,腦袋在我胸前磨蹭,激動的喘氣,不敢發出聲音。
我手摸它身上的黑布,恍然大悟,這是那個中年道士山條的黑袍子裁剪而成。
沒想到,黑袍子能抵擋魔法攻擊,還可以抵擋皇宮宮門上面的符咒,也可以不讓水月發現。
那些符咒,今日我和淼遊玩時,不但遍佈殿堂柱樑,隱入精美的龍鳳雲霞花紋中,一些重要宮殿外的地面上也有,這能對五百年以下的妖獸、妖精、小鬼有鎮壓、定身之法。
我捧着它尖尖小獸嘴,看那衣服上粗劣的針法,問道:“是風揚給你做的衣服?”
當時,風揚得了黑袍子,都未曾向天焱和歐陽路鳴稟報,要留爲已用,現在竟捨得給木子銀做了衣服。
他擔心我無人保護,纔將木子銀送入宮中嗎?
可是,奶孃是天焱託李珏送來的。
李珏鼓舞封了昭儀。那夜,她靜坐於樹杈上,從容不迫,一曲夜歌,意境優美。好像她愛慕風揚呢。怎麼昨晚要出風頭,引起劉子溫的注意呢?
而且,只是一個普通進貢的美人,怎麼會有機會,在皇帝面前,展現才華呢?
以前,聽我師姐說,皇宮裡爾虞我詐,步步驚心,沒有家族背景的女子,是沒有任何機會,遇見皇帝。
李珏非但表演了鼓舞,還被深沉陰鬱的劉子溫封爲昭儀。
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只要木子銀安然無事,其他的不關我事!
木子銀點頭,吐着粉紅舌頭,舔我的臉,思念的水果香味引我想去吮吸那片柔軟。
我責怪道:“子銀,爲什麼要冒險呢?再過五天,我就能長大出宮,你等不得嗎?”
木子銀點頭,將腦袋貼於我臉頰,揉蹭撒嬌。
我撫摸它柔軟的絨毛,捨不得罵它。
淼帶我們坐在牀上,拍拍木子銀,低聲道:“我保護你好了。你在這屋裡不要出去。我每天給你拿吃的。唉,昨天本來藏了兩個鮑魚,要給你和我徒弟一人一個。結果跑丟了。”
奶孃笑眯眯在屋裡來回轉,摸摸傢俱和牀被,讚歎不已。
那時,傳來阿大、阿二的拍門聲,木子銀耳朵一豎,“嗖!”閃電般飛進木箱中,毛茸茸的大尾巴靈活的將木箱蓋一帶,“啪!”,木箱合住。
那白色尾尖消失的瞬間,我的心隨之進入了那個紅色的木箱中。
門外侍衛道:“啓稟小仙女,皇后娘娘召見您。請您與天雲國小王爺同去。”
淼打開門,阿大、阿二對我做揖,我囑咐道:“叫阿三、阿四轉告水月,這屋裡住着我的至親,絕不能傷害他們。”
上得馬車,行出三裡。
我思前想後,覺得不妥,放聲大哭,抓着淼的衣服,指着車門要回去。
阿大、阿二看懂我的脣語,躥出車門。
馬車停下後,淼抱我衝下車,不顧侍衛太監宮女們的阻擋,返回四合院。
那時,偌大的園林裡靜寂無人,整個森宮裡飄散着丹藥香味,彎曲幽長的青石道上,阿大、阿二在前面引路疾速蹦跳,淼抱着放聲大哭的我,順着我手指的方向,一路快跑。
終於回到那間房子,看到那個紅色的木箱,聽到木箱裡窸窣的聲音,我停止大哭,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只是三裡的路程,竟然變得漫長,讓我難以忍耐!
一隻小妖狐,竟然可以讓,一千七百年心靜如水的我,心境泛起漣漪,牽掛難捨!
短短四十幾日,我和它的情誼,更勝我與師姐木紫飛千年朝夕相處。
難道情感不是以相處的時間長短來計算?
剎那間,有所悟道的我,體內的月亮精氣,隨着呼吸,節奏的循環,自百會、風池、大椎、至陽、命門、會陽、委中、至陰、厲兌、犢鼻(膝眼)、中極、巨闕、璇璣,最後到達印堂,凝成一個聚超強月光精氣的銀色小圓點。
此圓點,越來越大,最終上移,形成一個半寸長彎彎的銀月牙,如同唐朝女子“花鈿”,只是隱於皮膚中。
我來不及想這奇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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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孃已不動聲色的用大腳,將好奇心頗濃的兔子阿大、阿二趕出房間。
木子銀立刻鑽出木箱,乖巧的坐立於淼腳下,仰頭搖着尾巴,兩邊的鬍子一動一動,碧眸中全是笑意。
淼揉着肚子,大口喘氣道:“木子銀,你害我跑斷腿了,出了一身臭汗。我現在要帶我的逍遙小王妃去洗澡。你在這裡好好呆着。”
木子銀伸出雙爪扯淼的衣服,目光乞求,指指胸膛,要跟去。
淼哪裡肯,我放聲大哭,淼無奈的搖頭跺腳對我道:“唉呀。你這麼小,就要給我戴綠帽子啊?木子銀是男的啊?再說,它怎麼去?會被人發現的!”
我指指奶孃的肥大衣裙。
於是,淼抱着我,木子銀躲藏在奶孃的衣裙裡,去泡龍泉子母池的溫泉。
淼和我在子泉裡洗,木子銀蹲在池邊,靜靜的看着我們,不時的做鬼臉逗樂。
奶孃也開了葷,脫光了衣服,在母泉裡泡了半個時辰。
等我們返回時,四合院前停着一輛八匹大馬拉着的華麗鳳車,另有十六名美麗的宮女,八名年青太監提着紅色八角宮燈,分立兩邊,侍衛們稟報,“太子殿下、奇蘭公主在大廳中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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