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魔龍。
這四個字似乎有着某種力量，讓顧青山精神爲之一振。
如果真的能擁有魔龍那樣的實力，他就不用費盡心思、殫精竭慮的尋找一切有利因素了。
——自己直接可以跟靈魂尖嘯者先幹一仗再說。
正面戰鬥所帶來的情報，比起其他手段都要真實、珍貴。
若能化身魔龍，顧青山心中就有了底氣。
到時候就算打不贏靈魂尖嘯者，至少有了逃命的資本。
那就……
顧青山握了握拳頭，立刻開始思量突破的事。
——魔龍之力如此龐大，唯有依靠突破纔可以快速吸收。
這個時候，就不要想什麼迴歸荊棘王國了。
就地突破纔是正事！
顧青山取了蒲團，又點了一柱靈香，備好丹藥，便在飛船中慢慢踱步。
他把自己修行以來所有經歷都回憶了一遍，又把劍術和道法上的諸多奧妙反覆思慮，做了印證與總結。
夜摩天境沒有初境、中境、後境之分，唯有一境。
而自在天王境的修士據說已超出想象，遠非夜摩天境修士能比。
——自在天王行走萬界，處處尊其爲天王。
此境之上，猶有須彌山主一境。
關於這個境界，九億層世界之中，無數修行側的世界都沒有文字記載。
人們只知道修行側存在“須彌山主”這個稱謂。
關於須彌山主的更多詳盡情報，則是絲毫沒有。
只有一點點毫無證據的傳聞：
“自在天王有四十八眷屬，須彌山主有一百二十隨形，皆是願力感召，不求自來。”
由此發散思維，便很容易讓人去思考“眷屬”與“隨形”到底是什麼。
還有一個疑問——
若是女修成功進階爲自在天王、須彌山主，又是什麼情形？
這讓人忍不住去思考，其中又帶着一些莫名的意味。
在修士們口口相傳之下，這點傳聞使得九億層世界都知道此事。
——就連稚羅都搶着要跟顧青山先說一聲，想佔一個“眷屬”之位。
至於自在天王和須彌山主究竟是怎麼回事，卻沒有人清楚。
這很奇怪。
顧青山對此倒是有個判斷。
極古時代，某個平行世界的人族逃至虛空亂流，在這裡建造世界。
魔龍出問題後，他們又匆忙離去。
隨後神族接替了他們，繼續創造世界。
由於神族要統治原始天界，而神族自身卻只有四柱聖境的實力，所以它們就把向後突破的所有知識都銷燬了。
從那時候開始，修士們就只剩下一些零星傳聞。
比如夜摩天境是福報之劫。
比如自在天王與須彌山主的眷屬與隨形。
真正的知識，並未在虛空亂流中的九億層世界裡傳承下來。
這樣看來，九億層世界衆生的實力已被限制死了。
顧青山心思轉動。
也許……
唯有那些平行世界之中，纔有完整的修士傳承。
顧青山繼續深思下去。
九億層世界之中，衆修士知道有夜摩天境，但卻無人能抵達此境。
所以，自己在夜摩天境見到的那些修士，應該都不是來自虛空亂流中的九億層世界。
他們來自虛空之外的那些平行世界。
——那是真正天然生成的世界。
那麼，九億層虛空衆生，如何纔可以突破神族設下的桎梏，繼續變強？
永恆深淵是一個取巧的辦法。
但永恆深淵的排他性太強，一旦無法適應深淵的力量，立刻就會死。
昔日琳和她的夥伴探查深淵，除了她自己適應了深淵之力，從而活下來，她的同伴都死了。
顧青山搖搖頭。
——深淵不是上佳的變強道路。
極古人族可有留下什麼傳承？
除了琳之外，好像只有極古第一強者給自己留了一套舞。
用老頭的話說，這個舞，乃是他們在這片虛空亂流之中最偉大的發現。
所以衆生祭命之舞也不是他們的傳承。
這樣看來，極古人族的傳承斷絕了。
真是頭疼。
所以，究竟有沒有辦法能讓虛空衆生變強？
顧青山開始回憶遠古時代自己經歷的一切。
神族……應該沒有能力對秩序做手腳。
靈魂尖嘯者忌憚秩序，在遠古時代毀掉了秩序。
但自己卻從平行世界的片斷之中，救回了黑海女士。
然而黑海女士在高塔守護者世界，再次被靈魂尖嘯者扼殺。
她當時失去了許多力量，連卡牌都留在了安魂鄉。
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了靈魂尖嘯者是多麼忌憚她。
所以拯救黑海女士，激活諸界末日在線·人族軍團，纔是讓衆生變強的正途。
除此之外，假如能去那些真正的世界裡，去尋找高級的修行道訣、魔法手札、武道功法，也是一個辦法。
但沒人知道怎麼去。
兩條路。
激活諸界末日在線·人族軍團。
或是想辦法去平行世界尋找功法。
顧青山想了想，不由感到有些幸運。
自己身懷魔龍之力，可以直接越過這兩條路，先突破了再說。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自己得罪了惡鬼道。
天劫本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假如這時候惡鬼前來報復，事情就會更加兇險。
——但總不能因爲怕遇見惡鬼，就不突破。
時間越往後拖，對方的準備反而越充分。
倒不如趁着現在直接突破，說不定惡鬼道還沒反應過來。
這時，顧青山覺得自己狀態已調整至巔峰。
他便在蒲團上坐下，取了靈丹放入口中，正式開始突破。
護念、忘息、神識與虛無相融，諸相生滅不顧，定境乃至。
只見一股黑色氣流從顧青山身周出現，迅速蔓延至整個飛船船艙。
魔龍之力。
它具現爲黑色氣流，又漸漸化作磅礴的力量潮汐。
魔龍之力的精粹在潮汐中來回遊蕩，徐徐轉化爲力量源泉，一點一滴強化着顧青山的身軀、魂魄、精神。
——對於龐大的魔龍之力來說，這樣的轉化無比緩慢、細微。
相反，顧青山卻覺得自己的變強速度太快了——
感覺就像坐在一匹脫繮的野馬上，朝着通天之路全力飛馳。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顧青山感覺自己變強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這並非是因爲消耗了太多的魔龍之力，而是力量全都彙集在某個關口，積壓堵塞，無法向上繼續突破。
是的。
這是夜摩天境的巔峰。
邁過這一步，自在天劫即至。
顧青山定了定神，屏住呼吸，全力一衝。
渾身力量暴漲，立刻引動虛空之中的法則之源。
戰神界面上，一行行螢火小字隨之出現：
“你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夜摩天境的上限，並且還在不斷的增強。”
“你正在衝擊自在天王境。”
“特別注意，本界面將提供虛空九億世界之中未曾有過的一個情報：”
“自在天劫乃是與須彌山劫聯動的劫難。”
“此劫超越時空限制，與各個修行世界渡劫人同步進行，其兇險程度遠超以往。”
“切記。”
“好自爲之，萬萬不要掉以輕心。”
顧青山心頭猛的一跳。
這話是什麼意思？
自己明明在渡自在天劫，怎麼又扯到須彌山劫了？
但天劫沒有給他時間思考。
“倒數五秒後，自在天劫即將來臨。”
“五，”
“四，”
“三，”
“二，”
“一。”
“自在天劫正式開始。”
虛空中有一道無形的法則落在顧青山身上。
霎時間，顧青山從飛船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