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環顧四周,打量着射箭館的佈局。
二十條箭道一字排開,一些人站在箭道前,練習着瞄準射箭。
有的人身邊還站着教練,一點點的糾正姿勢,做着指導。
工作人員察覺到他的目光,問道:“您需要箭術輔導嗎?我們這裡的教練都是最專業的。”
“啊,不需要。”
“您是用自己的弓,還是用我們的?”
“我用自己的弓。”
顧青山說着,將手伸入背後的弓箭包中,取出夜雨弓。
“我試一下。”
“請便。”
不敢動用絲毫靈力,隨手取了一支箭矢,顧青山擡手就射。
——轟
五十米開外的靶子炸的四分五裂,連靶子後面的牆上,都出現了一個小洞。
整個射箭館安靜下來。
“發生什麼了?”
“炸彈?”
“不,好像是靶子出問題了。”
不明所以的人們望過來,低聲交流着。
他們都是有身份的貴族,就算出現變故,一時間也沒有慌亂。
顧青山身邊的兩名工作人員已經傻了。
“哈哈,不好意思,我還是用你們的弓吧。”顧青山趕緊道。
這是尊貴的閣下,與常人不同是理所當然,一名工作人員勉強說服了自己,道:“那好,請問您是和別人合用一個箭道,還是申請一條專用箭道?”
“專用箭道。”顧青山想了一下,說道。
工作人員道:“第一次租用公用弓,只收費800信用點,專用箭道每小時收費1000信用點。”
“……好。”
等到兩名工作人員神情詭異的退下去,顧青山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夜雨弓太強,靈力一催就會自動隱形,順帶幫使用者消抹一切氣息。
關於這一點,顧青山其實已經考慮到了,爲避免引起注意,顧青山連靈力都沒用絲毫,只使了三分純力。
結果就是,承受度很高的箭靶被直接射炸。
收起夜雨弓,顧青山挑了最邊上一條箭道,等待着工作人員的佈置。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帶着三把弓回來。
“請您試一下。”
顧青山將弓握在手中,掂了掂,挑了一把最重的。
“就用這個。”他示意道。
“好的,祝您玩的開心。”工作人員禮貌的退了下去。
很好,現在可以開始訓練了。
唯一要注意的,是力度。
顧青山抽出一支訓練用的箭矢,用上一成力,輕輕引弓一射。
完了!
箭矢一飛出去,顧青山就後悔了。
這一箭,無意之中竟不小心用上了亂舞的箭道導引法門。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
箭矢扭曲着飛出去,劃出一道詭異弧線,牢牢釘在箭靶上。
一聲尖叫響起。
“快看,那人的箭矢會轉彎!”一個旁觀女生大聲叫嚷着。
“怎麼可能。”
“假的吧,你肯定看錯了。”
許多人質疑道。
適才大家都在專注練習,還真沒有其他人發現這一幕。
顧青山擦了擦額頭冷汗。
大意了,怎麼一不留神,就帶出了技能。
他裝作沒聽見,一本正經的取了支箭矢,再次拉開弓。
這一次,其他箭道上的人們都停下了手上動作,扭頭望過來。
顧青山手一鬆,箭矢飛出去。
這一箭很正常,圍觀的人們大失所望。
顧青山略鬆了口氣,繼續引弓射箭。
接下來半個小時,他射空了兩個箭袋,再沒有出現任何異樣。
人們這才陸續收回目光。
那個女生也小聲嘀咕着:“難道是我眼花了?”
又過了一會兒,眼見顧青山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做着標準而普通的射擊,連她也失去了興趣,恨恨的罵了一聲,就不再關注顧青山。
顧青山這才悄悄的鬆口氣,暗道一聲僥倖。
放下訓練用的弓,顧青山略一猶豫,還是將夜雨弓取了出來。
公用訓練弓太平庸,顧青山練的很沒有興致。
倒不如還是用夜雨弓,這樣一來,不但可以練習技能,還可以加深自己與夜雨弓的磨合度。
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動用靈力,力度也要把握好。
前者會產生異象,後者箭靶承受不住,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顧青山提着夜雨弓站在箭道中間,使出一分力,搭弓就射。
這一練,就是整整一個小時。
顧青山練的酣暢淋漓,全身是汗,對夜雨弓又熟悉了一分。
雖然沒動用什麼技能,但箭術上積累的感悟是實打實的,在這次專門的練習中一一得到印證。
他渾然忘我的練着,卻不知有人一直盯着他,而後漸漸將視線集中在夜雨弓上。
“你好。”
一道聲音從側邊傳來。
顧青山望去,只見一名年輕男子站在箭道旁,正認真的打量着他。
“什麼事?”顧青山放下弓,問道。
“請問一下,你的弓賣不賣?”
“不好意思,不賣。”顧青山道。
那男子目光落在夜雨弓上,叫嚷道:“你開個價吧,我們輝少說了,錢不是問題。”
“我沒打算賣。”顧青山重複道。
男子搖搖頭,轉身朝另一個箭道走去。
他走入一羣青年之中,向爲首的一人低聲複述着顧青山的話。
爲首的那人聽了,笑着說了句什麼。
不一會兒,這羣人就全都來到顧青山的箭道旁。
顧青山恍若未覺,自顧自的拉弓射箭,一箭接着一箭的射着。
“你的弓不錯。”
爲首的那人盯着夜雨弓,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是不錯。”顧青山道。
“我想買你的弓。”那人繼續道。
“不賣。”顧青山道。
“別這樣,弓賣給我,交個朋友。”
“不賣。”
那人想了想,道:“要不要來賭一把?我出十萬信用點。”
射箭這種運動,本身就極其適合博弈和猜測,不單是貴族,就連有錢的平民都喜歡在這上面賭一賭,尋個樂子。
顧青山正是缺錢的時候,聞言停了一下,道:“也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好大的膽子,敢跟輝少講條件!”之前那名青年大聲叫道。
“別吵,讓他把條件說完。”
輝少不動聲色的擡手攔住那人,輕輕扭了扭脖子。
每當魚兒即將咬鉤的時候,他都會不自覺的扭動一下脖子,以掩蓋情緒的起伏。
這件事,只要對方答應賭,他就有把握贏下來。
無非是一些手段罷了,只不過有的好看,有的骯髒。
這一次,他至少準備了五六種手段。
那把獨特而強大的弓,他勢在必得。
“條件很簡單,”顧青山淡然道,“十萬信用點先放在我這裡,我贏了,我拿錢走人,你贏了,錢和弓都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