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張江良對胡憂是越來越不滿意了,他把以爲自己遇上了明主,可以像自己的祖上那樣,做是一翻大事業來。
可是成爲漢唐帝國的右相已經快一年了,他除了有一個右相的名頭之外,什麼都不是。候三的案子,本是張江良一個豎立權威的好時候,可是因爲胡憂的插手,最後雖然候三是被砍了頭,他卻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在漢唐那些老臣子引舊不聽他的,甚至不但是那麼和胡憂一起打天下的人不聽他的,就連那些自以爲有幾分功勞的士兵,對他都同樣是陽奉陰違,讓他的命令連右相府都出不去。
這樣的右相做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張江良多少次都想掛印而去,可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那他不是白白的付出了那麼多嗎。
近一年的努力,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還要招人笑柄,張江良不甘心呀。他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要再試一次,這一次無論怎麼樣,他都要立下自己的威風,就算是死,也要讓世人知道,張江良沒有丟祖上的臉。
“如果能再給我遇上一個大案子……”
張江良在心裡期望着,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老天爺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報!”士兵急急進來打斷了張江良的思緒。
“什麼事?”張江良沉穩的問道。身爲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要做好一個右相應該做的一切,包括遇事沉穩。
“相爺,朱大能將軍的夫人來了。”士兵的臉色相當的奇怪,似乎朱大能的夫人是一個怪物。來了會吃人一樣。
張江良不知道士兵爲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更不知道九姑娘跑來他這裡幹什麼。
張江良與朱大能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卻也還沒有到可以和朱大能內眷的交道的地步,按說朱大能有什麼事,也不會派九姑娘過來和他談呀。
想不明白,可以九姑娘的身份,人家都已對到了門口。張江良也沒有理由不見人家。想了想,張江良道:“請她進來吧。”
士兵爲難的看了張江良一眼,道:“相爺,她怕是不能進來了。還請你老出去一趟吧。”
張江良直到這會才發現士兵的神色很古怪,沉聲問道:“究竟是什麼事,給我說清楚!”
士兵面色一正,道:“她是來報案的,她要告朱大能將軍貪贓枉法。陷害忠良!”
張江良聽得這話,頓時有些傻了。難道說有天爺聽到了他的請求,真的給他送來了大案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幸福來得太突然,張江良一時有些驚喜太過。他也不想想。一個小小的士兵難道還敢向他開那樣的玩笑嗎。
“相爺,小的有天膽。也不敢騙您呀!”
“好,傳我相令。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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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所跪何人!”張江良重重一拍驚堂木,一陣快感頓時傳遍全身,老天爺這一次對他真是太好了,真是要什麼來什麼呀。
“小女子是東將軍朱大能的夫人,人稱九姑娘。”九姑娘跪地回道。其實以她的身份上堂是不需要下跪的,只是她從小生在煙花之地,對朝堂上的事並不瞭解,聽了趙爾特的吩咐,她就急急趕到這裡。
張江良又是一拍驚堂木,喝道:“尋常人家哪有叫這名字的,快快把本名給木相報上來!”
“回右相大人,小女子自小離家,早已經沒有了原來的名字,九姑娘一名乃是小女子在青樓時的藝名,也是小女子唯一的名字。”
“譁……”
九姑娘此話一出,大堂之下全都一片譁然。嚐嚐開國大將軍的夫人居然出生青樓,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聽所未見之事。
張江良也嚇了一跳,朱大能的家事從來都沒有公開過,除了胡憂幾個知道九姑娘的出身之後,張江良都不知道九姑娘來自青樓,他的本意也不是問這些,卻沒有想到九姑娘自己就說出來了。
剛纔聽到士兵報告九姑娘是來告朱大能的,張江良還挺高興,現在他有些高興不起來,這事打一開始就已經不尋常,接下來怕還要發生更多的亂子。不過張江良是不會放棄的,他已經決定用這一案做爲自己在漢唐帝國的最後一搏,贏了他就繼續坐這個相位,輸了那就收拾東西走人,不再丟祖上的臉面。
“肅靜,公堂之上不可喧譁!九姑娘,我來問你,你今天擊我堂鼓所爲何事?”
張江良知道九姑娘來這裡的事,用不了多久入會傳到很多人的耳朵裡,他必須抓緊時間把案子定個調,否則晚了這事就不由他做主了。
九姑娘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爲了救女兒,那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銀牙一咬,九姑娘說道:“小女子要告朱大能貪贓枉法,陷害忠良。”
張江良一拍驚堂木,道:“九姑娘,朱大能是你的夫君,你本應該是他相親相愛,爲什麼要告他?”
這就是張江良聰明的地方了,他先不問九姑娘告朱大能陷害誰,而是先問她爲什麼要告朱大能。先幫他打下一個合理的條件,再問案情這樣別人就無話可說。
九姑娘道:“我雖爲青樓女子,卻也知道禮義廉恥,朱大能所做之事,真是無情無義,愧對天地,我要把他的罪行公告於世,讓他不能再害其他人!”
“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丈夫,本相對你的勇氣十分的佩服。不過本相也要提醒你,朱大能將軍是開國功臣,身上軍功無數,位極人臣。地位無比尊貴,不容玷污。你要是誣告朱大能將軍,血口噴人,本相絕對不輕饒你!”
“請大人爲小女子做主,小女子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
“好,那你現在告訴本官,朱大能將軍究竟所做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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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好不容易安撫了歐陽寒冰一衆女人。正在和朱大能商議下一步的對策,突然聽到一陣喧譁,不由怒道:“這又是誰在吵,還沒完沒了了!”
齊齊到人抓去。胡憂也很心煩,女人擔心孩子,吵吵鬧鬧胡憂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凡事都有一個度,這總是沒完沒了的吵。那誰受得了呀。
“陛下請勿動怒,幾位娘娘也是擔心皇子的安危……”
“行了,我知道,我不會怪她們的。來。我們繼續剛纔的……”
“報!”
胡憂的話註定無法說下去,纔剛開了個頭。又被侍衛給打斷了。
“進來。”胡憂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和朱大能過來的時候。已經交待過有要事商議,無事不可以來打擾的。
侍衛進來看到胡憂的臉色不好看,一時之間站在那裡也不敢開口。
胡憂更來氣,冷哼道:“什麼事,還不快說!”
“是!”侍衛應了一聲,看看胡憂又看看朱大能,臉上直流汗,這事還真是不好說,不過他又不得不說,只能鼓起勇氣道:“報陛下,右相張江良大人派人前來……派人前來……”
“右相派人前來幹什麼!”胡憂真是有些壓不住火了:“快說!”
“是,張江良大人派人前來要抓朱大能將軍歸案,屬下已經命人攔住他們,但是他們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一定要抓朱大能將軍!”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呀,還連天子、庶民都弄出來了。
朱大能在一邊也聽得莫名其妙,他與張江良的關係雖說不上好,卻也不太壞,張江良這是幹什麼,要把他抓回去?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已經夠亂了,不要往這舔亂?
“胡鬧,朱大能將軍犯了什麼事,右相要抓他?”胡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頂頭風嗎。好好的不行,偏要這裡出亂子那裡出問題的。
“屬下也不太清楚究竟是什麼事,只聽說朱夫人擊了右相的堂鼓,要告朱大能將軍。”侍衛邊說心裡也邊打鼓,這都是此什麼破事嘛。在侍衛的心裡,相信這肯定是什麼爭風吃醋的家事,弄不好是朱大能在地外面養小的,讓九姑娘發現告到右相那裡。
張江良這個右相有一個權力是管百官德行的地,如果朱大能真是在外面養小的,張江良還真是管得到。
當然管得到和管不管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像那什麼紀委呀,反貪部門呀,都是佔着茅坑不拉屎,能那個名頭不做事。右相那裡雖然有這方面的權力,可百官只要是不很過份,他也不會去理會的。
胡憂也是第一時間想到這方面去了,齊齊被抓,後宮亂成一團,對他的判斷力影響很大,讓他的腦袋轉運明顯的比以往慢了很多。
聞言胡憂冷哼道:“朱大能,那你就去走一趟吧,處理完了你那些破事再來!”
“陛下,我……”朱大能想說自己跟本就沒有什麼破事,處理什麼呀。
“快去!”胡憂心情很不好的拍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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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能看胡憂很生氣,也不敢多說什麼。他這會也忘記了九姑娘和齊齊一塊被抓走的事,他就這麼一個稱得上夫人的夫人,除了她還有誰以夫人的身份告他喲。
朱大能是到了門外被張江良的人押起來,纔想起九姑娘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可是這會已對沒法再跟胡憂說了。還是先去張江良那裡走一轉再說吧。
“啪!”
張江良看到朱大能被押來頓時精神了。派人去胡憂那裡抓朱大能,他的心裡也是挺忐忑的。他這個右相可是胡憂封上去的,胡憂一句話就可以讓他什麼都不是,胡憂要保朱大能他更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而現在朱大能被成功的帶來,那就說明了胡憂支持他的行動。甚至是有讓他秉公辦理的意思。既然胡憂已經同意,那就可以放手大膽的幹了。
“堂下可是朱大能!”張江良大喝道,當右相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那麼威風。
朱大能直被押到這裡都還有些犯迷糊,他爲人算不得絕頂聰明,卻也絕對不是傻子。可是他都有些看不懂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江良,你這是幹什麼?”朱大能終於忍不住問道。
“啪!”張江良驚堂木一拍,喝道:“大堂之上。只有本官問話的份,還不到你來問本官。我來問你,堂下何人!”
張江良這會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一心想的是怎麼重現祖上的聲威,判斷力多少也有些被影響到。
看了眼張江良那個樣子,朱大能知道自己要是硬頂,這個右相怕是敢打他。要知道按漢唐的權位高下,右相是可以排在文官第一位的。而朱大能雖然是開國功臣,手握重兵,卻並不是左相,論起官位人家比他大。這裡又是人家的地盤,人家要打他他都沒有話說。
“本將正是朱大能!”朱大能緩了口氣。平靜的回到。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發生了什麼事,甚至張江良要怎麼對他。他到沒有考慮過。他的官位雖然是小過張江良,但是手裡的權力要大張江良太多,他不相信張江良敢把他怎麼樣。
張江良看朱大能服軟,心裡更是高興,在他看來朱大能是心裡有鬼,害怕了,冷哼一聲,問道:“很好,朱大能,堂下所跪女子你可認識?”
朱大能一進來就看到了九姑娘跪在那裡,他和九姑娘之間的事,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已,而大部份的人都認爲九姑娘是朱大能的婦人。
難道不是嗎,人家又給你生了女兒,又住在你家,不是夫人難不成是下人?
朱大能不知道九姑娘是怎麼被放回來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他點了點頭,道:“不錯,她是我的夫人。”
“那就好,九姑娘,現在請你把之前對本官說的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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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
朱大能離開之後,胡憂一拍腦袋跳了起來,跑出去找到剛纔那個進行報告的侍衛,問道:“你剛纔說什麼,朱大能的夫人到右相那裡把朱大能給告了?”
“是的陛下。”齊齊被抓的事很多人都已經知道,可是還有更多的人是不知道的。這個侍衛的級別不夠就不知道,右相張江良在漢唐的耳目不足,也還沒收到消息。所以他們都並不知道九姑娘跟着齊齊他們一塊被趙爾特帶走的事。
“混蛋呀,快,跟我去右相府!”
胡憂這會都已經在心裡罵死自己了,這擺明了就是敵人的計嘛,他怎麼能那麼暈,一點都沒有想到呢。
急急趕到張江良這裡,張江良的案子都已經審得差不多了。現在他是大局以定,就算是胡憂要保朱大能,他也有辦法堵住胡憂的嘴,讓他什麼都做不了。
“張江良見過陛下,不知道陛下大駕光臨,有失……”
“行了,起來吧。”胡憂是帶着氣而來的,來到這裡看到裡面的場面,他那氣頓時被壓了下去。
現在已經是漢唐帝國,而不是以前的不死鳥軍團,雖然用的是軍統制,但是帝國是一個**的地方,就算是胡憂也不可以公然把法給丟到一邊,按自己的願意想怎麼幹就可以幹。之前的候三就是一個例子,現在也同樣是那樣。
“陛下,您請上坐。”張江良畢恭畢敬,在禮儀方面,沒有人可以說他的不是。整個漢唐禮數最好的就是他了。
胡憂看了眼張江良讓出的官位,搖搖頭道:“這裡是你的相府,那個位子是你的,我不能搶了去。我坐這邊就可以了。”
坐下之後,胡憂這纔不緊不慢的問道:“右相,你是在審案吧。”
“是的陛下,臣正在審案。”張江良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手腳快,不然這一次又錯失機會了。
“嗯,不知道我能不能瞭解一下案情?”胡憂問道。
“當然可以,臣也正要向您稟報呢。陛下可記得候三將軍鉅額財產來源不明一案?”
胡憂心中一驚,暗道這朱大能的案子,怎麼又扯到候三那裡去了?
“自然是記得,候三有一罈金幣無法說明出處,已經被判了死罪。右相因何而提起候三將軍?”
張江良道:“那麼陛下應該還記得候三將軍到死都沒有供出那金幣出處的是吧。”
“嗯。”胡憂應了一聲,心裡漸漸的明白了敵人的陰謀在哪。這是連環計呀,先用金幣打下候三,再用候三拉下朱大能。
張江良繼續道:“臣已經查明,送候三將軍金幣的人正是朱大能將軍,正是他有意害死候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