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的是一支軍隊嗎?
從氣勢上很像,大片烏雲一般如風而來,真當得起一句兵強馬壯。如果他們的身上穿的是軍服,那麼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是軍隊,而且還是一支很有戰鬥力的軍隊。
可來人不但沒有穿統一的軍服,而且他們之中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怎麼看都不可覺得是一支軍隊。
要說他們不是軍隊,可是他們手裡的武器可是清一色的,完全一樣的制式微鋒,這玩藝單隻用起來威力一般,十隻以上同時開火,那真是飛鳥難度。這一大片,後面的看不見,單單隻看前面的,那就得有幾百支微衝,這要一齊開火,胡憂這邊能像割麥子一樣的倒下一大片。
“是家族。”胡憂在心裡對自己說。這樣一支人馬不會是軍隊,但是他們同樣擁有強大的戰鬥力,而且看樣子他們還是這時的地頭蛇,要是和他們翻臉,想要離開這裡可就難了。
轉瞬間,胡憂的心中幾個念頭閃過,最後他還是決定不能起衝動。部隊經過這麼些天沒吃沒喝,又經過大雪山的考驗,現在一個個都虛得很,不是開戰的時候,而且也沒必要。眼前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某個隱世家族,他們有自己的天地,有自己的生活,錯過今天,弄不好是老死不相往來,真是沒必要打個你死我活的。
在胡憂的命令下,士兵們全都槍口朝下,沒有擺出戰鬥的架式,這是友善的表現。現在的胡憂,那是能不起衝突就不起衝突,平平穩穩的對誰都好。
“你們是什麼人,從何而來?”似乎感覺到了胡憂一方的友善,來人並沒有上來就開火,戰爭雖是人類發明的。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戰爭,真正的戰爭狂那更是少之又少。
胡憂和紅葉對視了一眼,示意紅葉不要動,胡憂走了出來。
“這位閣下,你好,我們是誤入貴寶地,並沒有任何的惡意。”胡憂不卑不亢的說道。
“騙人,他們肯定是來偷羊的!”一個年輕人叫道。年輕人和那個領頭的有幾分相似,可以肯定不是父子就是叔侄。
聽說是偷羊的,羣情頓時變得有些激動。那領頭的伸出手。把部衆的言語壓下,看着胡憂說道:“這裡並沒有康莊大道,你所謂的誤入從何而來?”
胡憂笑笑道:“說出來你也許不信,我們是翻雪山過來的。現在我們只是想離開而已,對你們的羊,我們並沒有做過任何的事。”
“你以爲這裡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領頭冷笑道。
胡憂依舊是那副笑臉,淡然道:“我們不想惹事,但並不代表我們怕事,相信您也是一樣的。對嗎?”
雖然沒有罷出任何的狠話,但胡憂的意思已經很明白,這事就這麼過去,對大家都有好處。真要血拼,不見得是誰吃虧誰佔便宜。
“我只希望你們沒對我們的牛羊做過什麼!”
胡憂等人被要求留在原地,至少要等到牛羊的數量被清點完好之後才能走。這樣的做法雖說有些不太合理,但胡憂還是接受了。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入鄉隨鄉理,還是按人家的規矩。
“你說這個鐵木哈爲什麼要帶着大批的族人來到這裡居住?”紅葉小聲的問胡憂。剛纔的交談還算是平和,相互之間也通報了姓名。鐵木哈正是這個族羣的頭領。
“我想他們應該是很久以前就已經在這裡定居的,遠比鐵木哈的時代要早。”胡憂猜到。他這可不是亂猜,而是鐵木哈家族手中清一色的微衝。這種樣式的微衝是非常古老的武器了,如果不是兩次暗物質發生器被毀而使得文明倒退,這種微衝怕是隻能在博物館呆着,可是鐵木哈這裡則是一着沿用這些武器的。再大膽點猜,他們很可能都沒有經歷過機甲時代。
“我們已經清點過,少了一百七十三隻羊和九十五頭牛,這個你們怎麼解釋?”鐵木哈再一次來到胡憂的面前,臉色相當的難看。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們纔剛到,你們就來了,別說是幾百只牛羊,就算是一隻,我們也沒時間把它怎麼樣的,就算是生吃都需要時間,對吧。”胡憂淡然道。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問心無愧也就沒什麼好怕的。
“我的族人需要一個解釋。”鐵木哈道:“在你們出現之前,這樣的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很難讓人相信這與你們沒關係。”
“你要說丟了一萬隻羊也行呀,做人還是大氣點好。”馬裡蘇不滿的哼哼道。他那裡還心疼兵工廠呢,這邊居然說他們偷羊。
“你的意思是指我們誣陷你們?”鐵木哈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這可是你說的。”馬裡蘇翻翻白眼。這在什麼鐵木哈,聽名字就怪怪的,他跟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馬裡蘇,你少說兩句。”胡憂瞪了馬裡蘇一眼,對鐵木哈道:“我想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要不這樣吧,我派人協助你們查清此事,牛羊不會憑空消失,無論死活,我們都先找到再說。
鐵木哈猶豫了一會,同意了胡憂的提意。這主要還是因爲胡憂的真誠,從一開始,胡憂就已經是處處讓步,表明了不願爲敵的心思。
“那咱們就說好了,各派一千人……”胡憂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他的目光轉向雪山,似乎想努力的看清什麼。
“怎麼了?”紅葉第一個發現胡憂的不對。
“有危險!”胡憂肯定道。危險是從心裡升起的感應,哪怕是胡憂此時什麼都沒有看到。
“難道是……”紅葉首先想到的是黑暗帝國的追兵,連大雪山他們都追過來,真是死咬着不放呀。
可是很快,紅葉就發現胡憂口中的危險不是來自黑暗帝國的追兵,而是一羣非人類。
“是草狼!”鐵木哈驚叫道。草狼是草原上最兇猛的動物,它們不但會攻擊羊羣、牛羣,甚至會直接向人類發起進攻。
草狼的可怕還在於它們都是羣居的。只要發現一隻草狼。那在方圓一里範圍之內,肯定會發現一羣草狼。至於這草狼羣的多少,那真是得看運氣了,運氣好的可能遇上個三、五百的小狼羣,要是運氣不好,遇到上萬或十萬的大草狼羣也不是沒可能的。
“看來確實是誤會你們了,你們快走吧。從這裡一直往南,就可以離開這片草原,剩下的,只能自求多福了。”鐵木哈看到草狼似乎也就明白了一切。不再糾纏牛羊丟失的事。而是讓胡憂他們趕緊走。
“不,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胡憂搖頭道:“我們要怎麼才能幫到你們?”
“你們真願意幫忙?”鐵木哈挺意外,要知道他們可並不能算是朋友,沒必要冒那麼大的險幫他們。
“丟下朋友的事,我們不死鳥軍團絕對不會做!”胡憂肯定的說道。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有沒有其他的想法,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鐵木哈大笑道:“有朋友幫助,就算是再多的草狼我們也不怕。”
這是一場人與狼的大戰。草狼的目標是羊,而羊是人類賴以生存的財產,必須要用生命去守護。
這一次草狼的數量比鐵木哈想像之中的要多,具體數量有多少。還無法弄清楚,但可以肯定超過一萬頭。
有人說了,一萬頭草狼算什麼,單是胡憂這邊就有六千士兵。鐵木哈家族也有幾千人,還個個都有武器,大不了一人一隻也就解決了。有什麼可怕的。
說這話的人那是不知道草狼的可怕。草狼與常規的狼並不一樣,就像土狗其實並不是狗,草狼其實也不是狼,它們準確來說是一種類似土狗的鑽土動物,不但能以極高的速度在土層中前進,還帶有劇毒,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那都是摸到就死,觸到就亡。與這種東西爲敵,那可不是有槍就行的,有槍你也得能打中呀。
“太可怕了。”在親眼看到一隻羊被草狼羣掃過幾秒鐘就變白骨的情況之後,胡憂的臉色也同樣變得不好看了。現在他終於明白鐵木哈他們爲什麼人人都配微衝了,微衝的威力是不大,但是射速快,用來對付只有拳頭大小的草狼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一陣槍響,不少草狼被打死,可更多的都鑽到了土層中,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的安靜,卻又充滿了危險。
“這樣不行。”胡憂肯定道。他們的手裡是有槍,可是草狼個子不大又成鑽地,要打中它們相當的困難,而且它們還有巨毒,一但被它們沾上身,那基本也就只有和這個世界說再見的份。
“草狼是我族最大的敵人,而多年來,我們掉了這個辦法,也再拿不出其他的辦法。”鐵木哈嘆息道。草狼之害猶如蝗蟲,不是天天、月月、年年都出現,可每一次出現都必定會帶來可怕的災難。
“一定有辦法的!”胡憂肯定道。在胡憂的眼裡,所有的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想不到辦法那並不是沒有,只不過是暫時找不到而已。
鐵木哈到也希望胡憂能想出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可是在這個辦法出現之前,他只能和族人一起用微衝與草狼戰鬥。雖說收效不大,但至少能讓草狼不那麼放肆。
胡憂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再參加戰鬥,而是退到一旁以旁觀者的身份去觀察這場戰鬥。一切的努力都必要獲得回報,通過觀察胡憂發現草狼似乎很喜歡血、腥,無論是人還是牛羊,只要是帶有傷的,那都是它們首先進攻的對像。也就是說可以利用血、腥爲誘。
可就算是知道這一點,那也是不夠的,怎麼消滅草狼還是關鍵。
“草狼都會鑽地,而且速度極快,要想抓住它們太困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它們自投羅網呢?”
胡憂喃喃自語着,突然靈光一閃,胡憂想到了辦法。
“我需要大量的羊血,火油和牛皮。”胡憂再一次找到鐵木哈,這些東西只有問鐵木哈要。也應該是找他要。幫人解決問題,總不能是自己掏口袋吧。
“你有把握?”鐵木哈這會已經焦頭爛額,這一次的草狼數量之多,之狡猾都要超過以往任何一次,對付起來也要更加的困難。
“相信我!”胡憂肯定的點頭。
“好!”鐵木哈重重應聲,把族中的物資官給胡憂找來,並親口告訴物資官,無論胡憂需要什麼,全都要滿足。
有物資官的幫助。胡憂拿到了他想要的三樣東西。羊血是現從羊身上取的,牛皮則是多年存下來的幹牛皮,火油是族中自己煉的,這玩藝大多用牛油加工而成。比胡憂想像之中的差太多,沒辦法,胡憂只能多要了一樣東西火藥。
胡憂在戰場後方劃定一個區,要求鐵木哈儘可能的阻擊草狼。別讓它們過來。與此同時,胡憂命令衆人把牛皮一張張的鋪在草地上,要求不高。就是牛皮之間不能有縫隙。
鋪好了牛皮,胡憂命令把火油和火藥倒在牛皮的四周,中間則留下一個空間,那裡是用來倒羊血的。
“好了,去讓你們的族長後撤。”做完這一切,胡憂也長長的鬆了口氣,能不能成功,現在還不知道,但胡憂還是挺有信心的。
“這樣行不行?”鐵木哈比胡憂要緊張得多。這要是失敗,胡憂拍拍屁、股走了,身上連毛都不會少一根,可鐵木哈走不了呀,他要向族人交待的。
“看吧。”胡憂在等待着時機,這個時機不能早也不能晚,要不都沒戲。
此是最不安的應該要屬那隻按胡憂命令綁在牛皮中間的羊,它的身上滿是其他羊的血,整個看起來都全紅了。
這是胡憂的誘,也是犧牲品。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捨不得羊那也滅不了草狼。如果能一次過把草狼給解決掉,犧牲一些還是可以接受的。
譁……
潮水一樣的聲音再次傳出,本是空曠的草地瞬間就變成了黑灰色,草狼又再一次鑽出,倒卷向那隻可惜的羊。
速度很快,要的就是速度。幾乎就在草狼撲向血羊的同時,胡憂射出了手中早已經準備多時的火箭,箭矢帶着長長的尾煙,一下插在火油上。
被灑上火藥的火油遇火即着,哪怕是在白天,衆人也依然肉眼可見一個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瘋狂撲向血羊的草狼發出瘋狂的慘叫,突然中頓時飄滿了焦愁。
有反應快的草狼想要鑽入地下,只要能鑽入地下就能滅掉身上的火,也就不會死。可惜那不過是美好的想法而已,胡憂要牛皮就是不讓它們再有鑽地的可能。
牛皮可是連刀都很難傷到的,比土地那是硬得多,想要鑽過牛皮,能借助工具的人都需要會大力氣,更不要說什麼都沒有的草狼了。
“好辦法!”鐵木哈真是不服都不行。他們祖祖輩輩與草狼爲敵,真是什麼辦法都使過了,卻沒有想到用這樣的辦法。這一把火燃過去,少少幹掉一萬多草狼,就算是沒死絕,也再不能像之前那麼肆無忌憚。
胡憂笑笑,沒說什麼。這份人情那是穩穩得了的,就不用再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沒說的,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好朋友,姑娘們,把歌喝起來,把舞跳起來呀!”鐵木哈比拾到金元寶還開心。
胡憂擺擺手道:“歌舞到是不必了,我的士兵已經多日水米不盡,如果能有一頓吃的,相信他們會更開心。”
“有,都有。殺牛宰羊,好肉好酒管夠!”鐵木哈爽快道。
火還在燒,還有沒死透的草狼在掙扎,不過那已經不要緊了,草狼之災已經解除,草狼再也不能成爲人們的大敵。
鐵木哈說話算話,沒一會的工夫,草原上就支起了百多個篝火,每個篝火前面都有姑娘在跳舞歌唱,每一個篝火的上面,都吊着肥嫩的烤羊。
羊沒好,酒卻已經等待多時了。先來點酒,就點小菜開開胃,準備好肚子吃烤羊肉。
這就是那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黑暗帝國的追兵怎麼會想到,在大雪山的那邊是風景如此美麗的草原,要是讓崗村野和野原雄三知道胡憂一衆非但沒有冷死在大雪山上,居然還有美酒美食享受,怕是得氣得大吐三升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