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師爺對胡憂不怎麼感興趣,金巧兒卻是熱情得很。問長問短,噓寒問暖,當他聽說金巧兒是從蒼梧帝國來的時候,更是眼睛都亮了起來。變着法子的問金不換的生出。
“我還真不知道,金不換大人還有一個哥哥呢,他們兄弟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木師爺的眼睛滴溜溜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那肚子裡又在冒壞水了。
金巧兒不疑有他,把父親以前講過關於二叔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木師爺邊聽邊在一邊應和着,說到有趣的地方,他還拍手大笑,異常的高興。
“金小姐,你說金不換大人是你的二叔,應該有什麼信物吧。”木師爺表面帶笑,心理卻陰冷得很。暗想着隱忍了那麼多年,終於有報仇的機會了。蒼梧帝國出生,哼,金不換,這次我看你怎麼死。
“當然有呀,我這裡有一把長命鎖,是我父親的。它們本來是一對,二叔的身上,也有一個。
金巧兒說着拿出了一把玉鎖,木師爺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次不會錯了。這樣的玉鎖,他確實在金不換的身上見過。那時候,他和金不換還是挺要好的朋友,有一次一起去青樓找樂子,他就看見金不換的脖子上掛着與這一模一樣的玉鎖。
當晚,金巧兒和胡憂就把木師爺安排住進了府裡。金巧兒看找二叔有望,很是高興。胡憂這邊,就不是那樣的感覺了。他覺得這個木師爺熱情得有些過份。
“金巧兒,我看你不如問清楚你二叔現在在什麼地方,官任何職,我們自己去找他好了。”胡憂仔細了考慮過之後,對金巧兒提議道。
“爲什麼?”金巧兒一臉不解的看向胡憂,道:“木師爺不是說要親自帶我們去找二叔的嗎。”
胡憂看左右沒有人,小聲的在金巧兒的耳邊道:“我覺得這個木師爺似乎有問題。具體是怎麼回事,我說不清楚,但是每次看到他,我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是嗎,會不會是你太多心了。”金巧兒半信半疑的問道。雖然她並不覺得木師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這一路來到流北城,胡憂都很照顧她,她有挺相信胡憂的。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不能全信這個木師爺。我看不如這樣,你找機會試着問問你二叔的官職和所在地,如果他沒有異心,應該會說的。如果他連這都不說,那肯定有什麼陰謀。”
“那好吧。”金巧兒覺得胡憂這個辦法還不錯,至少沒有得罪或懷疑木師爺的意思。
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時候,金巧兒就找機會問木師爺。木師爺左顧而言他,並沒有告訴金巧兒金不換現在的官職。金巧兒當即小臉就有些發白,還好胡憂見機抓住了她的手,纔沒有讓木師爺看出什麼來。
“這個木師爺看來真是有問題,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金巧兒有些六神無主,除了胡憂之外,她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麼人。
胡憂鎮定道:“你先不要急。我們現在最緊要的是不能讓木師爺看出什麼來。昨天晚上,我已經查探過,這裡的防守非常的嚴密,強突的話,危險度很高。我們要另找機會離開這裡。”
“女王殿下,京機五團回報顯示,確實有一個禁軍萬夫長途徑過駐地。這裡他們的調查資料。”
“知道了,你下去吧。”樑玉意不等士兵退出去,就急急的打開了文件。她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情報人員去尋找胡憂,可是直到現,都還沒有他的消息。
“燒黑店,皇妹,你看,這是不是很像他的做法。”樑玉意看完報告,馬上去找樑小意。
樑小意接過來看了一眼,放到一邊,點點頭道:“看來是他了。禁軍萬夫長,帝國可沒有多少個。按他的行進路線,他應該是要去林玉帝國。”
樑玉意擔心道:“他爲什麼要不辭而別去林玉,你說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不好說,不過看着不太像。如果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應該去的是曼陀羅,而不是林玉。”
“我,想要把他找回來。”樑玉意猶豫了一下,說道。
樑小意深深的看了樑玉意一眼,考慮了良久,點點頭道:“這事交給我吧,相信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樑玉意感動道:“謝謝你。”
樑小意笑笑,沒有再說什麼。目光再一次落到那些資料上,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曼陀羅,浪天。
胡憂的失蹤並沒有影響這裡的發展,它依然以超高的速度大步前進。
紅葉站在第五衛城的城樓上,眺望着遠處的江水,沉默不語。
胡憂在林桂帝國失蹤的消息,被嚴密的封鎖着,除了最高層之外,下面的百姓,士兵,將領都不知道,不死鳥軍團的頭上,就懸着一個巨大的不穩定因素。
這幾個月以來,紅葉感覺很累,身心都很累。她不但要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每天按着往日的行程工作,還要不時的安慰其他的將領,派出大量最忠心的密探,去尋找胡憂的下落。
胡憂的失蹤不可怕,之前紅葉也試過,與胡憂中斷聯繫的情況,但是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是很肯定的知道胡憂的安全,所以她很放心。
可是這次確是不一樣,雖然已經派出了數量驚人的密探,可以她的心裡,一點信心都沒有。她甚至都不知道胡憂是生是死。
已經好幾個月了,如果胡憂沒有事的話,他肯定會設法回傳消息的。可是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日子每過去一天,找到胡憂的機會就要渺茫一分
,而不死鳥軍團的不穩定因素,也會更高一分。
最快
沒有人知道,胡憂失蹤,甚至是死亡的消息傳回浪天的時候,整個軍團會發生什麼事。曼陀羅帝國現在已經皇權旁落,死多少個皇帝,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如果胡憂死了,那問題就大了。
回想起昨天的軍事會議,紅葉不由的嘆了口氣。現在朱大能,候三,哈里森他們,紅葉還勉強能夠壓住,可是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好管了。如果證實胡憂已經戰死,那怎麼辦?
紅葉真不敢想後面會出什麼亂子,她真的不知道。不死鳥軍團裡,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因爲胡憂而聚集在一起的。胡憂像一塊磁石,把他們一一吸在一起,一但抽開了這塊磁石……
紅葉搖了搖頭,別說是朱大能他們,紅葉就連自己會怎麼樣都不知道。她不喜歡什麼權力,也不喜歡戰爭。如果不是因爲胡憂,她跟本就不會出來管什麼軍事,更不會掌管整個軍團。如果胡憂真的死了,她怕自己會第一個放手,不在理會這一切的事了吧。
據紅葉所知,西門玉鳳,歐陽寒冰,黃金鳳,黃聖衣,甚至是艾薇兒,歐陽水仙,也同樣是因爲對胡憂還抱着希望,對能維持現在的穩定。秦明和蕾娜塔這些人更不用說,一但證實了胡憂戰死,他們怕馬上就會奪權。
思緒萬千,紅葉是越想越累,無力的靠在城牆上,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紅葉將軍。”
一個謹慎的聲音,在紅葉的身後小聲的響起。
“什麼事。”紅葉轉過頭來,瞬間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除了眼睛有些紅之外,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西門玉鳳將軍在帥府等你,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談。”
“好,我知道了。”紅葉努力的保持着臉上的平靜,卻壓不住內心的忐忑。西門玉鳳突然找她,會有什麼事呢。
帥府裡,西門玉鳳,旋日,風吟三女都在,她們不時低聲商量着什麼。
“紅葉姐。”紅葉進來的時候,三女都站了起來。現在紅葉已經在軍中確立了一姐的地位,就連歐陽寒冰的來信,也已經稱紅葉爲姐。
“大家坐吧。”紅葉在副位上坐下,無論在什麼地方,主位都永遠是胡憂的。
“是不是有什麼事?”紅葉主動把話題提了起來,這雖然是一句廢話,卻也挺有用的。
西門玉鳳看了風吟一眼,風吟點點頭,把一份文件交到紅葉的手裡,道:“暗夜的外圍組織,在蒼梧帝國發現了少帥。”
“真的?那馬上派人去,不行,這次我要親自去。”紅葉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什麼平靜都因爲這個消息打破了,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就想馬上見到胡憂。不能再等了,她一分鐘都不想,
也不要再等。
“紅葉姐你先不要激動,等等,聽我慢慢說。”西門玉鳳趕緊把紅葉給拉住。她還從來沒有見紅葉這樣過,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胡憂在紅葉的心裡有多麼的重要。
“爲什麼還要等。”紅葉有些不能理解。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確實有人見到了少帥,只是……”風吟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只是什麼,你快說呀。”紅葉掙開了西門玉鳳的手,一下來到風吟的面前。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害怕這個‘只是’之後,跟着她不想要的消息。
風吟有些艱難的說道:“只是少帥似乎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
“爲什麼這麼說,怎麼會這樣。”紅葉依然是那樣激動,甚至比之前還要激動。胡憂忘記了以前的事,那是不是邊她都忘記了?
“還是我來說吧。”西門玉鳳接過了風吟的話,道:“我們已經查過,他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化名‘年輕人’加入了蒼梧帝國的新兵團,做了普通的士兵。那是幾個月前的事了,而在兩個月以前,他似乎立了什麼功,被調到蒼梧帝國帝都灕江城……”
西門玉鳳一點點的把手裡掌握的消息告訴紅葉,紅葉的目光先是驚訝,接着慢慢的平靜下來。
到西門玉鳳講完的時候,紅葉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當然,這只是表面,內心裡,她的心跳還是很快的。
“他爲什麼會跑到蒼梧帝國去?”紅葉不明白的看向西門玉鳳。
西門玉鳳搖搖頭道:“這正是最奇怪的問題。如果他有什麼計劃,肯定會跟我們說的,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我們留下的暗號,他也沒有理會,所以我們暫時判斷,他也許是忘記了以前的事。至於爲什麼會從一個普通士兵調進皇宮裡,這就好解釋了。”
紅葉哼哼道:“肯定是樑玉意那邊認出了他”
西門玉鳳點點頭,蒼梧帝國的樑小意與胡憂有過接觸,她能認出胡憂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生了一會氣,紅葉長長的出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知道他還活着,總算是一個好消息。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怎麼把他接回來。”
“我去。”西門玉鳳道:“我們之前曾經跟蒼梧帝國商量過聯軍的問題,我就以這個藉口過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暗中行事。”
紅葉她們現在還不知道,胡憂已經離開了蒼梧帝國,胡憂更是不知道,他只要多在蒼梧帝國留些日子,就可以遇見西門玉鳳。
不知道的東西,真是太難說清楚了。
木師爺剛纔就再一次以不清楚爲藉口,拒絕告訴金巧兒關於金不換的事。當然,他的回答很婉轉的,並不會那麼生硬。
金巧兒也並沒有抱太大
的希望,她已經知道,木師爺幫她是另有目的,現在不過是與他虛與委蛇而已。
花園裡,金巧兒一臉擔心的問胡憂道:“木師爺已經決定明天帶我們去找二叔,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胡憂笑笑道:“不用那麼緊張,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事,只要出了這個府,我們就有辦法逃走了。”
皺了皺眉,胡憂四處看了一眼,繼續道:“不過我們要小心木師爺的陰謀,我估計在出發之前,他會對我們做些什麼。從現在開始,無論是茶水,飯菜,還是任何的東西,都不要碰,知道了嗎。”
“你的意思是他會給我們下毒?”金巧兒有些害怕。她不過是找個二叔而已,怎麼就會出那麼多的事呢。
胡憂深重的點點頭道:“不可不防。”
出呼胡憂的預料,木師爺到沒有在這方面做什麼手腳。也許是自認已經成功的騙到了金巧兒和胡憂,不想多生枝節吧。
不過第二天的早餐,胡憂還是想了辦法沒有吃。金巧兒做得也不錯,沒有讓木師爺發現什麼。
用了早餐之後,大隊人馬出發。木師爺這次還真是下了本錢,居然調了近千人護在四周。胡憂看到那麼些人,臉都苦了。就算是他再能打,也沒有辦法一對一千呀,再說還要帶着金巧兒。
“我們今天真不吃東西嗎,我真有些忍不住了。”金巧兒找了個機會,在胡憂的耳邊說道。她聽了胡憂的話,從昨晚在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真是餓得有些難受。
胡憂苦笑道:“這次真是我的失策了,吃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管他那麼多,先吃了再說。”那不吃怎麼的,又不吃要到什麼地方,這麼幹餓着會死人的。
從上路的第一天起,木師爺就沒有再露過面。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在隊中。而這一千人,都像防賊一樣的看着胡憂和金巧兒,除了沒有帶鐐銬,他們真與囚犯沒有什麼分別。
胡憂與金巧兒商量過了之後,決定先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要見機行事。金巧兒自然一切都聽胡憂的,胡憂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剛纔我聽到消息,我們的目的地似乎是帝都鬱林。”胡憂把吃飯時聽到的消息,偷偷告訴金巧兒。
“那我們……”金巧兒看到一個士兵過來,馬上閉嘴。
等士兵走了之後,胡憂道:“我們得儘快的逃走。無論那個木師爺有什麼陰謀,一但到了鬱林,我們就被動了。”
這幾天,胡憂一直在考慮怎麼跑的問題,在常人看來,逃跑肯定是晚上好。不過胡憂卻知道,如果是晚上,他們是沒有辦法跑的。因爲每到晚上,這千人隊的警戒等級就會提得很高,分分鐘都有一兩百人在注意着他們。
胡憂決定白天跑
。
一匹快馬直向鬱林而去,馬上坐着的人正是木師爺。他的精神很亢奮,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在興奮的跳動。等了那麼久,他終於等到了一個可以翻盤的機會。
他與金不換本來是平級的,大家說好了要一起努力,一步步的往上爬,直到取得輝煌。可是金不換卻對他出了陰招,把本能屬於他的機會給搶走了。如果只單單是這樣,那也就算了,可是金不換自己上了位,卻還不忘踩他,讓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師爺,都沒有動過地方。
木師爺知道,金不換是怕自己上位會對他不利,不殺自己,則是想留下自己的命,去看他展現出來的輝煌。
“軍務次長,我呸。”木師爺重重的吐了口唾沫,這次就要他什麼都不是
木師爺真是越想越興奮,他此時卻還不知道,由於他的私恨,將會引起多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