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三摸進了孫夫人的房間,這裡有女人的香味,但是並沒有女人在。朱大能的判斷沒有錯,孫夫人並不在房間裡。
朱大能急急趕到唐渾屋子的時候看到了孫夫人,不過他同時也看到了胡憂。屋子裡的情況與朱大能趕來之前並不一樣,因爲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趕到之後會看到胡憂站着而孫夫人則躺在地上,口吐黑血,一動不動。
“少帥,發生了什麼事?”朱大能也算是很聰明的一個人了,可是眼前的情況,還是讓他無法猜透背後的原因。
胡憂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這女人,真狠。”
有人說:對別人狠的人不算狠,對自己狠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狠。
孫夫人就是這麼一個人,她不但是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同樣的狠。
朱大能猜得沒有錯,孫夫人確實就是殺孫不二的殺手,而唐渾在跟蹤胡屠的時候,無意撞到了孫夫人的行兇,於是拔槍阻止未果的情況下,開了槍。
由於經驗和狠勁不足,唐渾是在孫夫人先向他下殺手之後纔開的槍,受傷的唐渾在槍法上受到了影響,並沒有能打中孫夫人,而是打中被孫夫人扯到身前的孫不二。
孫夫人倉促出手,在力道上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雖然是飛刀射中唐渾的右胸,確並沒有能一刀致命。在她準備對唐渾再補一刀的時候,發現有人趕來,於是也沒敢強行補刀。
自己下的刀子,孫夫人自己知道,再加上她親眼看到胡憂對唐渾的急救,知道唐渾應該是死不了。唐渾是見到她真面目的人,一但醒來,孫夫人就藏不住。所以她逼不得已,只能二次出手。
可惜,孫夫人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的對手是誰。胡憂可以任她成功一次,怎麼可能再她二手機會。胡憂其實一早就已經在唐渾的房間裡守着了,孫夫人一踏進來,就沒有可能再跑掉。
胡憂這一次,可以說是算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孫夫人對自己居然也如此的狠。她居然在胡憂剛剛控制局面,還什麼都沒有說的情況下,就已經咬碎了藏在牙裡的毒藥。自己把自己給殺了。
“這個女人,真夠狠的。”朱大能聽完胡憂的述說,也有些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唐渾撞破,讓這樣一個女人,一直藏在他們的身邊,那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胡憂嘆息道:“這女人再狠,也已經是一個死人。我現在擔心的是她背後的勢力。能訓練出這種人的人,不簡單呀。”
孫夫人已經是嫁給了孫不二,如果她說是爲了錢殺孫不二。那可以下手的機會多了去,跟本就不需要冒險到胡憂這裡殺,再說那場火燒光了孫不二的家財,孫不二錢糧全都沒有了。再殺他也得不到什麼。
既然不是爲了錢,那可以給人想像的空間也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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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一個組織嗎?”裡傑卡爾德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團。胡憂能想到的事,他不可能想不到,而胡憂心裡擔心的事。他同樣也會需要擔心不說,還得擔心更多。
胡憂知道里傑卡爾德不是在問他,所以並沒有回話。而是坐在那裡靜靜的等待着裡傑卡爾德後面的話。
裡傑卡爾德說了句話之後,就不再出聲,坐在那裡抱着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足足過了得有半個小時,裡傑卡爾德才長長的吐了口氣,道:“看來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股不明勢力,正在像餓狼一樣看着我們。他現在是小口的咬,接下來,怕就是大口撕了。”
“不錯。雖然我們還無法查到這個人是誰,但是從孫夫人的情況來看,他和你一樣,藏得很深。只不過,他的做法和你又有些不同,你是利用歐陽普京幫你籌備物資,而他……”
裡傑卡爾德打斷胡憂的話道:“你是在認爲,孫不二不是個格,而是有一個組織,在利用女人暗中控制各地的富戶?”
胡憂看了裡傑卡爾德一眼,道:“你在說這話的同時,不是也同樣有這樣的考慮嗎?”
裡傑卡爾德點頭道:“我確實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是我絕對不希望事實是這樣。”
裡傑卡爾德不希望胡憂的話成爲事實,因爲他知道一但是那樣,那麼後果會非常的嚴重。歐陽普京是很厲害,但他就算是再怎麼厲害,也無法比得過全天下的富戶。
在天風大陸全面暴發戰爭之前,百分之一的富戶,掌握着全天下百分之九十的資源。二十年的戰爭,是讓大部份的人受苦甚至是餓死,但是總有那麼一小部份人,並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因爲他們手裡的資源,足可以給他們揮霍上百年都用不花,二十年的戰爭,對他們來說,影響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
如果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在暗中控制了這羣富戶,都不用全部,只要有一成,就可以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與裡傑卡爾德這個暗中籌備了二十年的人正面對決。
胡憂搖搖頭道:“我也同樣不希望這是一個事實,但是我們現在不得不去面對這個問題。孫不二隻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他接下來的動作,一定是陸續有來。你已經做好應對他的準備了嗎?”
裡傑卡爾德愣愣的看着胡憂好一會,才跳起來道:“什麼叫我做好準備,你不會是想讓我一個人來扛吧。你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腳,再看看我這七、八歲孩子的身體,我能頂得住那麼大的壓力嗎?”
胡憂無語的看着一臉痞子樣的裡傑卡爾德,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傢伙真是什麼都不學,居然把他那一套都給學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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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局勢都我們不太妙呀。”朱大能一看到胡憂回來,馬上就迎了上去,沒頭沒腦的丟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局勢不太妙?”胡憂也不是神,朱大能這麼個說話方式。他真是很難去理解。
朱大能解釋道:“從今天早上開始,在整個龍城範圍之內,有流言傳……”
“傳什麼?”胡憂皺着眉頭看朱大能。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說一半又不說一半的說話方式。
朱大能咬咬牙道:“他們在傳你殺了孫不二一家,吞掉他的家財。”
“這也行?”胡憂瞪大了眼睛。他這輩子做過的壞事不少,但是這種殺人奪產的事,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他真是佩服那些造謠的人,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呀。
朱大能把應該說的說完,就沒有再開口了。胡憂是頭子,他是手下,他得等胡憂的解決方案。再依方案行事。
胡憂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些流言肯定是孫夫人背後的勢力搞出來的。居然能在一天之內,就在整個龍城範圍弄出動靜,他們的實力,看來還在之前的判斷之上呀。
“這事,先不要管,看看再說。”考慮了良久,胡憂對朱大能說道。只幾句流言,還不能把他怎麼樣。現在龍城還在太平帝國的手裡。而太平帝國只紅心薯一條,就足可以控制大部份老百姓,胡憂不信孫夫人背後的勢力不明白這一點。
既然是明白,他們還要這麼做。很明顯的就是想看胡憂的反應。胡憂決定不給他們這機會,就給他們來個不管不顧,等他們接着出招。出得招多,也就無法再隱藏。當他們不再神秘的時候,也就是胡憂出招的時候了。
朱大能明白鬍憂的用意。其實這也是他心裡能想到的最好方案。遇事不亂,是成功的第一要素。朱大能在天風大陸也算得上一個成功人士呀。
“那要不要讓候三去查查?”朱大能順勢提意道。多年的老朋友了。朱大能不希望看到胡憂一直被胡憂這樣冷落下去,有機會說情,他自然不會放過的。
“那就讓他去看看吧,不過,要以安全爲前提。”已經失去了一個陳大力,胡憂絕對不願意再失去候三或是任何一個老朋友。候三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胡憂希望他更多的是運用自己的經驗和技巧去查,而不是像年輕時那樣,用命去拼。
朱大能看胡憂終於是點了頭,心裡也暗鬆了一口氣,連連應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他小心的。相信他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沒什麼事,我這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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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朱大能和候三的交情比你深嘛。”秦明一進門,就丟給胡憂這麼一句話。他與朱大能走了一個錯身,朱大能爲候三說情的事,他只需要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了,都不需要去收集更多的資料。
胡憂看了秦明一眼,嘆息道:“你也是做過頭領的人,有些事,不需要我說,你也明白,又何必拿這來說事呢。”
做頭子,不是那麼好做的。即要和屬下成爲朋友,又要在屬下的面前有威嚴,賞罰還得分明。並不是人們想像中的平時什麼都不需要做,有事的時候下幾個命令就可以的輕鬆呀。
就拿候三這次犯的事來說,胡憂怎麼可能不知道候三當時的想法,可是錯就是錯,他不罰候三,就不能讓其他人信服,以後人人都可以打着讓他的藉口去隨行事,那他這個頭子,也就不用當了。
這一次,候三和紅葉的事是發現在漢唐帝國解散之後,如果是在漢唐沒有解散之前,這事就被暴光出來,那麼胡憂就算是心裡再怎麼不捨,再怎麼痛苦,都要揮淚執行軍法,取他們的腦袋了。
從這方面來說,紅葉和候三算是幸運的,胡憂也算是幸運的。因爲不需要做給下面的士兵看,胡憂纔可以留他們一命呀。
秦明看胡憂的臉色不是那麼好看。也就不再提這事。大家都是聰明人,什麼事在什麼時候可以說,什麼事在什麼時候不應該說,他們心裡都很清楚的。
沉默了一會,胡憂也恢復過來。他知道秦明不會沒事跑到他這裡聊天,他會來,肯定是有什麼事的。
“說吧,跑來幹什麼?”胡憂喝了口茶,問秦明道。
真正的朋友之間,用不着那麼的客氣。胡憂對秦明說話就一直都很隨意。而秦明對胡憂的態度也差不多是這樣。
“沒什麼,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我收到消息,這幾天,應該有不少的人,會從你的紅心銀行提走他們之前存的錢糧,你最好先做做準備,以免到時候拿不出東西給人家,人家砸了你的銀行。”
“就爲這事?”胡憂問道。
秦明奇道:“你似乎一點都法急着的樣子。”
“沒什麼可急的。他們殺孫不二。不正是想在這方面打擊我嗎。銀行只不過是初始階段,還跟本沒有什麼大客戶,有東方晗羿在,完全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跟本就不需要我去操什麼心。”
秦明笑笑道:“看來他們還是太急了一些。”
胡憂搖搖頭道:“他們這樣做,其實真正的目的不是想打擊我,而是不想讓那些富戶把錢糧存到我這裡。”
之前胡憂對孫夫人的事多少還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現在他是完全想明白了。那個看不見的勢力。就是以控制富戶的辦法,把富戶手裡的資源當作自己的本錢。
胡憂的紅心銀行在這方面與他們形成了利益衝突,富戶的錢糧被存到胡憂這裡。對他們的暗中調用造成很大的影響,他們自然不能任胡憂發展下去,孫不二的死,只不過是他們反擊的第一步而已,不把胡憂的紅心銀行打下去,他們是不會收手的。
秦明一開始不是很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不過聽了胡憂的話之後,他也明白過來,並深深的感覺到了這事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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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渾命大,終於沒有死成。胡憂在唐渾出事的那天晚上,說唐渾沒有生命危險,第二天有機會醒來。其實那些話,都是說給有心人聽的,唐渾真正醒來的時間,是在發生之後的第三天晚上,足足在牀上暈了三天,他才第一次睜開眼睛。
“感覺怎麼樣?”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唐渾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這個聲音自然是來自丫丫的。在唐渾醒過來之前,她一直就坐在這裡。
唐渾心中一喜,忙道:“沒事了,我已經沒有事了。”
丫丫點點頭,給唐渾喝了口水,這才道:“看你的樣子,相信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現在,你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去監視胡屠的嗎,怎麼又是開槍又是得傷的?”
這幾天,丫丫對唐渾會出現在她家裡的事,真是怎麼想都想不通。胡屠那裡她也有親自去看過,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想不通就只有問,而唐渾這個相事人,應該是最瞭解整個事件詳情的人。
唐渾看丫丫不是特意在這裡守望他,不由有些失望。努力的回憶着那天發生的事,唐渾對丫丫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就這樣?”丫丫很認真的聽完唐渾的描述,但是並不怎麼滿意。因爲唐渾說的這些,和胡憂、朱大能他們分析出來的東西幾乎是完全一樣。連唐渾這個受傷的當事人都不知道,那天胡屠潛入府中究竟是所爲何事。
“基本就是這樣,對了,孫不二的情況怎麼樣?”
“孫不二已經死了,他的夫人也死了。”
“唉……”唐渾嘆了口氣,道:“兩個大活人,就這麼沒有了。人生有時候,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如果這一次,不是少帥及時趕到,我這條小命,怕是也不保了。”
丫丫奇道:“你知道是我爹爹救了你?”她記得那天胡憂說過,他趕到的時候,唐渾已經不醒人事的。
唐渾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過瞬間又恢復過來,道:“我是猜的。府中醫術最好的就是少帥了。以我的傷,如果不是少帥親自動手,怎麼可能還活到現在。”
這個解釋雖然有那麼些不和情理,卻是事實,加上有捧胡憂的意思在裡面,丫丫自然也就沒有懷疑什麼。
丫丫心裡還惦記着胡屠那邊的事,看唐渾這裡已經無法再給她更多的信息,隨便安慰了唐渾幾句,交待唐渾好好養傷之後,丫丫也就離開了唐渾的屋子。她直到離開之前,都沒有發現,唐渾的眼中藏有東西。
唐渾究竟有什麼沒有告訴丫丫,又爲什麼要藏着,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