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下了一場暴雨,雨很大,灕江城不少的街道都泡了水。,今天對老百姓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日子。
胡憂坐在院中的桃樹下,思考着在哲別給他轉述的那個故事,那個來自於秦雨口中的故事。
故事總的來說,並不是很複雜,只不過是把所有發生在女人身上的不幸融合在了一起。從小沒有父親,成長的經歷幾近悲劇,暗無天日的訓練,還要做男人的玩物……
這是秦雨給哲別說的故事主要內容,據體的細節,只要在腦子裡回想幾下,基本就知道其中的艱難了,這樣一個女人,居然能在故事裡活下來,可以說是一個奇蹟。哲別正是聽這個故事入mi,才着了秦雨的道。
這個故事,胡憂已經聽哲別說了三次,雖然每一次都有微小的差別,但主體的情節,基本上是沒有變過的。
胡憂之所以會聽這個故事,不是因爲這個故事好,更不是因爲秦雨利用這個故事跑掉,而是因爲胡憂在懷疑秦雨說的這個故事,並不是故事,而是真事。它甚至就發生在秦雨的身上。
如果這個故事真的是發生在秦雨的身上,那麼胡憂就要思考秦雨說這個故事的理由了。她的目的是什麼,她爲什麼要說這個故事。
現在,胡憂已經能確定那個被她抓回來的老太婆就是秦雨。當然,老太婆這個稱呼,是胡憂強加上去的,秦雨雖然已經近五十歲,但是看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老,她最多也就給人四十歲左右的感覺。
再一次回憶秦雨被抓的整個經過,胡憂又有了新的婁現。這一切,似乎都是秦雨安排的。從一開始的情報消息,到最後的秦雨離開,全都經過了事先的計劃。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爲了測試我的能力?”胡憂喃喃自語道。
突然,胡憂坐直了身體,如果秦雨真的是爲了測試胡憂的能力而佈置了這一切,那麼,她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
“哲別,你再給我說說那個故事的最後結局!”胡憂對哲別急急的的說道。
哲別被胡憂嚇了一跳,她跟了胡憂這麼久,很少見到胡憂這麼ji動。難道只是因爲那個故事嗎?
“好的。”哲別回憶道:“那個故事應該沒有結束的。她最後說的是“血映紅了殘陽,山菊huā的香味回dàng在空氣這中,女孩獨坐窗前,等待她的朋友到來,。我記得,就是這麼多了。”
殘陽,山菊huā,朋友!
胡憂抓住了三個關鍵的用詞,嘴角lu出了一絲淡笑。難道,真的會是那樣的嗎?
“少爺,你去哪?”哲別看胡憂一句話不說就往外走,不由問道。
“去看朋友。”胡憂應了一聲,加快速度。殘陽就是黃昏,山菊huā的香味在灕江城是沒有的,但是山菊huā茶的香味,到是可以有。胡憂就知道灕江城裡有一家只賣山菊huā茶的茶樓,至於朋友,那就不知道了。
街道不少地方依然被水泡着,這多少給胡憂的前進道路帶來了困難,不過他還是在太陽落山之前,敢到了山茶樓。
山茶樓,店如其名,這裡只賣一種茶,就是山菊huā。胡憂曾經在這裡喝過山菊huā,此茶入口極愚,很難讓大衆接受。
不過如果誰能忍過第一口的不適,再多喝幾口,他就會發現山菊huā的甘美。
屋中本無香,山huā來爛漫。這指的就是山菊huā的茶感,它是越喝越美,喝到後面,滿室生香。
說是這麼說,但是能真感受到山菊huā好喝的人並不是很多。很多人都受不了它頭一口的苦澀,胡憂也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試喝了一次的。結果,胡憂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他沒有喝出什麼香味,不過此味喝過一次,確實能讓人終身難忘。
賣這麼怪異的茶,店裡的生意自然是好不了。胡憂進來的時候,茶樓裡只有幾個零零星星的客人而已。
胡憂的目光,很自然的滿到了窗邊的坐位上,那裡有一個女人,正在喝茶。
“看來還真猜對了。”胡憂在心裡暗道。
那個喝茶的女人頭上帶着面紗,一般人看不出她長什麼樣,不過胡憂能看得很清楚,那人就是秦雨。
胡憂深吸一口氣,徑直走過去,在秦雨的對面坐下,道:“看不出你還有這雅興。”
“這算不得什麼雅興。”秦雨看了胡憂一眼,繼續着手中的茶道。山菊huā茶另一個不招人喜歡的地方就是它泡茶很麻煩。它是一種野茶,採摘之後直接yin幹,不可以過水,更不可以炒制。所以茶計在上來之時,大多都還帶着泥。一般的茶只不過是頭道不喝而已,山菊huā茶前三道幾乎都不能喝,只有少數口味比較重的人,纔敢去嘗試。
“試試看。”秦雨笑吟吟的推給胡憂一杯山菊huā。她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纔從胡憂的手裡逃出不久,更忘記了他們還是敵對的關係。
憂看了眼杯中之茶,茶水呈現深綠,這很明顯的不是洗過三道的茶,弄不好是二道,甚至是頭道茶。
秦雨靜靜的捧着茶杯沒有說道,一雙飽徑滄桑的眼睛,輕輕的定在胡憂的身上。如果能年輕二十歲,她此時的模樣,肯定能mi倒不少人。
又是考教嗎?
胡憂嘴角lu出淡淡的笑容。想以這個難住他,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吧。雖然第一次喝山菊huā的印象並不是那麼好,但那是品茶。如果把這看成一場戰爭,那別說一本杯茶,再難的東西,胡憂也能吃下奔。
“敬你。”胡憂舉起了茶杯,向秦雨幌了幌,把茶喝下。
入口苦,苦過黃連,如果天下的茶都是這樣的話,那麼茶這種東西,將永遠不會討人喜歡。一杯茶喝下,滿口全麻,這幾乎不是茶,是毒藥。
“感覺怎麼樣?”秦雨淡淡的笑問胡憂。在胡憂喝茶的同時,她也在喝。胡憂是在牛飲,而她似乎真正的是在品。一口一口的品。
“真不怎麼樣。”胡憂苦笑道。他可以把茶喝下來,但是要他做到向秦雨這樣品,他真是沒有辦法。
“再苦,也苦不過命。”秦雨放下茶杯,看着胡憂,道:“我以爲你會明天再來。”
“或是永遠不來,對吧。”胡憂笑道。
“不,你應該會來的,我有預感。”秦雨肯定的說道。
“你讓我看不懂。”胡憂靜靜的看着秦雨,良久纔開口道。
“你無需懂我,別說你,就連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茶已經喝過,咱們換一個地方怎麼樣?”秦雨說着已經站了起來,話中有商量的意思,此時卻沒有半點由胡憂決定的動作。
“好。那就換一個地方,希望那裡的茶,味道會好一些。”胡憂聳聳肩膀,跟着秦雨站起來。
“那裡的茶,只會更差,不會更好,你去之間,最好想清楚了。”“不好就不好吧,我到要看看,它還能差到什麼地步去。”………,………,………,………,
午夜,哲別給燈tiǎn上了新的香油,胡憂從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多少有些擔心。
“少爺,你回來了。”突聞門響,哲別本能的叫道。等看清楚來人,哲別的眼中不由閃過失望。來人並不是哲別,而是王小芳。
“怎麼,胡老弟出去還沒有回嗎?”王小芳奇道。
“是王小姐呀,少爺出去還沒有回,你是找他有什麼事嗎?”哲別回道。
“也沒有什麼事,睡不着,看這邊亮着燈,就想着過來看看。胡老弟上哪去了?”王小芳自顧在哲別的對面坐下來,這裡可是她的家,用不着那麼客套。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哲別搖搖頭,無論知不知道胡憂的去向,在胡憂沒有交待過的前提之下,她都不會告訴王小芳的。
“唉,又是一個沒有交待的男人。總是讓我們女人等。”王小芳搖搖頭道:“胖子也出來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說,胖子會不會和你家少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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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別這才知道,原來王小芳是來的胖子的。
“我也不知道,少爺出去的時候,我沒有見着劉大人。”胖子劉勇這幾天弄了一個小官做,所以哲別稱他劉大人。
“什麼破大人,就是里長而已,早知道就不讓他當了。算了,不說他們了,咱們聊聊天……”………,………,………,………,
胡憂和秦雨相對而坐,還是喝茶,只不過喝茶的地點,已經從茶樓轉到了地下。這是一間秘室,除了胡憂和秦雨之外,再無其他人。
“茶也喝了,話也說了,天sè不早,也是時候說些正事了吧。”胡憂放下茶杯,看着秦雨說道。
“那就說吧。”秦雨痛快的說道:“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談合作的。
經過觀察,我覺得你有合作的資格。”“合作?資格?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胡憂冷哼一聲道。秦雨這話是不是說得太大了一些。
“不錯,就是合作。你有那個資格。”秦雨又重複一遍之前的話。這個女人說話,似乎都是這種風格。強硬,霸道,似乎一切都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
胡憂已經有些習慣秦雨的說話方式,也不去追究她的語病,擺擺手道:“資格的問題,咱們先放在一邊,你說的合作是什麼,我爲什麼要跟你合作?”
秦雨笑道:“第二個問題好回答,因爲你是胡,而第一個問題更好回答,因爲你正在做着這件事。”
“我還是不懂。”胡憂依然搖頭,這次他是真的不懂。秦雨的說話方式,真是太難理解了。
這女人是不是小時候被門給夾過,說話怎麼都怪怪的呢。胡憂又想起了之前那個故事,在見秦雨之前,他有想過問她一些故事細節的,後來想了一會,還是沒有問。
“你來林桂帝國,不正是因爲你發現了林家的秘密嗎?”秦雨直接了當的說道。
這回她的話好懂了,用不着再多費腦子。
想是聰明人,好憂對此,沒有否認。換了一個問題,問道:“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必要跟你合作吧,再說你是秦家的人,我爲什麼要跟你合作。”
“因爲你跟本不瞭解秦家。你想要推倒秦家,必須要有一個懂秦家的人。我在秦家長大,正是你需要的人。”秦雨自信道:“不要對我否認你的目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
胡憂搖搖頭,無奈道:“我真不知道應該稱你爲聰明,還是應該稱你爲自大的瘋子。難道你真的認爲自己已經學握一切了嗎?”
“到不是這樣要我只是不想哆嗦而已。既然我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爲什麼不合作呢。”秦雨問道。
“給我一個理由。”胡憂兩手一攤道:“給我一個與你作用的理由。”胡憂不想在細節問題上再跟秦雨浪費口舌。她現在的說話方式,跟本不是聊天的語氣。
秦雨突然安靜了下來,眼睛有些發紅。好一會,才說道:“請原諒我剛纔的態度,有時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你今天會來這裡,那就已經聽過那個故事了。”
“以你的聰明,應該早已經猜到,那個故事裡的女人就是我。我不是什麼秦家的人,相反的,我是秦家的敵人。早在二十七年前我就已經發誓要滅掉秦家。爲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你不需要懷疑我對家秦家的恨。”
看秦雨似乎又恢復了一些,胡憂這才鬆了口氣。和這樣的女人合作,真的沒有問題嗎?胡憂還真有些不放心。
你對秦家有恨那是你的事呀,和稱這樣的人合作,弄不好隨時讓你給拖下水連個氣泡都出不來地。
胡憂正想着怎麼推掉這個女人,雖然與她合作,很可以能帶來很大的便利,但也要冒着巨大的風險。不值當的呀!
“你認識秦明吧。”秦雨突然毫無徵兆的問道。
“廢話。”胡憂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天下間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和秦明相識,做爲一度最大的婁爭對手他們能不認識嗎。
“不是廢話,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的關係而已。”秦雨出奇的沒有因爲胡憂的回答而生氣。
胡憂聽出了秦雨話裡另有所指,深深的看了秦雨一眼道:“天下間都知道,我和秦明是敵人。”
“啊哈哈哈……敵人如果你們是敵人,秦明會在毒發之前,把他的軍團給你。秦明沒有死對不對,你們是好朋友對不對,你想從秦明給秦家拿到解藥對不對!”秦雨一連三個問題,向三個炸彈丟向胡憂。弄得胡憂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先看看這個!”秦雨的臉上,閃過一絲瘋狂之sè,雙手一用力,身上的衣衫從內到外,一分兩半,上身完全暴lu在胡憂的眼前。
這是要幹什麼,這口味也太重了一些吧。
胡憂遇上的怪事不可謂不多,當是一個五十歲的女人,突然在他面前脫衣服,還是把他給嚇着了。
“我知道,你和秦明是朋友,秦明之所以能毒發而不死,這其中一定有你的原因。你也許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看看這些,你就明白了。”秦雨邊說着,邊緩緩轉過身去,背對着胡憂。
胡憂在看到秦雨後背的瞬間,全身猛的一震,lu出了不可思意的表情。確實,之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這一會,他都明白了。
因爲秦雨的背後,居然有着和秦明一模一樣的胎記。
“你和秦明是什麼關係。”胡憂脫口問道。
秦雨合上衣服,再次轉過來,眼睛lu出了慈祥之sè:“秦明是我的兒子,我是她親生母親!”“從我記事起,就生活在一個海島上。和我一塊的,還有大約兩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
“我們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那時候我們甚至沒有父母這個概念。唯一知道的事,就是做完成做天的功課。”
“島上有七個大人,都很兇,他們每天都會給我們佈置很多很多的功課,包括習武和各種兵法技能。每天都會檢查,達不到的,就沒有飯吃。”“那些功課真的很難,很難,每隔不了多少天,就會有一個孩子死掉,然後被丟進大海里,然後,會有新的孩子補充進來”
秦雨又說起了她對哲別說過的故事。故事裡的主角,從第三人稱,變成了秦雨自己。後面的,胡憂之前已經聽過。因爲長得漂亮,
在十五歲的時候,秦雨被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選走,男人玩過之後,她又被送給其他的男人。那樣的生活,長達五年之久,在那其間,她生下了一個男孩,現在看來,那個男孩應該就是秦明瞭。
很多東西可以騙人,胎記是騙不了人的。秦雨和秦明的身上,有着完全一樣的胎記,這足可以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秦雨的故事說得很平靜,胡憂卻聽得不平靜。怪不得秦雨的精神時時不正常呢,在那樣的環境長大,能正常纔是怪事了。秦明不也經常很反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