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棲和精靈王儘管戲笑,但落雁卻頗爲溫柔地走向可愛的藥童子,說道:“別理這兩個壞叔叔,來,快把你的手中短劍交給我來,小孩子可不能玩這麼危險的玩具,小心傷到你小手了哦!”
“你是哪個妖女,竟敢教訓起我來,只有我家玄靈才能教訓我,而且先要給我好酒才行。”藥童子短劍一橫,防備着落雁說道。
這時,精靈王已經笑得合不擾嘴,周棲更是笑到前仰後合,他們既笑藥童子的有趣,更笑落雁的一時尷尬的窘態。
落雁以姐姐自居,並沒有生氣,她接着向藥童子說道:“姐姐可不是妖女,我叫落雁仙子,你可以叫落雁姐姐就行了,我可是你家杜仲者堯玄靈的朋友呀,他讓我們再這照看你呢。”
“真的嗎?那他們兩個又是誰?”
“別理他們,他們都是壞叔叔,來,跟落雁姐姐來吃晚飯吧,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不,我不吃飯,我要吃酒。”
這時,周棲站起來,走上前叫好道:“好,不愧是男兒,有酒在手,天下發抖,走,我給你尋酒去,吃什麼飯啊!”
聽到有酒吃,月光下的藥童子兩眼瞬即迥迥射神光,小跑着跟上週棲就向殿內奔去。
不料,落雁卻急一步一把拉住了藥童子。更令人難料的是藥童子反手一劍就撇向拉着他的落雁的手。
藥童子一個孩子,他哪知道輕重,若不是落雁及時縮回了手,可就要變成仙界斷臂的維納斯了。
但仍免不了將長袖從肩部到手腕劃拉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這杜仲者堯的溪浦仙俯既沒有女主,也沒有女眷傭人,哪裡去找合適的衣裳給落雁換,落雁也只好將長袖上的破口子當成一種時尚了。
殿內,周棲領着藥童子搜遍了犄角旮旯,連一點酒香都沒聞到,都說酒香不怕卷子深,現在卻連一座不大的溪浦仙府內都尋覓香酒不着。
“你家杜仲玄靈可真是會藏東西啊!”周棲向藥童子聳一聳肩,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不吃飯。”藥童子雙臂抱胸,仰頭望着周棲,語氣頗爲堅定地說道。
天賦極度自負的周棲當然不願讓天真可愛的藥童子失望,他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打聽道:“這溪浦仙府附近有沒有其它仙府呢?我們去找人借一點酒吃。
“當然有啊,我家玄靈和我說過太玄山有一座最大最好的仙府,那裡面一定有好酒,我帶你去。”
“你確實知道去的路嗎?”
“當然知道,我家玄靈在太玄山各處種了很多仙草,每次帶我巡山照看仙草時都會經過那座仙府。”
“現在可是晚上,月光下夜路可不好認哦。”
“我認得清,其它路我不熟悉,但去那座仙府的路我閉着眼睛也能辨識不誤,而且那仙府也非常好認,就在一處懸崖峭壁之上。”
帶着一個小孩藥童,周棲必須確認無疑,他牽着小藥童回到庭院中,向精靈王和落雁說要去尋點酒給小藥童吃。
精靈王聽後並無異議,決定也一同前往,長夜漫漫,必須找點事做啊,精靈王是一個將忙變成了一種習慣的人。
落雁本來是反對的,但周棲說:“落雁,你這身衣服的長袖都破成這樣了,你覺得還能穿嗎,我們可以順便給你找一件上好的新衣,你爲什麼不一塊去呢,這多無聊啊!”
這麼一說,落雁的心便動搖了,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也就跟着周棲和精靈王一起出發了。
落雁即便反對,也是攔不住周棲的,周棲之所以要力勸落雁同往,只是爲了落雁的雲靈。
有了雲靈,月光下的夜路豈不也是一件頗爲浪漫的事嗎。
月光中,一片雲牀悠悠地飛過夜空。
雲牀上,藥童站在雲頭指路,周棲這才知道,原來藥童子所謂有美酒的仙府說遠不遠,終究還在同一座太玄山之內。
說近也不近,畢竟以雲牀的飛速,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飛了很遠一段路程了。
最終,雲牀載着四人幾乎飛越了半座太玄山,到了一座山谷之上的一處懸崖峭壁之前。
月光下的暗影中,懸崖峭壁的壁面上凸出一片,儼然掛着一隻巨大的雄鷹標本。
“那就是有好酒的仙府。”雲頭的藥童子指着凸出於峭壁表面的“雄鷹標本”說道。
“那不只是石頭嗎?哪裡有仙府?”周棲定睛遠眺,奈何峭壁上暗影重重。
於是落雁駕御雲牀飛臨峭壁,靠近一些。這時才見到一處處宮殿的飛檐遊角反射出一道道清亮的月光。
並非因爲夜色漆黑,只見那飛檐遊角都純黑色的畫風,儼如黑炭一般,卻透出一股雄渾的力量感。
雲牀又飛靠的近了一些,只見一座宮殿壁掛在絕壁上一般。原來這座宮殿是通過穿鑿絕望上的一片巨大凸巖而建成的。
這片岩石外形呈現出一隻雄鷹展翅的景象,岩石上的宮殿即是鷹者間玄靈的仙府。
當初鷹者間一見到這處如似雄鷹的懸崖峭壁,就立即一眼相中了它,決定將它改造成自己的仙府。
藥童子爲什麼會將周棲、精靈王和落雁帶到鷹者間的仙府來呢?是不是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誰的仙府呢?
當然不是,杜仲者堯帶着藥童子每次經過這鷹者間的仙府時,都會習慣成自然地叮囑一遍藥童子,說千萬不要靠近這座仙府,說住在裡面的鷹者間玄靈非常危險。
但小孩子可聽不進這種警告,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嗎,況且藥童子有二個哥哥,周棲和精靈王,一個姐姐,落雁,三人帶着他來尋酒吃呢。
另外,藥童子直到現在仍然不知道是鷹者間洗劫了他家玄靈的丹藥殿,他一醉就醉到晚上才醒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爲中受了鷹者間的蒙汗藥才遲到晚上才甦醒,他只以爲是自己喝醉了的緣故。
藥童子倒也想問是誰盜走了他家玄靈的丹藥,不過這事得排到第二去,第一件大事是尋酒吃。
現在的情況是,周棲衆三人都沒有跟藥童子提起是鷹者間洗劫了他家玄靈的丹藥殿,而藥童子也沒向周棲衆三人介紹說這黑色宮殿的主人是鷹者間玄靈。
於是周棲施個隱法在自己身上,讓精靈王和落雁及藥童子都靠進自己的隱法圈內,這樣隱法圈外的人就都看不到大家了。
雲牀飛到這座雄鷹宮殿的門前,落雁收起了雲牀,衆人跳到門前,黑鐵大門緊閉,門檐上鑄懸一黑匾曰:辟穀仙府。
“這可怎麼進去?”周棲細細打量着黑鐵大門。
卻見藥童子早已跑出周棲的隱法圈,用手中短劍在門上撞敲了幾下,然後又匆匆地跑回了隱法圈。
周棲的問題很快就讓藥童子解決了,那黑鐵大門哎哎呀呀地緩緩打開了。
只見一隊黑衣門衛小卒列隊走了出來,趁這時機,隱身的周棲衆四人便一躍飛進了這座辟穀仙府。
仙府內雕樑畫棟令人眼花瞭亂,見多了富麗堂皇的宮殿的周棲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潛行中,藥童子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頭,帶着周棲衆三人尋好酒去。
愛酒的藥童子對酒香的感覺異常靈敏,無形飄出的酒香之氣就是他的風向標。
首先,藥童子帶周棲衆四人穿過石道來到了一座金殿外,原來金殿內正鶯歌豔舞,自然少不了美酒滿酌。
藥童子鼻子很靈,眼睛也很尖,他一眼望進金殿,便發玩了不尋常。
他指道:“那些人桌上擺的丹藥不正是我家靈主的嗎?原來竟然是我家玄靈的師兄鷹者間玄靈偷了我家靈主的丹藥。”
藥童子人雖輕微,但此言一出,也不禁驚得周棲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