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離開,然後試着忘記,最後讓他慢慢的淡出自己的世界之外別無其他選擇,因爲她和他上天只給了她們相遇的緣份卻沒有給相戀的情份,所以她註定只能看着他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人,而自己似乎連遠遠的看着他也奢望。
江毅彬看見釋微短短的失了一下神,他知道她爲何失神只是他不想戳破,現在這樣的和諧他不想打破,驕傲的他因爲釋微竟然也學會了睜隻眼閉隻眼的粉飾太平。
江毅彬大手一伸拉過釋微的手,一邊拉着釋微走一邊問:“微,你想去哪一間店吃?”
釋微回頭看着正在注視着自己的江毅彬,他對她的包容幾乎沒有底線,她是何德何能身邊能有一個江毅彬,既然盛夏已經爲自己選擇了歸宿,如今沒有了盛夏當藉口,陸子昊這邊由不得她不死心,如此看來,現在的她還有什麼理由去辜負他?與其苦苦追求不該屬於自己的爲何不去把握自己伸手可得的?
想到這裡釋微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頭靠在江毅彬的肩上,手也主動的環上他的手臂說:“毅彬,我們去超市吧!買點東西回去我們自己煮吃。”
江毅彬低頭一臉驚訝的看着主動對自己做出這麼親密動作的釋微,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看着江毅彬不出聲,而且還一臉不相信這是真的樣子釋微就越發的覺得自己虧欠他,於是她柔聲說:“還愣着幹什麼?我們回家,回家去煮東西吃。”
江毅彬看着釋微半天,然後結結巴巴的問:“微,微你,你說什麼?”
“我們回家。”釋微笑着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她要試着把江毅彬變成自己以後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好,好,我們這就去超市!”江毅彬有些小激動的抓緊釋微的手,像是一個好不容易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樣,讓人無法形容他。
釋微和江毅彬手拉着手正準備走出醫院的時候,就聽到一箇中年女人大哭大叫:“別抓我,別抓我,放開,放開!”
釋微覺得聲音很耳熟,本能的朝後面看了一眼,結果看到鍾麗萍在幾個護士中間掙扎着,像一條剛剛脫離水的魚拼盡全力掙扎想回到水裡一樣,看的讓釋微無線心酸。
“微!她不是……”江毅彬也看到了鍾麗萍,他依稀記得鍾麗萍的模樣,想到曾經那個看起來傲氣的鐘麗萍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再看看釋微他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只是她不肯說也隱藏了自己的真心,以爲這樣就可以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其實只是加重了早已百毒侵心的病情。
“微,我們要不要去幫幫忙?”江毅彬試探性的問釋微。
“不用,我們什麼都不懂去了反而幫倒忙,我們走吧!”釋微想了想很果斷的拒絕了。
“可是……”江毅彬本來想勸勸釋微,可以一看到她眼底暗藏的悲傷,他就無法開口,只能硬生生的把所有勸解的話盡數吞進了肚子裡。
由於釋微很果斷的說了句:“不用,走吧!”所以江毅彬除了回答一句“喔!”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能說的。
然而上天似乎不願意讓釋微撇得那麼幹淨,釋微的腳纔剛擡起來還沒有來得及邁出去就被鍾麗萍一把給抓住了。
“蘭蘭,蘭蘭你跑哪裡去了,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找你……”鍾麗萍緊緊的抱住釋微哭着說。
“蘭蘭?她……”江毅彬看着鍾麗萍的舉動,疑惑的看了釋微一眼,釋微點點頭,示意如同他所想的的對的。
看清楚情況後,江毅彬終於知道爲什麼釋微剛纔不肯上前幫鍾麗萍而且還一心想着要離開的釋微的心情了,就是因爲明白了所以更加的心疼釋微。
釋微紅着眼睛看着鍾麗萍,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鍾麗萍明白她不是釋蘭,低頭看着也算因爲鍾麗萍的的關係而燙傷的傷口雖然結痂了,但是如果用力還是會感覺到結痂的傷疤會裂開,然後伴着些疼痛,而她心上的傷疤也如同這結痂的傷口一樣,看似結了疤但是仍然會痛。
江毅彬上前一步,用身體隔開鍾麗萍和釋微,他對着鍾麗萍說:“這位太太你認錯人了,你這樣已經嚇壞了我的未婚妻,麻煩你鬆一下手,我未婚妻的手前幾天才受過傷。”
“未婚妻?怎麼可能蘭蘭說她想要當子昊的新娘的,怎麼可能是你的未婚妻!”鍾麗萍狐疑的看着江毅彬說。
釋微看見她口齒清晰,仍就可以記得清釋蘭說過的話,她知道鍾麗萍的病因全部都在心裡,只有釋蘭能夠醫治好她,畢竟心病還需要心藥醫,想到這裡她知道她幫不了鍾麗萍什麼,於是就開口說:“這位太太我不知道也不認識你口中的蘭蘭,而且我也不認識你,請你放手,我和我未婚夫還有事情。”
“未婚夫?蘭蘭,我的蘭蘭。”鍾麗萍看了看釋微,然後仰面大哭,後面的護士還有劉媽連忙上來勸解她。
她充耳不聞,只是愣愣的看着釋微,喃喃自語的說:“爲什麼我的蘭蘭不認我了,就算不要子昊了也不能不要媽媽啊!蘭蘭,我的蘭蘭。”
釋微看着鍾麗萍在護士和劉媽的拉扯之中越哭越厲害,就像一個失去心愛的玩具要奮力去找回來的小孩子一樣,釋微別過頭對江毅彬說:“毅彬,我,我們走。”
“好!”江毅彬擁着釋微往外走去,走出醫院,劉媽卻追了上來,隔着老遠的距離就喊:“微微,微微等等劉媽。”
釋微頓了頓腳步,看着江毅彬說:“毅彬,要不你先去取車,我就跟她聊兩句。”
“恩。”江毅彬擔憂的看了釋微一眼,最後還是決定把空間留給她和劉媽。
“微微。”劉媽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粗喘着。
“劉媽,好久不見。”釋微衝着劉媽微笑了一下。
“微微,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孩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頭吧!你也離開得夠久了該回來了。”劉媽上前一步,握住釋微的手,一臉慈愛的看着釋微。
釋微的臉部神經在這一霎那全部都不受控制的僵硬了起來,釋微想擠出一個笑容也做不到,於是只能幹看着劉媽,想想以前估計家裡也就只有劉媽知道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也只有劉媽會在她抽完幹細胞給釋蘭,或者生病的時候爲她煲點湯,這點好她記着。
釋微回握住劉媽的手說:“劉媽,我現在挺好的,你不是也看到我未婚夫對我有多照顧,所以劉媽你不用擔心。”
“是,我看到了,長得一表人才,看起來也疼你,你過得好劉媽也跟着開心,但是微微,你能不能抽空多回來看看太太,還有先生,畢竟他們都老了,身邊也沒有一兒半女的,也怪可憐的。”劉媽苦口婆心的勸說釋微。
釋微搖了搖頭說:“劉媽,他們需要的一直都是釋蘭,他們想要的是釋蘭那樣的女兒,而我永遠也變不成釋蘭。”
“微微,畢竟血濃於水,你和蘭蘭不都是先生和太太的孩子,何必那麼較真。”劉媽繼續開解釋微,釋微卻依舊搖搖頭,她再怎麼不較真也不代表真的可以毫不在乎自己完全被別人當成別人,即使是當成自己的姐姐也不行,她就是她爲什麼要當別人的替代品?
“劉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空我再來看你。”釋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對着劉媽說。
“微微,你要是不會回家以後也鐵定不會回來看我的。”劉媽依舊拉着釋微的手不放,她沒有這麼輕易的被釋微給忽悠到,她看着釋微長大怎麼可能不知道釋微骨子裡的倔強?
“我,劉媽……”釋微聽劉媽這樣說無法反駁,確實剛纔的只是她嘴上說的推脫的話,她確實沒有想過去實現,所以當劉媽心裡如明鏡一樣的看穿了她的心思的時候,她真的無言以對。
“劉,劉媽,我真的有事要走了,下,下次……有機會再見吧!”釋微紅着眼不知道要怎麼跟劉媽說,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要離開。
“微微,微微,你真的不回來?太太好可憐,每天就盼着身邊有個女兒,自從見到你之後,每天都吵着要見你,見不到你又哭又鬧好不容易好一點的病情又因爲想你而加重了,先生也好可憐,守着太太又不能做什麼只能乾着急,這些年他的白髮比之前多了很多,看起來人也很蒼老,微微,你也該回來了。”劉媽心怕釋微跑走了一樣,她雙手一直緊緊的攥住釋微的手不放。
釋微聽了眼淚再也忍不住流淚了,她閉着眼用帶着哽咽的聲音輕聲對着劉媽說:“劉媽,我,他們需要的從來就不是我,不是……”釋微說的每字每句似乎都是從心裡狠狠的劃過一道傷口後再由口中說出來,彷彿字字句句都帶着傷痛還有淋淋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