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聞言避開程沐予的目光,“我害怕什麼?”
卻見程沐予放下手中的茶盞,邁步靠近清溪,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低頭朝她的脣靠過去,清溪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快要印上她的脣的時候,程沐予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笑,聲音類似輕喃,“別憋氣。”
清溪又羞又惱,伸手將他推開,“茶喝完了就快走。”
程沐予本也沒打算多留,在清溪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之後,道:“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府上肯定要來不少親戚客人。”
送了程沐予離開之後,清溪也沒了繡東西的心思,兀自拿了一本書靠在牀頭看着,沒多時睏意襲來,也就睡去了。
第二天碧兒進來伺候她起牀的時候,看到桌上放着的用過的茶杯,不由在心中暗道:昨天晚上小姐起來自己沏茶喝了?
從大年初一開始,上門來拜年的人就絡繹不絕,估計程沐予那邊也很忙,兩個人都沒怎麼見面。
不過兩人約好了,上元節那天一起出來。
這一次程沐予提前說好了,只有他們兩個人,別的誰都不帶。
新年的氣氛還未散去,到處都是熱鬧喜慶的景象,清溪也披了一件紅色的披風,格外襯得她清麗勝雪。而程沐予則披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風,站在那裡如芝蘭玉樹,任誰看了他們二人都不由在心中暗歎一聲相配。
“羽欣公主呢?她在摘星樓嗎?還是去找雲深表哥去了?”
程沐予伸手將披風的兜帽給她戴上,兜帽上一圈白色的絨毛圍着她的小臉,更添了幾分可人。
“別管他們了,今天只有我們兩個。”
街市兩旁各色攤販雲集,程沐予和清溪二人一邊逛着一邊閒聊,倒也愜意。
清溪吃完手中最後一塊煎豆腐,不由張着嘴哈熱氣,“好辣……”
“不行,太辣了。”清溪的鼻子都被辣出了汗,剛纔吃着還好,誰知道他和辣醬還有後勁兒。
看到清溪如此,程沐予便道:“你先在這裡等着我,我去幫你買個糖葫蘆來解解辣。”方纔那個賣糖葫蘆的纔剛走過去。
清溪點點頭,“好。”
程沐予離開之後,清溪被旁邊一個賣首飾盒子的攤位吸引,一眼就看中了那個上面繪有青山雲鬆的盒子。
見清溪拿起來看,那攤販解釋道:“這可不是用筆墨繪出來的,是拿火鉗子燙出來的。”
清溪聞言越發覺得喜歡,拿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兒,道:“多少錢?”
攤販說了價錢之後,清溪覺得倒也不貴,正要將那盒子放下,取荷包裡的銀子來,低頭之際看到月白色的衣角,知道是程沐予回來了,便隨手將盒子遞給了他,道:“先幫我拿一下。”
“給。”清溪將碎銀子遞給攤販。
那攤販剛伸手接過,就見站在清溪身旁的男人轉身走了,不由‘咦’了一聲。
清溪看到他的目光,也是朝自己的身側看去,卻只看到一個背影,此人雖然也着月白色的披風,但是身形跟程沐予明顯不同,顯然是自己認錯了人,清溪連忙開口喚道:“等一下!”
可是那人卻越發加快了腳步,迅速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已經轉回來的程沐予看到清溪正盯着一處看,連忙快步上前問道:“怎麼了?”
“我剛纔認錯人了,以爲那人是你,還將剛買的一個盒子遞給他,結果他就這麼走了。”
“什麼樣的人?我去幫你追回來……”
“不用了,一個盒子而已。”這裡這麼多人,哪兒那麼容易追得到?
事情過了之後,清溪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怪自己粗心罷了,雖然可惜了那個好看的盒子,但誰讓自己那麼大意,沒有看清來人是誰,就將東西遞給他了呢?算自己倒黴吧。
時辰已晚,程沐予將清溪送回家,眼看前面就是江府的大門了,程沐予開口道:“過幾天你跟伯母就要回洛水鎮了吧?”
清溪點頭,“後天就走。”
“今年……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清溪擡眸看他。
“我也該去拜祭一下自己的岳父了。”
“我還沒嫁你的,還不是岳父。”
“很快就是了。”程沐予握着清溪的手在掌心,“也該讓你父親見見我了,不是嗎?”
“我回去跟孃親商量商量吧。”
每年都是清溪和宋素綺兩個人去祭拜,江叔雖然會送她們過去,但卻不會進洛水鎮,這是他和孃親兩個商量好的。
聽清溪說,程沐予今年想要一起去祭拜,宋素綺當然沒有反對,雖說如今沐世子還沒有跟清溪成親,但這個女婿是板上釘釘的了,一同去祭拜也在情理之中。
今年有程沐予陪同,江鶴軒也就沒有再送她們過去。
這是程沐予第一次來洛水鎮,曾經這個地方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因爲他害怕清溪會因爲它而離開京城、離開自己身邊。
但如今真的到了這裡,又是另外一番心情了。
他也明顯感覺到清溪一進到洛水鎮就有些興奮起來,彷彿又回到了她小時候一樣。
“素綺,你們回來了?”見馬車停在門口,有人走了進來。
“張嬸啊。”宋素綺迎了上去。
那婦人一眼看到站在清溪身旁的程沐予,不由怔了一下,隨即驚訝道:“這位是……?”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啊,長得也是俊得很,自己真真是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俊的男孩子。
“這是……跟我們清溪定了親的……”
跟清溪定了親的,那不就是樑王府的沐世子了?當朝皇上的親侄子?
“哎呀,王爺的兒子啊,我這還是頭一回親眼看到皇親國戚呢,可了不得了。”婦人激動地道。
聽到她們這邊的說話聲,一時左鄰右舍都走了過來,對這個‘活的’世子感興趣地很,目光都往他身上投。
清溪看到有些尷尬的程沐予,不由含笑低聲道:“沐世子,被人圍觀的滋味怎麼樣?”
這宅子一年沒住人了,左鄰右舍的,也便幫忙把屋子都給收拾乾淨了,宋素綺要留衆人吃飯,衆人也只推辭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