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羽欣公主急急忙忙地走出去,宋雲深放下手中拿着的書,手指輕輕敲在書頁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隨着羽欣公主從宮裡出來的有六個宮女,一個嬤嬤,在這其中有兩個宮女是之前在宮裡的時候就貼身伺候羽欣公主的,所以羽欣公主仍舊把她們兩個給留在了身邊,其他的四個則遣在外面伺候。而這個桂嬤嬤是皇后特意挑選出來從旁指點羽欣公主的,畢竟是過來人,羽欣公主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她,也以防宋家有人刁難羽欣公主,有桂嬤嬤在,也好爲羽欣公主出頭,亦或者是稟告皇宮這邊。
伺候羽欣公主沐浴罷,桂嬤嬤見與羽欣公主吩咐侍女幫她在軟塌上鋪了被子,不由有些擔憂道:“公主真的要睡這裡嗎?”
“沒關係,就幾晚而已,雲深哥哥身上的傷口不是還沒好嗎?我不想晚上睡覺的時候碰到他的傷口。”其實,除此之外,她還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跟雲深哥哥已經成親了,誰在一張牀上的話雖說是理所當然,但是這一夜自己都別想睡了……
“可是這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外人會說公主你跟宋少爺感情不和的。”
“他們愛說就說去吧,反正又不是事實。”
宮女已經把被子給鋪好了,羽欣公主徑直在軟塌上坐下,任一旁的宮女幫她擦拭頭髮。
桂嬤嬤還欲說什麼,只聽得腳步聲從裡間傳來,羽欣公主下意識坐直了身子,內心不由緊張起來,雲深哥哥出來做什麼?
“我覺得嬤嬤說得很對,如果我們夫妻兩個第一晚就分開睡的話,難免會惹來下人的風言風語。”宋雲深說着這話的同時,已經走到羽欣公主的面前,俯身牽起她的手。
羽欣公主聞言不由擡起頭來怔然地看着宋雲深,宋雲深亦是低頭對視着她的一雙眼睛,眸中流動着幾分溫柔的笑意,卻也不再說話,徑直拉着羽欣公主往裡間走,同時沒有忘記從宮女的手中將巾帕給拿走,“你們都不必進來伺候了,回去歇着吧。”
桂嬤嬤見狀面上不由一笑,俯身應道:“是。”
其他侍女見狀也都是垂眸應是,一直到宋雲深和雲心公主兩個人走進內室之後,桂嬤嬤才直起身來,轉頭對身後的侍女們道:“好了,都回去歇着吧,這幾天大家也都累了。”從公主即將要出嫁開始,她們這些人就沒有好好歇息過。本以爲等到公主嫁入搜警服之後,就能好好歇歇了,誰知道會在成親當天發生那樣的事情,剛拜完堂,新郎官就被人給刺傷了,而且還一直昏迷不醒。
這兩天羽欣公主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桂嬤嬤同樣也是忐忑不安,如果宋少爺真的醒不過來,嚥氣了,那外面有關於公主命硬的消息便會越傳越盛,這輩子只怕也擺脫不掉了。
好在,宋公子總算是醒過來了,如今看宋公子跟公主兩個人好好的,她們這些人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屋子裡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房間裡便是一下子安靜下來,這般靜謐的氣氛下,羽欣公主越發緊張,自己的呼吸聲好像都被對方聽到,羽欣公主不由刻意想要壓低自己的呼吸聲,然而看起來卻更緊張了。
宋雲深將羽欣公主牽到牀邊坐下,而他則站在她的身旁幫她擦拭溼發,羽欣公主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幫着擦頭髮。宋雲深的動作很輕,羽欣公主慢慢放鬆下來。
但是她還是沒能忘掉一起睡這個尷尬的問題。
“我還是去外面的軟塌上睡吧,你現在身上受着傷,我睡覺很不老實的,我害怕碰到你身上的傷口。”
見羽欣公主要站起身來,宋雲深伸手覆在她的肩上,將她給按了下去,“正因爲我身上受着傷,所以你才能更安心不是嗎?”
羽欣公主聞言擡眸看向宋雲深,目光中透露着不解,怎麼他受着傷,自己反而更安心呢?
宋雲深看她這般懵懂的樣子,俯身湊近了她的耳邊道:“放心,我現在受着傷,沒有辦法對你做什麼。”
聽到他這樣說,羽欣公主纔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口中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在這裡睡吧。”宋雲深柔聲道,“方纔嬤嬤說的話很對,若是我還昏睡着,那倒罷了,如今我已經醒了,而且我們兩個還是新婚,若是就這麼分開睡了,外人的議論也不好。”
見羽欣公主仍是一臉的猶豫,宋雲深玩笑道:“放心,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不用害怕……”
羽欣公主臉上紅雲越發明顯,“我哪有害怕。”
“好了,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宋雲深的手撫過羽欣公主的頭髮,她眼底下的暗影太重了,這兩天她的確是太辛苦了。
羽欣公主心一橫,算了,有什麼不能睡的,自己都已經跟雲深哥哥拜過堂了,睡在一起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羽欣公主躺下之後,發現宋雲深仍舊是躺在牀頭看書,不由仰頭看他,“你還不睡嗎?”
“我再看一會兒,你先睡吧。”
羽欣公主沒有再說什麼,兀自閉上眼睛,而宋雲深的手環住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地輕輕拍着。一開始的時候,羽欣公主還有些緊張不安,畢竟平時第一次跟一個男人躺在同一張牀上,但是慢慢地,隨着宋雲深的手一下一下地排在她的肩膀上,她的一顆心竟是緩緩安靜了下來。
再加上她的確是太累了,兩天沒有睡,而且一直在擔心着宋雲深的狀況,可謂是身心俱疲,此時放鬆下來,積累了兩天的睏意便是朝着她席捲而來,她很快便是沉沉睡去。
看到羽欣公主已經陷入沉睡之中,宋雲深這才放下手中的書,低頭盯着她看,大婚當天新郎就被人刺傷陷入昏迷,連洞房花燭夜都錯過了,換成是任何一個女子只怕都會心有委屈吧?從自己醒來到現在,她卻一句也沒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