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翊沒有絲毫地猶豫,搖了搖頭,“沒有。”他現在也摸不清頭腦,什麼慶州府,什麼符令,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而蕭逐風在聽了符翊的回答之後,並沒有懷疑他在說謊,因爲那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他們一起相處了十幾年,他了解自己這個師弟的爲人,這件事應該不是他撒謊。
而且他也沒有必要,他已經承認了自己想要殺了許清溪,又何必要去嫁禍給別人?
如果說他要對付的人是自己,那當初在延庭自己無法使用內力的那日,他完全有機會把自己給殺掉,可是他沒有,還一直守着自己直到自己的內力恢復。所以說,他並沒有故意這樣做的理由。
但那個符令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裡,顯然是爲了挑起許清溪或者是程沐予對自己的恨意,想到這裡,蕭逐風不由轉頭看向另外一邊的玉綰。
玉綰見蕭逐風這般看過來的眼神,立刻道:“也不是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武功盡失,連距離閻門太遠的地方我都走不到,怎麼可能去到那什麼慶州府?”
清溪盯着玉綰看了片刻,這才轉而看向程沐予,二人對視一眼,看來也不是那個玉綰。那會是誰呢?從被仍在那裡的那個符令看來,最起碼是跟蕭逐風有關係的人。
清溪現在也糊塗了,原本自己以爲的那些竟然都是錯的。
“那在延庭的時候,是不是你把我們的住處告訴百里諶的?”清溪又是跟那符翊確認了另外一件事。
這一次符翊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承認,的確是我做的。”當時他想要把玉綰殺了清溪,正好那時候延庭的五皇子對許清溪也是恨之入骨,所以他就將他們住的地方透露給了延庭的五皇子,想要借那延庭五皇子的手將許清溪給殺了,結果沒想到還是被她給逃脫了。
而且自那次之後,她身邊的防備更嚴了,他一直都再找不到機會下手,一直等到她啓程回朔寧,這纔打算在她回京的路上動手。
當時只差一點點就要成功了,可是師兄卻突然出現救了她。
還有一件事,就是有關於‘玉璇心法’,但是清溪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並沒有問出口。
這下倒是輪到符翊好奇了,“做這些事情的人要對付的人究竟是誰啊?是師兄,還是……”他的目光看向清溪和程沐予,“你們?”
這也是清溪他們感到困惑的事情,如果是這個人要對付的人是清溪和程沐予,跟蕭逐風無關,那他爲什麼要在慶州府留下衙門的那塊符令?
如果這個人要對付的是蕭逐風,那延庭的五皇子跟蕭逐風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又爲什麼要將五皇子給帶走?這完全說不通。
除非……這兩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清溪一時想不明白也就把這些事情暫時放下,又問了那符翊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師父是誰?”
聽到清溪問這個,符翊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好像突然被人戳到痛楚,他一瞬間惱羞成怒起來,但是眼睛的深處卻藏着膽怯,好像很害怕被人問及這個問題。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我只是想知道,天山老人跟你們有是什麼關係。”
提到‘天山老人’這四個字,蕭逐風、玉綰、還有那個符翊,三個人的神色又都是變了,尤其是符翊的反應最大,“跟你有什麼關係!”怒氣的底下藏着明顯的慌亂。
而那位玉綰姑娘也是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手,眸中浮現出幾分傷痛之色,帶着某種無法挽回的惋惜,甚至是……痛恨。
她在痛恨誰?
很顯然,這三個人跟天山老夫人都有關係,但他們卻並不願承認,而且就這麼看來,蕭逐風聽到天山老人的反應反倒是三個人之中最小的,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另外兩個人跟天山老人的接觸要比他更深一些?
清溪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愧疚能讓那個符翊不惜一切爲了玉綰而殺人,而蕭逐風究竟又虧欠玉綰什麼。
不過她心裡也很清楚,這種問題就算自己問出來了,他們也肯定不會回答的,自己剛剛不過是提到了‘天山老人’這四個字,他們就已經有這麼大的反應,顯然不會再告訴自己更多了。
“跟我當然有關係,我是碧天山莊的莊主,也算是江湖中人了,而天山老人是江湖中衆人尊崇的前輩,他悄無聲息地死去,而你們又似乎跟他有關係,我當然得要問上一問。”
清溪的神情驟然變冷,將目光從那符翊的身上移到蕭逐風的身上,“既然天山老人不是你們的師父,那你爲何卻在江湖中宣稱他是你師父?”
蕭逐風默然了片刻之後,纔開口道:“因爲我要以蕭逐風的身份在江湖中行走的話,必須要有一個被大家認可的出身,所以我就借用了天山老人的名頭。”
他這樣說,好像是在暗示他跟天山老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是隨便借用了一下他的名頭。
但清溪和程沐予心裡都清楚,事實並非如此,天山老人跟他們三個人都有關係,從他們方纔神情的變化上就能看得出了,他們越是這般極力否認,就越是說明這中間大有文章。
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得程沐予開口問道:“既然天山老人不是你們的師父,那……他的死是不是跟你們有關?是你們殺了他?”
聽完程沐予這話,蕭逐風他們三人不約而同地擡眸看向程沐予,符翊的眼睛裡更是猝不及防地顯露出驚恐之色。
驚恐?是的,驚恐,清溪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可是爲什麼提到天山老人的死,符翊的眼睛裡會浮現出驚恐之色呢?他在害怕,害怕什麼?
但是除了驚恐之外,分明還是別的什麼,卻不過是一閃而過,清溪沒能看清楚。
“難道我猜對了?”程沐予亦是回視着他們三人。
這個時候符翊回過神來,突然氣沖沖地站起身來,怒聲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爲什麼要坐在這裡聽你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