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山旅駐地。
寒冬臘月的,池成峰卻精赤着上身正在空地上打轉。
在他的周圍,十幾個東北大漢已經擺開了架勢,池成峰衝正面那個東北軍排長勾了勾中指,道:“他姥姥的,放馬過來呀。”
東北軍排長使了個眼『色』,兩個東北大漢頓時便惡狠狠地撲了上來。
池成峰的身形詭異地一扭腳下再一鉤,左邊那個東北大漢便猛然摔了個狗吃屎,右邊那東北大漢吃了一驚急要後退時已經晚了,池成峰蒲扇般的大手早已經閃電般探了上來,一把就捏住了他的咽喉,東北大漢霎時臉『色』發白
。
“他姥姥,你要是小鬼子那就已經死了。”
池成峰說完輕輕一推就將那東北大漢推倒在地。
“一起上,全都上!”池成峰猛然曲起胳膊,肩頭以及胸脯上頓時便墳起了一塊塊形狀清晰的肌肉疙瘩,狀似在向四周那十幾個東北大漢炫耀肌肉,道,“他姥姥的,就憑你們幾個孬貨,也想把老子放倒,做夢去吧!”
那東北軍排長和十幾個東北大漢終於被激怒了,頓時一哄而上。
池成峰臉上卻反而『露』出了興奮之『色』,疾跑兩步一記旋風鞭退已經重重抽在了東北軍排長肩上,那排長頓時悶哼一聲腳下一軟就癱倒在地,就這,池成峰還是腳下留情了,要是跟小鬼子博命,剛纔這記鞭腿直接就同他腦袋上了。
不等其餘十幾個東北大漢近前,池成峰又猛然伏地一記旋風掃膛腿。
『操』場上頓時就響起了一片慘叫聲,那十幾個東北大漢就像是被割倒的麥子,紛紛倒在了『操』場上,池成峰這才拍了拍手,意猶未盡地道:“他姥姥的,你們就這點能耐?起來,都他孃的起來,再來,接着練……”
那東北軍排長和十幾個東北大兵不敢抗令,只得狼狽地爬起身來。
這時候,越來越多的官兵聞訊趕了過來,正聚集在『操』場四周圍觀。
一個剛加入寶山旅的東北大兵咋舌道:“他『奶』『奶』個熊,團座好厲害呀?”
“厲害啥?”旁邊老兵頗爲不屑地道,“我跟你說,別看團座在弟兄們面前挺威風,可在旅座手底下,根本就走不了兩招!”
“啊?”那東北大兵不信道,“旅座這麼厲害?”
“不能吧?”旁邊也有東北大兵懷疑地道,“旅座看起來挺斯文的。”
“你懂個屁。”老兵很不客氣地訓斥道,“斯文?旅座要是斯文人,那這天底下就沒有不斯文的漢子了,我跟你們說,我們旅座發起飈來那可真是六親不認,就說野戰醫院那個日本女軍醫,漂亮吧?可當初在崑山,差點沒讓旅座給斃了。”
“趙大合,你瞎咧咧什麼呢?”
那老兵正說得興起時,一把冷森森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誰他孃的這麼不懂禮數?趙大合是你們隨便叫的嗎?得叫排座,趙排座!”那老兵頗有些不高興地扭過頭來,原本還想再訓幾句,要等他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什麼人時,頓時就變了臉『色』,旋即猛然挺身立正,敬禮道,“旅座!”
“嘴巴閒得慌是吧?”嶽維漢冷冷地道,“行,去伙房吹竈吧。”
“是。”老失趙大合將身扳挺得筆直,可臉上卻並沒有多少害怕的神『色』
。
倒是旁邊的那些東北大兵驚嚇得不輕,在東北軍,下級軍官要是敢這樣編排上級軍官並且還被當場逮住,下場無疑會相當之悽慘,槍斃或許不至於,一頓軍棍卻是免不了的,最慘的還是讓你去當排頭兵,那就是讓你去送死了。
那邊池成峰也發現嶽維漢了,頓時興沖沖地迎上前來,道:“旅座,回來了?”
嶽維漢輕嗯了聲,一轉眼看到池成峰精赤着上身,頓時皺眉道:“你賣肉呢?”
“咳,那個……”池成峰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旋即轉移話題道,“旅座,李長官咋說?我們寶山旅上還是不上呀?”
話說寶山旅現在倒真是求戰心切。
不是這些大頭兵的覺悟突然提高了,爭着搶着要替國家、爲民族效死力,而是因爲軍令部的賞錢已經發放了,從江浦和南京城打出來的老兵每人二十現大洋,排長到團長賞五十到五百不等,嶽維漢一個人就賞了五千大洋!
所以,領了賞錢的老兵是興奮不已,想着再多掙些賞錢。
沒領到賞錢的東北大兵則是眼紅不已,也想着早日上戰場,以前哥在東北軍幹,就算立了戰功,上峰也不可能打賞,可現在哥是寶山旅的兵了,寶山旅的長官據說不會貪墨餉錢更不會剋扣賞錢,那還不趕緊玩命地掙戰功去換賞?
想掙戰功自然得上戰場,要不然哪來的戰功?
所以,自從知道百里開外的韓莊和臺兒莊圍住了小鬼子兩個主力師團,寶山旅的三個主力團以及幾個直屬營的官兵那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就開上前線將小鬼子的兩大主力師團給幹翻了,那賞錢想必是嘩嘩的來。
“仗有得你打。”嶽維漢沒好氣道,“現在你只管練你的兵!”
“他姥姥的,咱都練了一整天了。”池成峰沒好氣道,“還練啊?”
“他嫌的,你這也叫練兵?”嶽維漢冷然道,“我看光練你自個了,你看看人家1團和3團是怎麼『操』練的?”
說着,嶽維漢就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1團。
這片空地夠大,足以容納寶山旅八千官兵而有餘,這邊2團的官兵是聚集在一塊,全都在看團座大人耍把式,那邊1團和3團卻是練得熱火朝天,有走隊列的,有練拼刺的,還有練習舉槍瞄準的!
池成峰有些訕訕地帶着部隊『操』練去了。
嶽維漢卻在空地邊的石碾子上坐了下來,說起來,寶山旅的八千多官兵也的確需要好好地『操』練,不僅只是隊列、拼刺、『射』擊等基本技能需要『操』練,更需要『操』練的卻是戰場上的許多技戰術動作,比如工兵掘進、步炮協同、散兵衝鋒等等。
關於工兵掘進和步炮協同,國軍的任何部隊都是一片空白。
至於散兵衝鋒,國軍官兵也大多停留在直着腰集團衝鋒的層面上,事實上,寶山旅的許多官兵也是積習難改,在衝鋒的時候也都還是老樣子,既不知道彎腰減小彈着面,也不知道拉開單兵間距以有效降低敵方自動火力的威脅
。
嶽維漢正想着是不是應該將後世軍隊的作訓內容搬過來,然後編寫一本訓練大綱,讓寶山旅各團以及直屬各營照着訓練時,警衛營副營長劉鐵柱忽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道:“旅座,按照您的要求,人都已經挑出來了。”
“哦?”嶽維漢頓時眼前一亮,道,“看看去。”
昨天下午,軍令部撥給寶山旅的裝備給養就已經運抵徐州了,第五戰區長官部沒有任何截留,直接就如數交付給了寶山旅,這批裝備中就有240支仿mp18式衝鋒槍,嶽維漢並沒有將這批衝鋒槍平均分配,而是拿出160支集中裝備了刺刀營1連。
蔣委員長不可能知道集中優勢火力一點突破的戰術原則,嶽維漢卻不可能不清楚,如果將這批衝鋒槍平均分配給各團各營,那麼火力就將大大削弱,如果將這批衝鋒槍集中裝備給一個連,那這個連的突擊能力將變得空前強大!
至於剩下的80支衝鋒槍,嶽維漢卻想到了特戰隊。
轉戰皖南時,寶山團險些就吃了日軍特戰大隊的大虧,要不是麻大拐的湖匪,寶山團就算能夠最終擺脫日軍的特戰大隊,所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會輕,嶽維漢當時就想,寶山團要是也能有一支特種兵,那就再不用擔心小鬼子的特種兵了。
現在,是時候組建特種兵了,徐州會戰的大幕雖然已經正式拉開,可要想殲滅日軍兩大主力師團,顯然不是三五天就能夠辦到的,這勢必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惡仗,最樂觀的估計也得打上大半個月,甚至是兩個月!
有這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嶽維漢打造出一支特種部隊的雛形了。
當嶽維漢跟着劉鐵柱來到旅部旁邊的院子裡時,只見天井裡已經站了不下兩百人,排成了前後五排,這裡的人員有些雜,除了寶山旅的官兵以外,居然還有穿灰軍裝的川軍,草綠軍裝的桂軍,以及淺黃軍裝的中央軍。
特戰隊的選擇標準非常之嚴格,不僅要反應敏捷,身手出衆,還要槍法出衆,單單一個寶山旅顯然不可能挑出那麼多條件合格的,嶽維漢就將主意打到了另外十幾個師頭上,這十幾個師同樣駐紮在徐州外圍,擔當戰區總預備隊。
爲了引誘這些“精英”前來投奔,嶽維漢還想了個損招。
嶽維漢讓劉鐵柱在十幾個師的駐地外圍遍貼告示:寶山旅要徵募反應敏捷、身後出衆且槍法過人的老兵組建特戰隊,只要通過初選,直接發放二十塊現大洋,通過最終選拔後再發放三十塊現大洋,並直接晉升少尉軍銜!
這條件許的可真是太誘人了,抗戰爆發之後,國軍官兵的軍餉是大幅下降,普通士兵每個月的軍餉甚至降到了一塊大洋,就這還經常不能按時足額發放,日子過得真是苦不堪言,因此寶山旅的告示貼出之後,大量自認爲有些本事的官兵頓時蜂擁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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