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他爲什麼就突然看開了這麼多。
韓冰很詫異。
兩人一起吃了頓飯，尹譯羽說：“以後你跟莫千城在一起吧！他對你挺好的。”
韓冰忍住悲傷的感覺，問他，“你說這些，是因爲發現自己已經不愛我了嗎？”要不然，他怎麼可以做得到放手？
以前他明明那麼討厭她跟莫千城在一起。
尹譯羽望着她，笑道：“就當是這樣吧！我想起那個從來都不會真正保護你的自己，還擁有了你這麼久，真的有些慚愧。跟我在一起，你該有多累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愛如同沉重的枷鎖，他越愛她，她越是無法喘息。
這兩天他想了很多，一些之前花了那麼多時間都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反而更加明朗了。他說：“孩子的事情，你不要太在意。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如果，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如果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換成莫千城，他一定不會使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我不夠好，從來都沒有給你安全感，才讓你會做出那麼衝動的決定。所以，是我不值得擁有那個孩子，就算他真的出生了，我也不見得會是個好父親。一個連自己都沒有成長好的男人，又怎麼會成爲一個好父親，做一個好榜樣呢是不是？”
這是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後第一次安慰她。
因爲體會到那個孩子能夠讓她有多痛，所以他試圖在分開以前，讓她想明白一些，不想看她一直自責。
見她沉默，他跟她說：“就當他只是我倆成長路上必須付出的代價，不要難過了，好嗎？”
“羽……”韓冰知道，如果他不是想明白了，就不會放手。可，想明白了的他，卻讓她如此的不想放手。只是現在她自己都提出了離婚，她如果不答應，該有多難看？
她點了點頭，“嗯。”
他的話的確讓她有輕鬆一些，因爲，從始至終，她最想得到的，就是他的原諒。
兩人吃完飯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快黑了，夕陽掛在天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彷彿歲月已在彈指間老去。
他送她上車時，站在車前，望着她，伸手抓住她的肩，低頭，輕柔的吻在額頭上，“再見。老婆。”
從現在起，她再也不是屬於他的了。
可她知道，只有這樣，她才能夠過得好。
跟他在一起，她會活得很累。
他脣上的溫涼讓她顫抖。
韓冰上了車，將車開走的時候，看到反光鏡裡越來越遠的她，她沒有回家，將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停了下來。她拿過離婚協議，看着上面他簽下的大名，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有一絲夕陽光從車窗照進來，打在她的臉上，她依舊美得讓人驚心動魄，跟他的關係，卻畫上了句號。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將車停好，她攏緊外套，進了電梯。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莫千城站在電梯外。
看到他，她有些意外，“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莫千城看向她的眼睛，他常常看一眼她的眼睛，就知道她的心情怎麼樣。他說：“是羽少讓我過來的。”
“是……嗎？”韓冰愣了愣，想起尹譯羽說的，讓她跟莫千城在一起。
他這就把莫千城叫過來了？
韓冰有些尷尬，莫千城道：“他說你們已經離婚了，他現在把你還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你現在看起來不太高興？你們真的離婚了？”
“嗯。”韓冰點了點頭。
不過，跟莫千城重新開始這個問題，她卻沒有想得太清楚。
“阿城，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慢慢冷靜冷靜。”她現在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莫千城點頭，也沒有爲難她，“好，那我明天再來。”
韓冰並未將他這句話放在心上，她現在心底亂亂的，莫千城走後她倒牀就睡，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出現在門口。
“你怎麼又來了？”韓冰意外地望着他。
莫千城怔了怔，皺眉辯解道：“我昨晚不是說過了會再來？”
“阿城……”他這樣說，韓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讓他進來，給他倒了水。
莫千城打量着她的房間，有些亂亂的，她一個人其實不太怎麼愛收拾屋子，但又不愛讓打掃的人來弄亂她的東西擺放的地方，所以除非自己收拾，否則她就讓房間這麼亂着了。
讓他看到自己的家裡這麼亂亂的，韓冰有些尷尬，站起來將東西隨便擺了幾下。莫千城忍不住笑了，“我來吧！我來幫你。”
他有一種類型於強迫症的習慣，習慣將東西擺放整齊的，所以很快就幫她把家裡收拾得妥妥貼貼的。
韓冰說，“要是以後誰能夠嫁你，肯定會很幸福。”
“是嗎？如果可以，那個人爲什麼不能是你？”莫千城望向她。
韓冰別過臉不去看他，“雖然我跟尹譯羽離婚了，但是對外，我們還是夫妻，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這樣對你我都不好。”
雖然她知道，莫千城對她的心思一直沒有變過，而她欠他的又那麼多。
“沒事，我不勉強。”莫千城挑開話題，“還沒吃飯吧？在家裡做，還是叫外賣？”
韓冰看了看空空的廚房，“你覺得我倆能做飯嗎？”
她雖然有爲了尹譯羽學過，但技術並沒有很大進步。
莫千城說：“去買點東西吧！我幫你做意大利麪。”
“你會？”韓冰記得他以前只會水煮麪。
莫千城笑道：“跟羅維學的。這樣你期待了吧！”
“……”韓冰對羅維的迷戀程度，可不是一般可以形容的。兩人一起去超市買了東西纔回來。
韓冰看着莫千城站在料理臺前熟練地做面的樣子，有些羨慕，“沒想到你改變這麼大！被季婷婷調教得可真好。”
莫千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扯季婷婷做什麼？她回了北京後我們就一直沒有聯繫了。”
“可是她走了你爸怎麼辦？以前跟她在一起是爲了你爸，現在呢？”韓冰憂心地問他。
“再想辦法吧！”莫千城說着，看向韓冰，“有些事情急也急不來。”
他把面裝在盤子裡，兩個人坐在餐廳裡開始吃起來。似乎沒有尹譯羽這層束縛，兩人的關係哪怕沒有任何改變，相處起來也輕鬆了很多。
“阿城，跟季婷婷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一點都沒有喜歡過她？”麪條吃到一半，韓冰問。
莫千城沒有猶豫，“沒有。”
“一點都沒有？”韓冰不太相信，“她雖然對我不好，但對你很好，你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動心？”
“我只有一顆心。”說到這裡，他看向她，“早就屬於你的。”
沒想到他說話會這樣直白，氣氛再次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