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惡狗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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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過了三五日,梅氏臉上的紅腫纔算是徹底消了下去,看不出跡象了。
經此一鬧,丁多福一家跟丁何氏的關係算是徹底崩了。說起來丁何氏似乎是心疼大兒子才這般對待梅氏,可其實不過就是尋個藉口來找茬,讓梅氏過不痛快罷了。
葉葵後來想了想,若是再往深裡論,這事情指不定又是二嬸徐氏給唆使的。她自來愛走街串巷,估摸着是聽到了丁多福跟朱剛上山獵了野豬賣掉的事情,所以就說給丁何氏聽了。可沒想到,事情一鬧便鬧成這樣了。莫說分點銀子沾光,只怕以後連來往都要變得稀少了。
其實丁多福根本沒有分到多少銀錢。原本這天便是纔開始下雨沒多久,大傢伙都還沒緩過勁來呢。鎮子上有閒錢買野豬肉嚐鮮的人家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家罷了,可便是這麼點入賬就被人給惦記上了。
事後,春禧也留了下來,沒有跟着丁何氏他們回去。
倒不是春禧不想回去,是丁何氏不願意帶着她了。先前是爲了讓梅氏難受,可如今吵也吵了,鬧也鬧了,看到春禧便也來氣,索性隨她去吧。
葉殊不止一次來跟葉葵嘀咕:“阿姐,春禧姐比你還大呢,怎麼盡是你幹活她坐着玩兒。”
這話要如何解釋?
葉葵只能笑笑敷衍過去,春禧的性子若是個大家小姐便也罷了,可偏生長在農家裡,這以後怕多的是苦頭吃。說來,她以前的性子似乎同春禧根本沒有差別。懶惰散漫,脾氣驕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倒是葉殊,雖然口中說着春禧不好,但平日裡卻仍是喜歡跟着春禧玩的。
小九跟葉葵的性子都偏靜,春蘭年紀又大了些不喜小孩子的玩意。所以葉殊除了偶爾看看書便總是跟在春禧屁股後頭轉悠。
葉葵有時候也會奇怪,春禧身體裡的那個靈魂難道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不成,不然爲何會這麼像個孩子,還是個極不成熟不懂事的孩子。但她偶爾表現出來的那種狡黠卻似乎又沒有多少孩子的天真。
這一日,吃過了晌午飯,葉殊跑來同她說:“阿姐,過會我跟春禧姐去朱大叔家看小狗子,你也一道去吧。”
“我就不去了,晚點幫着春蘭姐將絡子給打了,算算日子賣貨郎也該來了。”葉葵搖搖頭,“你去瞧狗子可小心些別被咬着了。”
葉殊不以爲然地癟癟嘴,“放心吧阿姐,那我就跟春禧姐去了,太陽下山便回來。”
話是這般說,可太陽真下了山,葉殊兩人卻還是沒有回來。葉葵有些急了,又怕是自己大驚小怪,只得原地打轉。又過會,梅氏喊他們吃飯了,可人卻還是沒有回來。葉葵扭頭衝梅氏喊了聲,“興許被朱大叔留着吃飯了,我去瞧瞧。”
小九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正巧見到葉葵離開的身影,便問梅氏:“娘,小葉子這是去哪?”
“那兩個小的下午去了你朱大叔家,到現在也沒回來,怕是被留下吃飯忘了說,所以小葉子去瞧了。”梅氏擺弄着碗筷,渾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見她這般,小九便也沒有在意,轉而端了梅氏給丁多福準備好的飯食進了屋子。
這邊風平浪靜,葉葵那般卻是情勢危急。
葉葵纔剛走過竹林一會,便碰到了滿臉煞白的葉殊。小小的臉上還糊着不知從哪裡沾來的塵土,頭髮也亂了。一見到她的身影,便大哭着喊:“阿姐不好了,阿姐——”
葉葵一驚,急忙迎上去問:“出什麼事了?”
“大狗、大狗在追我們!”
大狗?
葉葵一怔,旋即看到同樣一臉狼狽的春禧跑了過來,一見他們倆傻傻地立在路中央,怒罵:“兩個傻子,擋着路做什麼!”
“汪、汪汪。”
短促而響亮的狗叫聲越來越近,葉葵遠目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好大一隻狗,這若是被咬一口還得了!她拉上葉殊的手便跑,一邊跑還不忘一邊訓斥:“你們不會去看小狗子的嗎?怎麼惹得大狗來追了!”
葉殊跑得累了,氣喘吁吁地說不上話。倒是春禧聞言翻了個白眼,加快了腳步道:“誰知道這母狗這麼兇啊!”
竟然還是狗娘,葉葵這下子連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好端端地招惹狗娘做什麼,真是嫌活的太長了。
三人咬緊了牙關拼命跑着,可這地方本就偏僻,沒有人煙,便也沒有人能出來幫他們。可三個孩子的小短腿哪裡能跑得過一直身強體壯,而且是似乎正在發瘋的大狗!沒一會的功夫,向來缺乏運動的春禧便落後了。
這一落後,狗就撲到了面前。
春禧尖叫起來,手腳並用地反抗着。葉葵一看不好,急忙鬆開了因爲葉殊,跑上前去扯住春禧。泛紅的狗眼近在眼前,森森白牙上還掛着腥臭的口涎。看着碩大的狗頭,葉葵手腳發冷,用盡全力將春禧推到了一旁。
可是她自己,卻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啊——”
疼,疼極了!
鑽心地疼痛從腿上傳來,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眼前發黑,葉葵頭一歪暈了過去。
葉殊慘叫了一聲“阿姐”,手腳發抖不知如何是好。春禧更是呆呆地摔在一旁,直到那狗似乎又要咬人的時候才一咕嚕爬起來便跑。
竟然就這般將葉葵丟下了!
葉殊哭叫着撿起地上的石頭朝着狗擲去,惡氣洶洶的狗甩了甩頭,眼睛看了過來。它伏低了身子,直視着葉殊,似乎下一刻便要躍過來。葉殊雙腿打顫,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了。“阿姐、阿姐……”他呢喃着呼喚葉葵,滿臉都是淚。
強健的後腿猛地一蹬,狗的身子已經躍起。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橫空出現,兩聲悶響過後,那隻狗便嗚咽着落了地。前面兩條腿奇怪地彎曲着,它似乎想要站起來,卻根本沒有辦法支撐。
銀髮的老太太穿着件素色的秋衫,手持木棍,目光如炬地掃過來,冷聲道:“還站着做什麼,快去將人喊到竹林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