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上空氤氳着熱氣，職場定律，咖啡意味着公事，飲茶代表私聊。
不管李彥宏是一個沒有耐性的人，亦或是剛纔會議室的吵鬧讓他煩悶，他都不是一個婉轉的人，不同於他給人的儒雅感覺，其實他的個人風格很強硬，
李彥宏聳聳肩，用一種相對輕鬆的語氣說道：“剛纔會議室的情況，你已經看到，我需要你的意見。”
“李總你這個問題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問題。”林凡享受地喝了一口茶，“這茶不錯，溫度，茶葉，手藝都很好。”
林凡的不急不慢讓李彥宏很驚詫，不過他也不想讓這個小輩看輕，“茶葉是秘書隨手買的，至於手藝就是拿熱水一衝而已。”李彥宏神色莫名，但他的意思分明，就這種水平你也說是好茶？
“李總，好歹咱們都是文化人，就不能高雅一點？”
“做技術的一向都是這麼實在。”
“可您好像是ceo？您應該最擅長花言巧語吧？”
李彥宏無奈，雖說這樣的對話很有趣，他也很願意進行，但是他更想得到某個思路，來印證自己的想法。
“小林，我需要你的解釋。”
林凡挑了挑眉，“其實在您在決定召開上市會議的時候，結果就已經註定了。”林凡說的肯定無比。
“可我只是想要在會議上討論上市的可能性。”
“從心理學上講，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在潛意識上您已經想要上市，如今只不過是需要給自己給管理層給股東們一個理由而已。”
李彥宏倒是明白了林凡話中的意思，“你支持我上市？”雖是疑問，卻異常肯定。
林凡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面對着李彥宏，從正面看去，陽光的反射讓林凡莫名的有些光輝。
“當然，華夏這個舞臺實在是太小了，美國，納斯達克，纔是一個企業的舞臺。在那裡接受最直觀的考驗，企業優秀股民瘋搶，企業優秀被棄之如敝履。成功或者失敗，不過我更喜歡不成功，毋寧死！”林凡揮舞着胳膊，神情激盪，“李總，我們互聯網從業者從踏入這個行業的時候，都擁有着一個夢想？現在你還記得嗎？如果怕失敗我們根本不會選擇創業，那麼我們連失敗都不怕，還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們？”
李彥宏並沒有林凡那麼激動，但是緊蹙的眉頭還是能夠看出他此刻的內心也並不平靜，片刻後，李彥宏的聲音略帶低沉的說道：“做華夏的引擎一直是我的夢想，你知道我在硅谷擁有着很多引擎專利。當時我曾多次回國，只是國內的創業環境並不存在，那個時候國內連門戶網站都沒有幾家。直到99年年底我再次回國，終於看到了希望，於是毅然回國創建了百度。”
林凡這一段歷史很清楚，不由頷首，“李總，您的經歷倒是和百度名字的蘊意頗爲相似，皆是衆裡尋他千百度啊。”
李彥宏聞言莞爾，“在一個賓館內百度成立了，我們爲我們的夢想付出了太多，不僅僅是心血，還有青春。百度就像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希望他茁壯成長。”
“李總，華夏有句俗語叫做舍不到孩子套不到狼，還有句話叫做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你小子就不能聽我說完再說話嗎？”李彥宏瞪了林凡一眼，“當初的七人小組已經不在，百度七劍客也已經成爲過去式，可幸運的是百度一直髮展的很好......”
林凡的目光慢慢的也變深沉起來，他明白在這個關頭，李彥宏需要的是建議，同樣也是傾訴，這些話他不能對別人講，因爲他是這個企業的王，他要是迷茫了，這個企業就亂了。
“李總，你能跟我談談你的想法嗎？”
對話的主導權無意識地落到了林凡手裡，但李彥宏還是開口了，也許他也是趁機整理自己的思路，“風投之所以想要百度上市，無外乎百度已經佔領華夏八成引擎市場份額，產業鏈完善，甚至隨着國內環境的變好，百度將會更能盈利.......”
林凡微笑，“李總，既然百度這麼優秀，你爲何還要猶豫？”
“這是一場賭博！”
“百度在華夏擠走了全球排名第一的谷歌，這本身已經證明了能力。另外從第二輪融資中百度願意接受死對頭谷歌的投資，我相信李總您也明白百度需要打破現有的束縛，國際是更好選擇，上市是最好出路。”
李彥宏神色變化不停，一旦上市股價狂跌，這絕對是對現階段的百度是毀滅性的打擊，也是他無法接受的，但實際上早在04年李彥宏便計劃着上市的事情，但事到臨頭卻猶豫不決。
林凡不管李彥宏的反應，竟然自顧自地講起故事，“1929年全世界爆發經濟危機，生活在阿根廷的希臘人奧納西斯聽聞加拿大有一家鐵路公司，要出售價值危機前200萬美元的船隻，而現在只售賣2萬美元。
而阿根廷在經濟危機下自然也是工廠倒閉，工人失業，百業蕭條，自然也包括海運業。但是奧納西斯卻認爲經濟危機一定會過去，於是他變賣家產去購買了船隻，果然經濟危機後他身價倍增，甚至隨後更是成爲了享譽世界的船王。”
李彥宏眼睛一亮，他自然明白林凡的意思，你認爲正確的事情就勇敢去做！
“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凡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李總，祝你好運。”好吧，林凡臉上還是有一些得瑟，畢竟給大佬上課的機會並不多。